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策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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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说，这次策论，太子殿下会亲自评选合适的官吏。”陈容继续说。 毛方当然有意向。 他的父亲曾为郡中百石，可惜却早早地亡故了，好在太守记得他的父亲，毛方才得以在十几岁时入太守府为小吏。 但太守的关心也到此为止了。 毛方年纪小，时常受太守府老资历的官吏欺负。 可他除了忍受还能怎么办呢？ 后来，毛方大了一些，他的母亲便变卖家产，请求太守将他送到雒阳求学。 钱到位了，太守的关心也暂时返来了，毛方这才能得到郡国的太师长教师名额。 但求学的生活远没有毛方预想中的那般美好。 太师长教师许多，博士却很少。 毛方无权无势，自然是没有资格得到博士的亲自教授，他只能接受博士门生的教导。 可太学的风尚早就坏了，博士的水平都参差不齐，更别说博士门生了。 关于毛方来说，想要靠着考试达到通四经的地步，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 他也顾不得吃饭了，拉着陈容的手，说道：“陈兄，还请细说。” 陈容下意识地看了眼毛方的饭。 毛方赶紧把饭推过来。 陈容连闲拒绝，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是自愿报名的，通过策试的诸生会被分为甲乙两等，辨别为吏。具体的想来要不了多久祭酒就会发张贴公文吧！” 毛方赶紧道开。 虽然毛方自觉自己在策试上缺乏竞争力，但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总要试上一试。不说还有太子评选，即使是佐史，也是雒阳的佐史。 “看来毛君也有意参加。” 也？ 毛方看向刚过三十便已通三经的陈容，感觉压力很大。 就在当日，太学祭酒便张贴了公文，陈容带着毛方一起报了名。 报名返来后，毛方便有些沮丧。 听说了太子亲自评选这则小道消息的不止是他，报名的人数超过毛方的想象。 联想到自己的经学造诣，毛方数次叹息，再度感觉到了希望渺茫。 陈容敏锐的觉察到了自己这位新朋友的情绪变化，鼓励道：“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策试还未开始，君岂可未战先怯？” 毛方重重点头。 接下来的七八日，他在陈容的赞助下狠狠背了些经典选注，然后，策试的时光到了。 毛方一来到策试地点就发现了此次策试与往日通经考试的不同。 只一眼他就发现了好些个身着官服佩戴印绶的郎官。 “是太子舍人。”陈容提醒毛方道。 然后毛方就看到陈容同其中几个人搭上了话。 毛方这才想起，已通三经的陈容如果想要做官，就已经可以当太子舍人了。 等到陈容与人说完话返来，毛方忍不住问出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很好奇的问题：“陈兄缘何不来当太子舍人，反而要当远不如此的乡里官吏呢？” 陈容叹息一声：“因为啊，我也想效仿关公的义举，还民以合理。” 毛方寂然起敬。
之后陈容与毛方挨个通过身份检查先落后入考试的房间，毛方注意到，之前看到的太子舍人也出此刻了房间的前后。 他大概清楚，这些太子舍人的任务大概就是防备作弊了。 在策试正式开始之前，毛方见到一个容貌甚伟、气质极佳的人走了出去。 只看腰间的黑色绶带，他便知道这一位至多是六百石。 来人拜道：“鄙人颍川荀，受太子殿下看重，觉得太子中庶子，主持今日之策试。” 考生们纷纷回礼。 “此策试实乃为选拔能爱惜大众之官吏，当杜绝舞弊之举。一旦有作弊者，当开革出太学，终身不得为官吏。身上携带了作弊之物者，在策试正式开始前，还有机会将作弊之物置于我身前的台上。请诸君子闭目养神。” 在闭上眼前，毛方看到荀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刚闭上眼没一会儿，毛方就听到了动静，大约是他旁边的人，他察觉到了人走路带过的风声…… 好一会儿，等到黑七八糟的动静消散，毛方才在荀的指引下睁开眼，看着台上各类各样的别致东西，只觉得少了见识。 但他看荀似乎一点都不惊奇，镇定自若，心中感慨――不愧是能得太子看重的君子啊！ 很快荀就宣布策试开始，荀就地写下第一个题目，由专门的人朗声读出来，也有早就准备好的人拿着写着题目的绢帛在房间内缓缓行走…… 纪录了数个由简入深的经学问题之后，毛方发现关于最新的问题他已经不知如何解答了。 他本要叹息自己止步于此，但忽然看到下一个问题，他猛然睁大了双眼。 雒阳之田亩，何以种麦，何以种稻，何以种粟，何以种豆。 紧接着……五口之家，配偶各三十，子女三人不满十四，为赋多少。赋不足，何如？ 乡中为役前后…… 这些，他可熟了！ 毛方从来没有感开过当初那些经年欺负他的太守府官吏，没有他们，毛方未必能对乡里这么了解。 甚至于，在抄录完题后，他将经学的问题都先放到了一旁，先答复起了乡里的问题。 虽说数年未接触过，但回想起来，毛方仍觉得历历在目。 他奋笔疾书起来。 …… 惊奇于策试考题的绝不止毛方一个。 袁隗获悉了考题之后，马上来太尉府找了太尉马日：“太子殿下所考的策试，前半照样应有之意，可后半……其题未免过于功利了。” 另一边，雒阳城外，郑玄家中，照样谁人亭子，郑玄拿着刘辩特地托蔡邕送来的考题，感慨道：“务实，务实好啊，乡里的官吏整日与民相处，若不能务实，只知空谈，要他们何用？” 云台殿中，刘辩笑着问卢植：“卢师，我这考题定的如何？” 卢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这后面几个问题，只怕是要沙汰多人了。” “崔公从弟崔所做的《四民月令》没看过倒也没什么，可若是连《胜之书》上的最基本的内容都不知晓……且就算没看过农书，只要其能了解些乡里之事，也不至于全都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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