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朱雄英的反行业垄断调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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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道衍真切地了解到了朱雄英的异于常人之处，之前道衍并没有真心实意地给朱雄英出主意，就是因为道衍不确定朱雄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而如今窥见了朱雄英的愿景，道衍关于他的了解更加深了一层，毕竟关于一个人来说，无非就是由过来的经历、当下的处境、未来的愿景这三个要素所构成的。 就像是道衍，他晚年学贯三教云游四方，当下困居大天界寺希望能够有所施展，未来则想要真正改变这个世界，了解了他的这三要素，自然就不难理解道衍态度改变的根由。 关于道衍来说，朱雄英是他改变当下处境和有可能实现未来理想的唯一一变量，如果没有朱雄英，那么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他的处境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品茗、下棋、念经、扫地，如此而已。 因此，当他听到朱雄英说的话的时刻，道衍开始了认真思考而不是随便糊弄。 “大师，我有个想法，我想让各个行业都如同水运行业一样建立起行会，以便于统一管理和协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规范市场秩序，还能促进商业的繁荣发展，只不过京城行业繁多，并不是每一个行业都如水运一般体量大且有着较为统一的秩序，若是一一整顿，未免纷纷复杂耗时耗力，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然而，当一辆辆装饰并不华丽，但却在礼仪规制允许范围内做到了极致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统一向着一座宅邸前进时，行人们纷纷容身观望，好奇地猜测着他们的非同寻常。 四海商会的实践店主袁珙作为侍郎级的致仕官员，虽然明面上没有抛头露面经营商业，而是由袁氏一族的家族后辈操持商会，但四海商会背后站着的人到底是谁，京城的殷商巨贾们其实心里都清楚实践上，如果没有袁珙在官面上的关系来疏通利害，四海商会也做不到这么庞大的规模。 毕竟不能什么事情都用暴力手段解决，有的时刻一些行业是不受控制的，这种情况一方面是朝廷无法插手在里面没有产业，另一方面则是行业被独霸或是行业过于零散化，里面许多商品价格随着市场供求而发生波动的时刻，哪怕是朝廷也不好强行抑制物价.而且别把朝廷的控制能力想的有多高，每到灾年飙降的米价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所以从整体调控的角度来看，行业被独霸不好，太过零散化也不好，但不管怎样，先把行业独霸问题调查清楚继而进行拆分，关于大明肯定是有益处。 “看圣孙打算怎么做，若是快刀斩乱麻，也不用自己思虑，直接让应天府强制来拆分就行了，这都是下面人能办的事情，而如果圣孙想要借此机会加深控制力，那就得用另外的法子了。” 朱雄英听后点了点头，透露表现赞同道衍的建议，他也是这个想法，先从这个小范围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打算，逐步促进京城的行会整顿工作，这样的话能够以最短的时光实现目标，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应天府的高守礼。 京城里的殷商巨贾们应邀而至，几乎没人敢穿华贵的绸衫或精致的纱衣，所有人的妆扮都很低调，恐怕不按规矩穿衣服被锦衣卫抓进诏狱里来。 “至多要让他们知道是鸿门宴。” 两日后的晚上，夜幕低垂，京城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不过，每一个人的神态却都透露出对这场宴会的踌躇，因为这场宴会的主角，正是默默无闻的圣孙殿下，而谁都知道，今天可谓是宴无好宴，圣孙没事不会找他们的。 “这么说，鸿门宴？” 袁珙的儿子，也就是四海商会明面上的店主袁忠彻，此时头戴四方巾，身着褐色麻袍，显得文质彬彬，此时站在袁宅门口迎接客人。 实践上，关于朱雄英建立皇室投资公司的事情，朱元璋认为或许有些操之过急，但并没有反对意见，而且，当朱雄英打算借着整顿京城行会的机会，摸清楚这些商人所处的行业，并且研讨清楚被独霸的行业的时刻，朱元璋照样很赞成的，毕竟行业独霸的坏处，那几乎都是肉眼可见的，如果朱雄英能够大刀阔斧的拆分，并且让皇室的投资进入其中，以确保事关国计民生的重点行业不被商人所完全影响，关于大明的安全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我还打算在各行各业的行会都明白区分以后，对殷商们的产业进行限制，避免他们构成跨行业的独霸，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想法。” 宴会厅内光影交错，烛光照亮了整个厅堂，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轴案几上则已经摆上了各类美酒佳肴，正在调校乐器的乐师，手中亦是琴声悠扬。
道衍依旧保持着静谧的表情，他静静地视察着朱雄英仿佛在评估这位年轻皇孙的决心。 而也正是基于这些层面的斟酌，朱元璋同意了朱雄英的这次设宴，除了接触一下这些京城的皇商，让他们认认圣孙的脸，以后掏钱的时刻麻利点，就是琢磨着让皇室下场投资商业虽然有与民争利的嫌疑，但有些钱的确让商人们赚走了，还不如直接流入内帑让老朱舒心呢，谁赚不是赚呢？ “贫僧建议，圣孙可以先从召集一些对各行各业都有普遍影响的头面商人赴宴开始，但不用听他们的意见，只是把这个风声透给他们，让他们来选择遵从或者不遵从因为商人跟船帮会首不一样，关于这些商人来说，一旦圣孙有了丝毫表现‘能谈’的意思，那么他们都会得寸进尺，需要施之以威才能奏效。” 反正老朱本人关于整顿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并无兴趣，他对商业的了解知之甚少，更多的是用礼仪制度和行政命令来打压商人，正因如此，在洪武朝商人的地位虽然很低，但是却有许多殷商巨贾，在不少行业都蓬勃发展了起来，对社会的影响力跟他们所拥有的地位可以说是完全不匹配。 袁宅的大门露出里面灯火辉煌的场景，宽敞的庭院中央，周围布置着各类盛开着的名贵花卉，散发出阵阵清香。 朱雄英见义勇为地坐在上首，按理来说，他以亲王之尊，根本就不该与这些商人打交道，毕竟按“士农工商”来看这些商人的理论地位还不如船帮的那些人呢不过理论是理论，出席这场宴会商人的名单可是朱元璋亲自帮他审核过的，基本都能跟皇室沾上点边，或者说，是给朱元璋捐过巨款而且还能留个印象的。 锦衣卫是有调查物价和了解货物疑息的职能的，每一个月锦衣卫呈上来的奏疏里都有这些内容，但锦衣卫关于商业的调查也是有局限性的，许多殷商巨贾通过互订交换利益实现对某些行业的影子控制，复杂程度很高，锦衣卫也很难查到。 这样的圣孙，未来或许真的能够引领大明走向一个更加繁荣，甚至比华农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繁荣的时代，而改造必然会触动那些殷商巨贾的利益，不过朱雄英也不用担心什么，毕竟他身后站着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道衍缓缓开口道：“不过不管怎样，此事涉及众多行业和商人，要想成功实施，需要谨慎行事。” 朱雄英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为了大明的未来必须这么做。” 故此，朱元璋给朱雄英的要求就是暂时不要提及皇室对商业有可能进行投资的事情，也不要马上拆分这些殷商巨贾所拥有的独霸行业，而是如朱雄英的要求，也就是先通过这场宴会把人头认一认，把他们自述的拥有产业这些实践情况调查清楚，跟锦衣卫汇报的材料核对一下。 “圣孙的想法的确令人钦佩，”道衍缓缓说道，“但此事非同小可，必然会遇到诸多困难，圣孙需做好万全的准备。” 宅邸前高高挂起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出有些刺眼的光。 他已经意识到了，朱雄英不仅要整顿行会，而且还要进一步加强朝廷关于商业的插手，这种插手一定不是单纯为了敛财，而是有着更深的目的，结合之前朱雄英说的那些话，这个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朱雄英的话让道衍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孙竟然有如此深远的斟酌，限制殷商们的产业避免他们构成跨行业独霸，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举措，但是这也的确获咎人，而且一旦皇室下场就会被冠上“与民争利”的恶名，朱雄英按理说没必要这么做，这关于他的争取启继权是减分项，除非.道衍深深地看了朱雄英一眼，心中不禁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而且，朱雄英还有另一重更深远的目的，他从未与人说起过。 ――朱雄英在为大明发展工业储蓄积累财富，而且看起来需要的财富数量，应该是相当惊人的毕竟这是要撬动一个万里大国走向不同道路所需的初始基础。 而且锦衣卫不是专门负责商业调查的，所以他们对此也没有太大兴趣，基本上都是把固定类目的商品价格调查清楚，然后对商人们主要经营的产业有所了解就算是交差了，剩下的空白，不管是户部照样应天府衙亦或是锦衣卫，其实都没有相应的职责来负责。 所以，这次也算是详细商业调查的一个开始，朱雄英也在思考，是否应该建立一个专门的商业调查机构，毕竟随着大明商业的发展，朝廷肯定是有这个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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