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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疯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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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幽谧。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温热腥气,飞泉旁的荒草地上,飞溅的露珠变成殷红。 陆拼命抵着面前扑向自己的利嘴,灰犬凶残似猎豹豺狼,低嚎着将她扑滚在地。 喉头一甜,浑身仿佛要被撞碎。 恶犬又兴奋地朝她扑来,这回是冲着她脖颈,陆下意识用手臂一挡,狗嘴一口咬上胳膊,尖利犬齿没入肌肤之内,轻而易举将皮肤撕出道血淋淋的口子。 陆霎时脸色苍白。 “擒虎,做得好!”另一头,戚玉台从马背上下来,远远瞧着草地上翻腾的一狗一人,兴奋得两眼发红。 他记得很清楚,带子上的木槿花是白色的,而如今眼前的木槿花却成了淡淡红色,像是被血迹染过。 脑中浮起吴秀才刚出事的第二日,西街读书人自发在街角焚烧纸钱安抚怨灵,何瞎子手持一根竹杖从少街走过,边洒黄纸边唱:世间屈事万千千……欲觅少梯问老天……休怪老天合理少,世世代代宿因缘…… 那嘴里的哪里是什么白狐狸,分明是只白色的医箱! 到头来竟全都是假。 裴云脸色微变。 没了上山狩猎时的惊险激动,返来的部队倒显得静谧了许多。 身为大夫,她很清楚这样下来是逝世亡的前兆。 也曾看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医箱就是寻常医箱,与市面医行那些老迈夫、医官院的医官们所用大同小异,看不出什么区别。带子上却绣了一圈木槿花,针脚细密精致,给旧医箱添了几分婉约。 “我做哥哥的,当然要为妹妹出气。” 她的执着反抗令戚玉台意外,异化着几分莫名的惊喜。 猎犬不依不饶,再次冲上来撕咬。她听见戚玉台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咬住她,别松口!” 这女子先前还试图反抗,努力踢咬挣扎,趁机会逃走,然而这地方是他特地让护卫寻来的“斗场”,宽敞安静,四处荒草,连块尖石都没有。跑几步便被猎犬从背后追上扑咬下来,反复不知几个轮回。 “咚――”的一声。 …… 戚玉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每一次她觉得自己撑不过来了,最后却又会事业般地醒来。 在过来那些年,在落梅峰的时刻,她也曾有过疲惫的时刻,在乱坟岗里寻觅尸体的时刻,替芸娘尝试新的毒药的时刻,黑云在暴雨中落气的时刻…… “好!擒虎,咬得好――” 又或许是他们见她双手染血、冷心薄情,不愿相认,所以临到终时,也不愿来看她一眼? 猎犬尖利獠牙深深嵌入她手臂,陆的眼角有些湿润。 “好呀!” 陆仰头,透过林木的间隙捕捉到一点金色的日光。那点日光看上来很温暖,却很遥远,落在人身上时,也透着层冰冷的热。 “就这么咬逝世了有点可惜,但谁叫她惹妹妹悲伤。” 颜色发黑,工艺粗糙,放在任何首饰铺都不会再让人看第二眼。 栀子喜悦地吠叫一声,“腾”的一下跃出老远,朝林中某个标的目的奔来。 “那行,等下山来营帐要医官瞧也一样,”段小宴突然想起了什么,“让陆医官给你瞧!早上猎场营帐门口我还瞧见她了,只是那时刻跟着班卫不好过来,不然就跟她打个招呼了。” 她没有软肋! 眼中蓦地迸出凶光,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陆把胳膊往面前犬嘴中猛地一塞,几乎要将整个胳膊塞出去,猎犬被塞得一滞,而她翻身坐起扑向面前灰狗,一口咬上灰狗喉咙! 那点细弱的力气根本无法咬断对方咽喉,却能使畜生也感到疼痛。灰狗疯狂想摆脱她的牙齿,然而陆却如少在它身上一般,紧紧抱着狗不松手,另一只手胡乱摸到头顶的发簪。 那伤口很粗陋简单,似他们初见时的匆闲潦草,却刚强的、坚持地在他身上残遗多年。 “噗嗤――” 他摇头,果断对着远处指示:“咬逝世她――” 段小宴没听出嘲讽,喜悦地一拍巴掌:“那等我返来换身衣服,不过陆医官害怕栀子,不能带着栀子一起来……” 医箱里有毒粉,还有针…… 难怪戚玉台会突然对她发难,明显她绸缪许久,还未寻到最佳脱手的时机便先被他要了性命。以他之身份要对自己脱手轻而易举,而这初衷是为了给戚华楹出气。 对,白兔! “殿帅的人情不太值钱,不如银子实在。” 但这一次却不同。 想到那画面,戚玉台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围猎随行医官名额不多,大多都是老医官,年轻医官多是些家世不错的――这样好的机会不太可能留给平人。 好好一个佳人,谁叫她惹了自家妹妹不喜悦,只能在畜生嘴里变做滩腐朽肉泥。 说到此处,段小宴一抬头,望着前面空空草地:“哎,栀子又跑哪来了?” 浑身力气在渐渐流失,周围像是忽然变得格外安静,戚玉台同护卫的说话声顺着风传到她耳中。 耳边似乎响起她略带厌弃的声音。 猎犬兴奋地咆哮一声,再次冲上前来,凶狠地扑向她脖颈! 陆被扑得全然仰躺在地,只觉压在自己身上似有千斤,猛兽的牙就在离自己头脸很近的地方,她的胳膊塞在猎犬的利嘴之中,硬生生地不让它继续向前。 …… 陆隔段时日会来殿前府给禁卫们行诊,纵然只是名义上的差事,她也做得很认真。那只医箱和寻常医箱不太一样,医箱带子上绣了一整面的木槿,听说是因为先前带子磨薄了,怕中途断裂,银筝给陆重新加固了一回。 太师戚清过来热爱养鸟斗鸟,将两只鸟放在一只大鸟笼中令其厮斗,谓之“滚笼相斗”,直到其中一只羽毛零落、头破血流至气绝身亡方肯结束。 “噗嗤――” 陆觉得自己身上力气在迅速流失,身子也在渐渐变冷。 原来是这个。 裴云扫他们二人一眼:“这么关心,不如下山请你们一桌一起吃个饭?” 嗤得萧逐风冷眼回敬:“慈母多败儿。” 虽是注定结局的比斗,但一场互不相让、有来有往的比斗远远比乏味无聊、一眼看的到头的比拼来得更让人激动。 像刚上山时被擒虎咬逝世的那只白兔,鲜艳纤细、温暖乖巧。 她也是陆谦的软肋。 段小宴眨了眨眼:“栀子,你这是偷了哪位医官的医箱?” 衔着的医箱看着有些熟悉。 雪夜、大热、破庙灯花。 传说人逝世前会有回光返照,会瞧见生前最想见的人。 陆猛地抬头。 为妹妹出气? 林间躺着的陆茫然一瞬,恍然清楚过来。 段小宴一喜,闲坐直身子:“栀子返来了!他猎了个什么,个头还不小?好栀子,快让我看看,这是狗獾、兔子?好像是只白狐狸啊!” 陆闭了闭眼。 陆茫然地想,如果陆谦还活着,知道她如此受别人欺负,也会为她出气的。 他倏地勒绳,翻身下马,走到栀子跟前,栀子见仆人上前,尾巴摇得飞快,乖觉地一松口―― 戚玉台原先也看过几次斗鸟,然而方在此刻,觉得眼前这相斗比什么斗鸟、斗兽刺激多了。 奇怪的是,到这个时刻,她仍未觉得有多疼,只是觉得气馁,有种深深的疲倦从心底传上来。 眼睛被覆上一点温热,那是额上伤口流下的血落进了眼睛,那点艳色的红像极了落梅峰比比皆是的梅花,她恍然看见芸娘的影子,坐在树下拿着药碗对她微笑。 那只是很寻常的银戒。 栀子上山一回,兴奋得不得了,只是在殿前司好吃好喝呆久了,对捕猎没有半分兴趣。乱窜了大半日,扑蝴蝶闻野花,连只耗子也没逮着一只,急得段小宴绞尽脑汁找理由护短:“栀子年纪大了,又生了孩子,生孩子催人老,很常见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猎犬惨嚎一声,拼命想将她甩下身来。 刻薄者仍然富贵,不善之家也并无余殃。 不知所踪。 妹妹受了委屈,哥哥理应给妹妹出气。 她见过许多濒逝世的人都如此,嘴里喊着早逝的家人来接引自己,临终时了无遗憾的笑。 林间草地上,狗与人撕滚一团,猎狗凶恶的咆哮轻而易举将女子细弱惨叫包裹,沉没在不远处飞瀑声声水花中。 而她快要逝世了。 三人一愣。 萧逐风从身后走来,见他望着手中银戒怔忪,不由疑惑:“这戒指是……” 裴云手一晃,指尖银戒险些脱落。 裴云一抖缰绳,马儿疾驰而来,只余翻飞袍角在林间留下流云般淡影。 “你护着,我有急事。” 为何总有这么多屈事,为何总有这么多不平? 为何偏偏是他们,为何偏偏是陆家! 幼时读书,书上总说:“刻薄者虽今生富贵,难免堕落;忠厚者虽暂时亏辱,定注显达。” 而她只紧紧抓着狗,像是抓着自己飘渺的、低贱不知飘往何处的命运,如何也不肯松手,像落梅峰拖拽乱坟岗的尸体,细小的簪子发尖虽磨得锐利,落在野兽身躯时也感到吃力,像用不够锐利的刀切割冰冷尸体的心肝,剁碎骨肉的触感是那么熟悉,刃刃溅血,那血却是温热的,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斗鸟之所以精彩,是因为“滚笼相斗”的斗鸟双方旗鼓相当,你来我往,方有种浴血厮杀之美。 羽箭射中他左肩,箭矢已拔出,在山上随意找清水擦洗洒了些金创药粉,看上来似无大碍。但段小宴总觉不放心。 鲜艳的女人,若无强悍靠山在后支撑,便如这林间野兔,随时会被强者咬断喉咙。说起来,这女子姿色鲜艳,同样是佳人,身为太师嫡女的妹妹金尊玉贵,似琼枝玉叶、天上明珠,高贵连平人看她一眼都不敢。而陆只是个高贵下人,同样的鲜艳,于她身上就是灾祸、是罪孽、是累赘。 如今陆与擒虎间正是如此。 萧逐风拦在面前:“来哪,三殿下还未下山……” 一瞬间,脑子里掠过许多零散画面。 “啪”的一声,医箱砸到地上。 但若气力悬殊太大,成了单方面屠杀,这兴味便要大大减半。 草径幽深,马蹄踩过落叶上,的细响。 那支发簪,那支发簪的花针被她磨得又尖又细,无数个夜晚,她揣测着可能出现的境况,握紧木槿花枝对着脑海中的仇人挥舞,就如眼前,对准狗头猛地向下一刺―― 幽静山阑里,龙武卫的马骑正往山下走来。 是啊,倘若世上真有少梯,她也想爬上来问问老天。 那医箱大概原本就摔过一回,箱子上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痕迹,又一路被栀子啃咬,这般落地,医箱盖子终于经不住折腾从中裂开,一箱子瓶瓶罐罐砸得满地都是。 很想好好睡一觉。 但时日渐渐流逝过来,猎物的挣扎已渐渐不敌,草地上因翻腾留下的血迹越来越多,这场比斗接近尾声,已快至狩猎的最后一环―― 戴着面衣的女童抱着那只破烂的医箱,告急生涩地为他缝好伤口。 戚玉台顿时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手刚碰到医箱,还没来得及打开,猎犬从身后窜上来,一口咬在她的肩上,陆闷哼一声,手一松―― 有珍爱之人才网job.vhao.net会有软肋,可她已经没有珍爱之人了。 所有零碎的图片在这一刻倏然完整,渐渐拼凑成一幅清晰画面。 一只银戒“滴溜溜”的滚至他靴子边。 “噗嗤――” 猎犬也察觉眼前这人渐渐虚弱,不肯松口,低嚎一声用力咬下,她冷汗淋漓,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抵挡,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少时光与猎犬搏斗,它在她身上撕扯下血淋淋的伤口,血的味道使野兽越发激动。 少风吹过林间草木,把血腥气冲淡了一些。 但它又是如此不同,似有魔力,让他视线难以挪开。 青年翻身上马,掉转马头。 正说着,就见远处一条黑犬陡然从林后出现,朝他们落在车骑后的三人矫捷奔来,嘴里叼着个什么东西。 颈脉、天门、肺俞、心俞、天枢、百会…… 黑犬兀自兴奋摇着尾巴,裴云看向狗嘴里衔着的箱子。 太弱了。 萧逐风闻言,面露诧然:“她也来了?” 实在太累了。 猎犬得了仆人命令,越发激动,咬住陆的腿不肯松口,它应当是被戚玉台专门训练过,视她如猎物,陆忽然想起山下时林丹青与她说起,这只疯犬曾咬伤一家农户家小女儿的事,说疯狗吃了对方半张脸,如今她在这挣扎间,清楚了那小姑娘的痛楚,在这恶犬嘴里如嫩弱骨肉,任由对方撕咬。 医箱应声而落,咕噜咕噜,顺着斜坡滚下崖壁。 她咬牙,用力一脚踹开扑在自己身上的猎犬,艰难站起身,跌跌撞撞朝医箱扑来。 裴云脚步一停,目光不觉地落在那只戒指上。 她在极致的疯狂中得到一种快感,像溺在泥潭中的人抓着身边唯一浮木,却并不想借着这浮木游上岸边,只想拽着它一同沉没下来。 段小宴骑在马上,扭头问身侧马上青年:“哥,你真的不先处理下伤口?要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上山的医官先给你瞧瞧……” 她骑在恶犬身上,一下又一下疯狂捅下,热血溅了满脸。 她胡乱抵挡面前的尖牙,目光落在身畔因挣扎摔下的医箱上。 “不用。”裴云打断他。 猎犬与人撕咬在一起,分不清是狗照样人在叫,直到血染红了满地荒草,人和狗都不再动弹。 猎狗发出兴奋吠叫,林下,陆捂住头脸,在地上蜷缩翻腾着。 可她既要逝世了,为何什么都没看见? 为何不让她见见爹娘兄姊,为何让她照样这样孤零零一人? 是不是他们也责备她,责备她没有早些时日回家,倘若早日回家,或许陆家就能逃过此祸? 裴云蓦地握紧银戒,问面前黑犬:“她在哪?”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女医官实在柔弱,在擒虎的爪下如只白兔被肆意蹂躏。 银戒在他指尖微微旋过,露出戒面内环,摩挲过时,有浅浅凹痕掠过,似乎是一个“一”字。 毫无人道如戚玉台,也会真心实意的心疼妹妹,将妹妹视作唯一的软肋。 法场、腊雪,供桌下破败木头聚拢的篝火。 戚玉台上前两步,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草地上灰犬斜躺在一边,外相全是血迹,一动也不动,戚玉台只觉不妙,试探地喊了一声:“擒虎?” 女子浑身是血,身上那件淡蓝色的医官袍子血迹斑驳,看不出原来模样,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眼通红狰狞,凶光闪烁。 很累。 咬断猎物的喉咙。 “噗嗤――” 世间屈事万千千,欲觅少梯问老天…… 太子元贞急着下山,不愿在山上多耽误一刻,龙武卫自然没有逗留的道理。 青年定定盯着那只银戒,忽然弯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像有极轻微的声音从四面发出。 “小十七,”她说,“过来。” 黑犬迅疾似风,几下扑到三人面前,冲到马蹄下拼命摇着屁股邀功。 这一刻,她比地上那只獠牙森森、雄健矫捷的野兽看起来更像一头疯犬。 一头伤痕累累、望而生畏、穷途末路的…… 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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