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攻守之势易矣（4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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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喝水！” “我不渴！”吕布别过头来，却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高顺见到吕布别扭的一面，罕见地高情商起来：“都尉，眼下鲜卑人在侧，还需养精蓄锐，为逝世难的儿郎报仇！” 吕布闻言将头转了返来，接过高随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沉默良久之后，吕布注意到高顺带着血丝的眼睛，问道：“方才见你盘点兵员，情况如何了？” 高顺咬了咬牙，说道：“只余七百五一十五人了。其中轻伤者百余人，重伤者只有八人……” 吕布再次沉默了，此次出塞，他所率一千余人，如今一战来了三成。 偏偏其中许多并非战逝世，而是受伤之后来不及带离，被迫断后。 又是良久之后，吕布扼腕叹息道：“自我领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高顺说道：“我军连战未休，士卒疲敝，若要复仇……” 只顿了一下，高顺短暂的高情商消散了――“还需关府君相助。” 吕布又又又沉默了。 高顺说道：“昨日我在明，敌在暗，而今却是鲜卑在明，关府君在暗。” “而经由昨夜，鲜卑人虽一时不知我军具体位置，但总能找过来的。届时鲜卑大军再度聚拢合围，本年便再无复仇的机会了。” 吕布心头清楚，战机稍纵即逝。 若是等到鲜卑人探明关羽的所在，必会心生防备，这样渔阳郡兵便没了奇兵的效果。 可是……难道要他向关羽低头？ 吕布看向不远处的关羽，后者正不顾二千石之尊，协助火头分发饭食。 “装模作样！”吕布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这话传到高顺耳中，却引来了高顺的直谏：“都尉，你瞧关府君旁边的火头，还有领饭的士卒们，皆习觉得常，可见关府君此举并非是装模作样。我此前就听说渔阳郡兵中有欺负新兵弱兵克扣口粮者，关府君此举想必是为了以身作则吧！” 吕布明知高顺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可架不住高顺说的难听啊！ 吕布其实也知道他该听高顺的良言，但他不要的面子的吗？且高顺说的都是对的？ 他心里酸的不行，忽然抬手指着一人，闲不迭的对高顺说道：“你看，那人便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可见照样装模作样的！” 高顺定睛看来，嘴角抽了抽，终照样忍不住骨子里的耿直，说道：“都尉，那是咱们的兵！” 吕布登时哑然。 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高顺则趁机劝谏道：“都尉当早下定夺，若不趁此时与关府君磋议如何反击鲜卑，便当在饭后立刻出发返回塞内，绝不可纠结拖延！” 但吕布照样踟蹰不定。 犹豫间，他忽见关羽竟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吕布当即挺直了腰杆，又偏过头来，佯装在喝已经被他喝完的水。 “吕都尉，还未用饭吧？” 吕布转头看来，正见高顺朝着关羽一拱手，随后安静地后退离开。 而关羽手中正捧着炊饼和粥。 见此情形，就算吕布再心高气傲，也只能起身相迎。 不然，传出来，就是他吕奉先的不是了。 不过，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是关羽先向他低头的？ 想到这，吕布道了声开，从关羽手中接过饭食。他赌咒，他从未有一天觉得关羽这么顺眼过。 而此时，关羽正在心头回想着皇甫嵩曾教过他的东西――“汝堪为帅才，当知用将之道。自古以来，或猛将，或谋将，性情各异，不可同而视之。所以善用者，无外乎因势利导，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有将而不能用者，未必不可用，或许只是没用对地方。然因势利导只是小道，若要少久，须得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臧否公正……” “昨日各类我已听说，若非吕都尉率部在后，只怕被鲜卑围困的便是我部了……此间内情，待回渔阳郡后吾必会如实告知刘将军，不会让吕都尉难做！” 说完，关羽在心头默念，这应该算是恩了吧。 吕布见关羽很是上道，看关羽越发顺眼了。 他也坦露了一点心扉，说道：“只可惜此次出塞所派兵力不足，不然，焉能有昨日之辱！” 关羽说道：“如今鲜卑人还不知我两部已经相会，不知吕都尉可愿借此机会报昨日之辱？” 这应该算是根据吕布的性格因势利导了吧？ “如何不愿！”吕布嚷道。 关羽有意作战，他岂能让关羽看不起？正好趁此机会为逝世难的氏士卒复仇，也为他自己复仇。 “待在饭后便整军备战，来吸收那帮鲜卑狗！” “大善！”要是换做旁人，只怕要赞吕布两句“大将之才，果真勇将，舍奉先其谁”之类的话，但关羽却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启诺道：“待回到渔阳，我必会向刘将军报功，绝不让都尉麾下士卒平白牺牲！” 言罢，关羽见吕布没有别的反应，而事情进行地如此顺利，心中暗自感谢――皇甫公诚不欺我！ …… 在渔阳郡兵的赞助下，受伤者得到了妥善包扎。 等到吕布宣布要再战鲜卑，虽然经历过了一次突围，军队中逝世伤颇重，且都是疲惫之躯，但吕布麾下的兵卒仍闻战则喜，充满了斗志。 昨日之战，不得不抛下原本不该抛弃的同僚，任由他们与鲜卑人同归于尽，不止吕布以之为羞耻，视为深仇大恨，这些士卒们跟着吕布赢鲜卑人赢得多了，心中怎会没有怒气！ 两位主将达成了一致，定下趁机反击鲜卑的方略，在场的将官遂聚集在一起，在官秩最高的关羽的主持下商讨起了军情，除此之外，各自军中的状况也需互通。 吕布麾下的上谷郡兵们则趁着最后的时光休息。 关羽自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提议道：“我麾下兵将皆休息了一夜，不如吕都尉带我麾下兵将出战吸收鲜卑人注意？” 吕布有一瞬的心动，但犹豫了少焉，照样选择了拒绝。 他说道：“不过一夜未眠而已，我麾下将士，皆百战精锐，尚能坚持！” “鲜卑人不是傻子，若伪装的不像，则前功尽弃，至多换一换战马！”
“而且，我自西而来，却并未遇到柯比能部，只怕柯比能部已经参与其中。柯比能此人最是狡猾奸猾，绝不可大意。” 关羽也知道吕布的耽忧很有道理，同意了上谷郡兵借用渔阳郡兵的备用战马。 反而是鲜于银质疑道：“吕都尉说柯比能参与其中，可有何证据？” 面对质疑，吕布狠狠地瞪了鲜于银一眼，怒目驳斥道：“我率部突围时所遇到的铁甲骑兵难道是假的不成？若非柯比能部，素利与弥加往年都没见有这种本事！” “此非是实证！”鲜于银并未被吕布吓住。 站在鲜于银的角度，毕竟与轲比能部的贸易也算是刘虞在幽州施政中重要的一环，算是刘虞团结鲜卑的妙笔。若是此战有柯比能部的人参与其中，那只能阐明刘虞原本的一手妙笔已经成了资敌之举。 这是鲜于银所不愿意看到的。 也不外乎，他会直接质疑。 “吕都尉所虑并非没有道理，作战前必须要斟酌到这一点。” 鲜于银难以置疑地看着关羽，似乎是没想到关羽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第一时光觉得关羽难道是为了军功讨好吕布，所以才遗忘了自家将军对他的好？ 吕布则得意地看着鲜于银，对关羽的观感越发好了。 原来这么会装模作样的关羽照样这般妙人啊！ 但鲜于银对关羽的怀疑并未继续太久，一念之后，他转而又想到这些时日同关羽相处的时光，期间视察到的关羽各类行事作风，本能地觉得关羽并不会为了军功背刺自家刘将军。 所以，难道说吕布所说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待到此战归来后，便能查明了。 鉴于关羽的态度，鲜于银终究没有继续坚持他原本的观点。 军议继续。 关羽见一场冲突暂息，又想到了皇甫嵩所说的“臧否公正”。 经历的事情越多，关羽越觉得当初跟从皇甫嵩出征凉州的那段时光难以忘怀。 待到最后，关羽总结道：“此次反击鲜卑，绝不可恋战，绝不可贪图财货，不留俘虏，亦不以人头记功！当以杀伤鲜卑人为主，击败敌人后，当迅速向南归塞！” 说完，他看向在场的一众将官。 “尊令！”鲜于银与关羽的麾下率先领命。 吕布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只道：“就依关府君之言！” 其麾下自高顺魏续以下，皆领命。 未久，有斥候回报，发现了鲜卑游骑的踪迹。 已经准备好的吕布立刻上马，还在休息的上谷郡兵不等将官催促，能看到吕布的人皆起身上马，然后提醒了更多人。 同样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话语，队列安静不已。 关羽看到这一幕，心生感慨，治军如此有方，难怪立下累累战功。 心中却也对吕布有所改观。 随后，关羽下令道：“按打算行事！” 他们会跟在吕布的侧翼。 鲜卑人要搜寻吕布的踪迹，必不可能合兵一处，等到吕布遇到一定数量的鲜卑军队时，他们再趁机杀出！ 绝不能灰溜溜地回家。 斥候们四散而出，在吕布遇到真正的敌人前，他们不能被鲜卑人发现！ 另一边，柯比能既欢喜又心痛。 心痛于他苦心筹备得来的百余铁甲骑兵放在吕布面前宛如土鸡瓦狗。 欢喜于他得到了阵亡汉军的甲胄兵器。 尤其是甲胄，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破坏，但修一修也是能用的，总比他原本的铁甲要好。 接近三百具甲胄，柯比能虽肉疼，却照样分给了素利和弥加各五十，用以彰显自己的合理。得到这些的素利和弥加脸皮再厚，也不好打剩下甲胄的主意了，毕竟最硬的仗是柯比能部下打的，理应分得更多。 于是，素利和弥加共同将目标看向了吕布余部。 在天黑时失来吕布具体方位后两人并未着急，入夜吕布跑不了多远。待到天亮，果不其然，他们又发现了吕布的行迹。 而昨夜派出来与上谷郡兵交战过的游骑也多来回报。 素利在知道他的弟弟成律归距离吕布最近后，立刻命人传令成律归，带来了他的嘱托――“根据游骑所报，昨夜吕布率军并未休整，今日他们必定疲惫不堪，你所率五千骑跟在他后面，择机而动！我会立刻出发，与你合兵。” 成律归奉命离开后，在出发来追吕布前，弥加提醒素利道：“莫要忘了南面的关羽，虽然之前探查到他南撤了，可万一他探听到了吕布的消息……” 素利并非没有此耽忧，可他更耽忧吕布困兽犹斗。 此地是他的主场，两万鲜卑骑兵中他的部众过半，他更想借着优势兵力疲惫吕布和汉军，从而尽量减少自己部众的损伤。 弥加劝告道：“我昨晚思索良久，柯比能昨日率军与吕布苦战，已有战果，倘若如今我们顾及伤亡而放任吕布离开，那么不仅会在鲜卑人中威望尽失，汉人也会轻视我等！不如尽快进攻，只要广派游骑四下探查，就算遇到了关羽，是战是回也由我们来定！” “如今过了一夜，我愿与你一同领军来战！” 素利犹豫良久，面对弥加的继续劝告，又想到在后面整军休整的柯比能，终于下定了决心。 之后，两位鲜卑大人带着剩下的鲜卑骑兵跟进成律归，准备来和吕布决战。 但吕布似乎觉察到了他们的打算，就不再顾惜马力。 此举又让素利陷入了早疑，他似乎只需等待就可以了。 而于此同时他又意识到某一个标的目的的游骑似乎久久未能传来消息。 坠在吕布的成律归没有这个烦恼，吕布加速，他也加速，吕布减速，他也减速，吕布回头…… 嗯？他怎么回头了？ 成律归正疑惑间，却被下属提醒……侧翼有一伙军队杀出，正奔他们而来。 成律归握着缰绳的手……抖了。 虽然己方人多势众，可成律归照样高喊道：“快，有埋伏，撤退！“ 又一场遭受战打响，只是此次攻守之势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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