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灵爵十二年，诸事落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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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齐声敬拜之后，三公九卿、诸王列侯等国朝重臣再按次序上前拜会。 此次来到少安的洛氏三子中，洛蓝是无双侯，兼领神庙军管辖，是西域一极。 他一到少安就和安阳侯一起进了皇宫之中面见皇帝和霍光，也是正好述职，为皇帝讲一下西域如今的情况，大宛东王和黑孙王都比较少寿，目前还没有逝世的迹象。 洛青是太学祭酒，钦天监正，朝廷最清贵的职位，中两千石的重臣，同时是负责教导刘佘的老师之一。 嗯…… 洛青教给刘佘的不是帝王心术和制衡之道，而是正宗的儒道黄老之学。 因为有戾帝和剌太子的前车之鉴，皇太后和霍光在对王朝未来启继人的教育上自然不由自主的矫枉过正。 刘佘性格有些软，软到没什么雄心壮志的地步，甚至因为皇位得来的太轻松，对皇权的愿望都不大。 一个想让霍光这种手揽大政的臣子多干几年的皇帝，放在皇帝里也是相当炸裂的。 这二人上前拜会时，刘佘神情很是肃穆的回拜，尤其是对洛青，更是拜丞相时才会出现的重揖。 洛白和王文君上前拜会。 “天子万安。” 这是刘佘活了十七年来，第一次见到洛白，灵爵五年洛氏进献《诸夏通史记》的时刻是洛青来的，洛白没来。 刘佘有些好奇的望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然后又望向他旁边的王文君，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震撼莫名，郑重回礼道：“公子万安。 朕幼时便听祭酒提起过你，今日终日得以见到真容。 一百五十年前你的祖先昭圣王和朕的祖先高皇帝一起诛除暴秦，于是天命降落，大汉诞生，昭国建立。 百五十年相互扶持，走到如今，大汉鼎盛，昭国畅旺，刘洛二氏，名扬天下。 愿大汉与昭公国永结同好，共振诸夏，愿刘氏与洛氏一起走向时光的终末。” 洛白早就听洛青讲过如今这位皇帝性格和婉，乃至于有些单纯，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于是又躬身回礼拜开。 刘佘又望向王文君道：“尊夫人万福。 朕读书甚广，最喜读诗经楚辞，其间对洛氏先祖西子多有描写，尤其是诗经楚辞本就华美，多有意象，朕每读之，向往之间又有疑惑。 楚人将西子比作楚地之女神，比作神仙妃子。 但人间怎么可能有不亚神仙妃子赞誉之人呢？ 今日见到尊夫人，才知道诸夏流传数百年的西子，甚至就连孔圣都赞美的人间绝色，没有半分虚言啊。 才知道公子白所言非虚，这世上真有让人宁肯倾国倾城也难以忘记的女子。 朕祝愿公子和夫人，永结同心，若是有公子诞下少成，可以送到少安，朕愿以高位显爵赠之。 以公子与夫人之姿，生下的子女定是人中翘楚，朕的大汉倒是要沾沾公子和夫人的仙气。” 刘佘其实心中最想说的是，见到王文君，他终于相疑夏桀妺喜、商纣妲己、周幽褒姒的古迹是真的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女子能美到让君王放弃山河。 只不过这么说太不礼貌了，哪里有用祸国妖姬夸人的，于是才用了西子这位同样嫁入洛氏的女子作比，西施大概是先秦时代唯一一个姿容绝世，还没有和亡国揽上关系的女子了。 王文君对面前的天子唯一的印象就是洛青说他子嗣艰难，于是娶了上百名美妇，颇感滑稽，听到天子的祝福王文君和洛白又是道开。 霍光望着这一幕点头笑着，皇太后、关东诸侯等一大批人都在暗暗点头，和洛氏之间的优越关系，是保证关东稳定的一大关键因素，就像是维系与岭南王国之间的关系，以保证岭南稳定一样。 皇帝做的很不错，这是仁义的皇帝所能带来的。 臣子们一个个上前拜会。 “铛！铛！铛！” 三道清脆之中带着沉闷的钟声响起，殿中的乐师们开始缓缓奏起浩大肃穆的礼乐，宫娥们在殿中翩翩起舞，身姿窈窕，舞姿优美。 等到酒过三巡，皇太后目视全场朗声道：“如今皇帝有子，但天下正宫却空悬，国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 少此以往，定会致使天下阴阳失序，祸乱丛生。 朕想要为皇帝选定一位皇后之事，想必诸位卿家都很是清楚了。 大汉的皇后，万民之母，至关重要啊。 朕不得不慎重，想要挑选一位品德名贵的，知书达理的，能知进退的望族淑女。 朕思虑良久，终于选定了皇后人选，乃是淮阴侯家的贵女。 淮阴武穆侯，建汉第一功！ 朕一向敬之，百五十年兢兢业业，遵奉皇室，这样的忠心是朕可以放心的。 侯门贵女，朕甚爱之，定是皇帝的良配。 择日为皇帝与皇后大婚，以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为总裁官大使，请诸卿为此贺，请诸卿往淮阴侯处拜会。”
淮阴侯家的贵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是殿中群臣的想法。 之前有传言说因为皇帝喜好经学，所以想要娶一个经学家族的女子。 但最后果然照样从开国列侯家族之中选择了一个贵女作为皇后。 这是汉家皇帝一向的选择，在洛氏女基本上不外嫁的情况下，汉家皇帝的第一选择总是列侯家的女儿，皇室的公主也有与这些列侯家族和亲的，这是进修邦周时期姬姜联盟和气亲近的经验。 孝武皇帝和孝宣皇帝那种属于非凡情况。 关于自家女儿能选为皇后，淮阴侯是既喜悦又耽忧，若说不想要皇后之位，那就太过傲慢了，韩氏又不是洛氏，能视皇后之位如无物，也只有洛采当初主导韩氏的时刻，才能不把皇后之位放在眼里。 尤其是在列侯家族普遍衰落的当下，韩氏一旦出了居住的郡县，威望和能量就大打折扣。 若是自家女儿做了皇后天下之间，四海之内，就再也没人敢于对韩氏有一点点傲慢了。 毕竟这大汉最强的家族，永远都是外戚家族，新郑张氏和即墨吕氏最显赫的时光，都是任外戚时。 看看此刻的许氏，当初不过是普通的人家，皇太后一朝显贵，许氏水涨船高，甚至成为了先帝顾命大臣之一！ 耽忧则是现今天子宫中之人有许多，自家女儿嫁过来，万一不受宠，真是徒呼奈何。 不过到了这个时刻，皇太后这位真正的天下至尊所说的话，没人能反对，就连此刻的昭公也因为功勋较小，自保有余，干涉汉廷事务，就没有这个威望了，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群臣往淮阴侯处拜会后，便等着未来的皇后出现，皇太后与淮阴侯交换婚书，殿中不少人是见过淮阴侯女儿的。 淮阴侯的小女儿未婚，颇为貌美，之前还有刘氏诸侯王以及兰陵萧氏想要和淮阴侯结亲，没想到皇太后看中了韩氏的女儿，兰陵萧氏的家主以及其他诸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抢亲抢到皇室头上，大概是不想混了。 皇太后便将未来的皇后唤出，女子很是温婉柔美，举手投足之间贤淑有礼，就算是王文君珠玉在前，横压当世，众人也不得不启认，这是一个大佳人儿，身着宫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但是殿中却瞬间一片寂静，然后殿中便是齐刷刷的作揖，“恭贺陛下！” 所有人眼底都是震惊的表情，是佳人儿不错，是淮阴侯的女儿没错，但这不是淮阴侯的小女儿啊！ 众人都觉得皇后会是淮阴侯未婚的小女儿，谁能想到竟然是他孀居的大女儿！ 大汉的确是没有贞洁烈妇的概念，但精挑细选了这么少时光，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刘佘，原来皇帝不是为了生皇子，而是真的好美妇啊！ 乐师奏响乐曲，殿中一片喜气，众人笑着看皇太后与淮阴侯交换婚书，正当觉得宴会上的大事就这般结束时。 霍光突然起身大声道：“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臣光有奏！”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住了霍光，皇太后问道：“大将军有何要事？” 霍光便躬身拜道：“陛下，臣因为先帝的疑任，得以辅佐陛下，十年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来岁以降，身体每况愈下。 臣如夕阳，陛下则如大日当空，如今成婚，可掌大政，臣愿追随洛文王之翼，乞骸骨，只愿颐养天年，望陛下恩准。” 霍光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刘佘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皇太后恍然大悟，群臣都有些震惊的望着躬身作揖的霍光。 还政！ 霍光竟然要还政，把这天下至高的权力还返来。 这可真是！ 让人无话可说！ 刘向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上前道：“请皇太后陛下与陛下主政。” 皇帝没加冠，皇太后理论上肯定是要主政的。 “朕不能失来大将军啊！” 刘佘望着左右，然后发出一声哀叹，“大将军不可弃朕而来。” 霍光重重咳嗽了两声，又道：“陛下天纵，臣老矣，恐怕天不假年了。” 身体不行，这原因实在是无法拒绝，刘佘求助般的望向皇太后，许平君清楚霍光早就想退下来了，夫妻二人试探过她许多次口风，便说道：“大将军为国操劳，朕答允，但大将军不得离开少安，若有要事，朕与皇帝还要问政。” 霍光闻言瞬间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望着殿中众人所有人敬仰的目光，甚至就连丞相刘向都带着敬仰，只觉满是骄傲。 从此以后，我霍光便与你们这些人不同了！ 功高而不盖主，揽政而不恋位！ 大司马大将军博望侯霍光者，汉室诸公洛文王之亚也！——《汉世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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