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有娘的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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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见画儿低着头不话，便轻轻推了她一把，道：“你低着头做什么，娘跟你话呢。你也常在江湖上走动，一定知道云行这个人吧？” 梁画儿点零头。 梁夫人含笑道：“你想不想嫁给他？” 梁画儿苦笑道：“娘，你女儿有多少能耐，你还不了解吗？云行是云门的门主，不但年轻有为，还有极高的剑术修为，在后起之秀里也是翘楚，岂会看上我这么一个乡间野人。唉，我算是看清楚了，缘分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以前为了嫁给东门夜雨，我辛苦练功学剑，该使的计谋手段也都使尽了，可结果怎样，连清……”她本想连清白都拾了，但最终照样没有出来。 梁夫人拍着画儿的手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意人。你若连想都不敢想，事情是绝对成不聊。你要大胆来想，勇敢来做，有娘在背后帮你，想不成都难。你给东门夜雨下药被撞破，是你自己不心，并不是娘的计策行不通。如果你当初再心一些，你此刻已经是他的人了，但凡他还有一点责任心，都不会弃你于不顾。但事已至此，多无益。云行的事，娘会再托人来打听，等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再加入云门吧。” 梁画儿心知此事必不能成，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光，便道：“娘，云行已经有了未婚妻子，我即使成功加入了云门，也没可能会嫁给他，何必来做这些无意义的事呢。” 梁夫人眉头一皱，道：“你这性子跟你爹真是一模一样，一遇上难事，还没开始做，就先泄了气，这样如何能够成事？你此刻应该想的不是能不能成，而是怎样才能成。首先你得把态度摆正了，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是在给你找归宿，怎么看着那么不情愿！” 梁画儿低着头，默不作声。 梁夫人继续道：“莫云行已有了未婚妻子，就是已经成了亲，你嫁过来，娘也有办法叫你做大，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梁画儿欲言又止。 梁夫人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此刻对云行的了解还太少，娘会再托人来打听，你自己也上点心，别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烦。”罢，起身走到铜镜前整顿妆容。 梁画儿心想：“娘平时很少梳妆，今这是怎么了？”口里问道：“娘，你要出门吗？” 梁夫人一面往脸上搽粉，一面道：“自打凤娇入了土，娘一来老娼妇那里一次，不为别的，就为了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儿。哼，这老娼妇欺负了我那么些年，此刻终于轮到我欺负她了，呵呵，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本年到我家。” 梁画儿道：“娘，你照样别来了吧，她又不欢迎你，你还来，不是自讨没趣吗。” 梁夫人回头瞧了她一眼，含笑道：“你懂什么，她越是不欢迎我，我越是要来；她要是真正欢迎我，我还不来了呢。” 梁画儿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人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了，还这么爱较劲，也不怕人家笑话。” 梁夫人冷笑一声，道：“老娼妇不怕，我怕什么？要不是她来家里显摆，我也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你要怪就来怪她好了，娘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值得你这样数落。”收拾完妆容，来厨房鸡蛋筐挑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几十个鸡蛋里挑了一个最的，握在手里，道：“便宜老娼妇了。”
见母亲握着鸡蛋往外走，梁画儿真不知道是该哭照样该笑，道：“娘，你要来就多带一些，握这么一个鸡蛋来，不叫人笑话才怪！” 梁夫人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大家都带东西来，我连这么一个鸡蛋都不想给她。” 梁画儿不好再什么，等母亲走远，关上大门，来到老张的树屋下面，喊道：“老张，你在家吗？” 老张在上面探个头出来，道：“咦，是画儿啊，刚才我来巴山城送干柴，人家你已经退出了巴山剑门，是不是真的？” 梁画儿道：“是真的。” 老张猜她跟东门夜雨的事可能黄了，但不好多问，只道：“你来找我有事吧？” 梁画儿道：“老张，你知道凤娇埋在哪儿吗，我想来看看她。” “谁人地方太过偏僻，我带你过来吧。”老张领着画儿来到凤娇坟前，拿烟管向孤坟一指，“就是这个，坟坑照样我给她挖的。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受她老娘挑拨，落到这种地步，真叫人心疼。” 梁画儿看着这座被落叶盖住的孤坟，道：“凤娇家境那么好，为什么连个墓碑都没有？” 老张吐出一道烟气，道：“人活着的时刻家境是好，人一逝世，就跟家境没有关系了。谁人大财主新近讨了一个夫人，宠得不得了。她在家里办丧事不吉利，大财主马上就用棺材把凤娇装好，运回娘家来了。大家都凤娇活得体面，应该给她立一块碑，但买碑要银子，刻碑要银子，运碑也要银子，凤娇她娘没了进项，还指望那点积存养老呢，哪里舍得再给一个逝众人花费。” 梁画儿觉得凤娇可怜，活着孝敬母亲，逝世了不该再受这样的冷遇，至多应该有一块碑，哪怕是木碑也好。 她问老张借了柴刀，给凤娇做了一个木碑，刻上凤娇的名字，插在坟前，这样凤娇就有碑了。 她望着凤娇的碑，想起了谁人傻傻的姑娘，眼中不觉掉下泪来。 老张道：“刚才我来拿柴刀，遇着你娘了，她让我帮闲打听云行的事，我问她原因，她叫我不要多问，只管打听。其实，她不，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她又想让你嫁给云行，是不是？” 梁画儿哭着点头。 老张咂了口烟，寻思了好半晌才道：“虽然云行这人不差，但我觉得这事儿不大靠谱。” 梁画儿抬袖抹泪，道：“不靠谱又怎样，我若不按娘的做，她又要抹脖子了。我已经没有爹了，要是再没有了娘，岂不成孤儿了。画儿不想做孤儿。如果非得逝世一个，那就让我逝世好了。我即使逝世了，也是有娘的孩子。” 老张叹息一声，心道：“水仙，难道你非要逼逝世画儿才肯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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