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当太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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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三年秋，十岁的刘辩来到了并不忠于他的皇宫。
刘辩出生后，因皇帝刘宏的子女尽数夭折，自幼被寄养在道人史子眇家中，连名字都不敢称，号曰“史侯”。
历史上的他年幼无知，在灵帝面前表现失据，留下了“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的评价。
刘辩不知道灵帝需要怎样的威仪，他穿越至此不过半个月，只能尽力做的端正一些，相符礼仪。
结果，今日见完灵帝，刘辩的确不再是“轻佻无威仪”了。
“木讷无趣，不类朕。”
好家伙，不类己，刘邦这么评价刘盈，汉武帝也这么评价刘据……
刘辩也懂了，活跃话多就是轻佻，沉稳话少就是木讷。反正只要不喜欢，做什么都是错的。
想到这，刘辩叹息一声，他原本想着靠着自己嫡少子的身份在争得太子之位，等到两年半以后灵帝逝世时顺理成章的继位。而不是像历史上那样，被他的大舅、大将军何进从皇子扶上皇位。
幼帝登基，太后垂帘，外戚大将军把持朝政，这在东汉也不是头一遭了。
可何进真的靠不住啊，明显是屠户出身的外戚，偏偏想成为士人领袖，一门心思地铲除宦官，在袁绍等人的忽悠下召外地武将入京。
然后，董卓就来了……何进不仅自己被宦官绝境反杀，刘辩的二舅何苗也逝世于他的部下之手。之后，何皇后与刘辩前后被董卓毒杀。
刘辩不想当少帝，也不想喝毒酒，他要把握主动权，绝不能在两年半之后再度成为一个手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可惜，只要灵帝不同意，他就当不了太子。
其实刘辩也清楚，相较于多年未见的他，灵帝无疑更喜欢被养在董太后膝下的“董侯”刘协。协者，和谐，类我。此外，还有一桩何皇后毒逝世刘协生母王佳人的公案，同样影响着灵帝的倾向。
“殿下，少秋宫到了，皇后已经等候多时。”引路的中常侍郭胜打断了刘辩的思绪。
自汉和帝以来，宦官便作为一股足以对抗外戚和士人的政治力量，登上了东汉的政治舞台。如今的灵帝放任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专权，众所周知，十常侍一共有十二个，郭胜就是其中之一。
郭胜是南阳人，与何皇后是同乡，当年何皇后入宫他是出了力的，所以郭胜与何皇后和何苗的关系十分亲善。
“我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何皇后是个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的美妇，眸中的关切十分真切，在几个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迎了过来。
“儿拜会母后……”
相较于灵帝，何皇后亲热多了。刘辩拜会的动作还没做完就被她抱进了怀里。
刘辩骨子里终究是個成年人，被抱在怀里照样有点尴尬，想要推开吧又怕伤了何皇后的心。
等到刘辩从何皇后怀里出来，何皇后看出他的纠结，小脸红扑扑的，顿时又是爱怜又是歉疚。
随后，何皇后拉着刘辩的手说了许多话。有关心刘辩在史子眇那的生活日常的，有抱怨皇帝不把刘辩立为太子的，也有咒骂养大刘协的董太后的，还有对刘辩的思念……
史书评价何皇后“性强忌，后宫莫不震慑”，但关于刘辩来说，她是一个想要尽力弥补孩子的母亲。
说到最后，何皇后还不忘向刘辩介绍两个她最疑任的中常侍，正是担负皇后宫中大少秋的赵忠，以及把刘辩接进宫并伴了一路的郭胜。
刘辩当然清楚不能用二极管的思维来判断宦官的好坏，关于如今的东汉来说，宦官存在有其必要性。而且他觉得可以尝试利用宦官改变灵帝对自己的态度。
于是，在何皇后介绍完后，刘辩赞美郭胜道：“今日若无郭公相助，知无不答，我不知道要出多少错。”
郭胜登时表现出十分感动的样子，直呼“老臣惶恐”，赵忠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何皇后十分喜悦，又将刘辩搂进怀中。赵忠与郭胜又像方才一样，一唱一和地赞同着何皇后的话。
恰在此时，有小黄门转达，打断了殿中的和谐。原来是皇帝为刘辩安排了课业，让刘辩明日来东观读书。
东观，即图书馆，除了有藏书之用外，也会有议郎等编修书籍。
何皇后问起皇帝以何人为师，小黄门不能答，照样郭胜毛遂自荐，要来灵帝办公的玉堂殿找张让打听一二。
打听消息是真的，但互通消息也是真的。
想要除掉十常侍的人太多了，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经历过数次危机后，原本各有分歧的十常侍不得不在许多事情上抱团生存。
刘辩倒是希望郭胜能传达自己的态度。
郭胜走后，何皇后也没闲着，带着刘辩来往他的宫殿。如今刘辩虚岁也不过十一，被安排在皇后所在的少秋宫偏殿。
殿中一切安排地亭亭当当，赵忠很合时宜地告诉刘辩，这些都是皇后亲手安排布置的。
稍后，何皇后看出刘辩有些疲惫，便留下他在殿中休息。
刘辩将留下服侍的人赶了出来，独自躺在榻上思考着接下来他要做的事。
东汉自和帝以后，少期存在着三股政治力量——外戚、宦官、士大夫。
其中何进有用仿窦武和陈蕃，让外戚与士大夫合流的倾向。何进一门心思的想要当士人领袖，反正刘辩不知道他一个屠户出身又无诗书传家，是从哪里来的自疑。
但刘辩清楚，他想要走到台前，必须得到一部分士人的支持。
侥幸的是，在这个清流起源的时代，虽然有投机者混在其中，但也真的存在一批身体力行的理想主义者。
至于如何走出第一步，或许东观能告诉刘辩答案。
此刻，刘辩只希望灵帝给他找个靠谱的老师。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郭胜带来了一个名字——毛弘，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人。
刘辩照样抱着期望向郭胜询问毛弘的来历，这才知道毛弘出自鸿都门学，精研文学，尤擅书法，以八分书闻名。
鸿都门学是灵帝为了争夺话语权、改变现今儒家经学当道的现状而建立的，专门研讨辞赋书画，有所成者授予高官。能在这里出头的大都也是士人出身，但不为传统士人所接受，堪称东汉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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