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现实的社会，社会的现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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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屋那里过年也不是啥大事，杜少杰当即就点头答应。 说实话，如果不是没有上下水，他自己也愿意住在老屋，有院子、宽敞还不用爬楼。 王玉秀很喜悦，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女儿回了老屋那里。 杜少杰要上班，到了中午休息时光才骑车来转了一趟，顺便带了一些年货过来。 “少杰，你们咋又搬返来了？” 他前脚进门，苏大鹏后脚就到了。 之前小梅来挑水，遇到了对方，所以他才知道了这回事。 “返来过年，年后照样回新房子住。大鹏，你小子不上班啊？” “上什么班，工资都快发不出来，早两天就放假了。” 苏大鹏撇撇嘴，显得很无奈。 五金厂如今接近于半停产的状态，生产的产品格量差、成本高，如果不动大手术，垮掉是大概率的事情。 像五金厂这样的大集体、小集体单位还有许多，迥殊是一些街道小厂，已经处于停工停产的状态。 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的心里都没谱。 事实上，最先的改变就是从这些集体单位开始的，包括最早的启包制，包括挂着乡镇企业名头的最早一批私营企业，等等。 “有没有想过调个单位？” 杜少杰和苏大鹏进屋坐下，王玉秀给他俩各倒了一杯茶。 “换个集体单位也没啥意思，想进国营单位，真的是太难了。我找过郭科少，他也答应帮闲，结果闲了几个月照样不行。 此刻自由市场那里基本摊开了，个人做点小买卖也没人管。我想自己开个铺子，卖点小五金、小百货啥的。可惜我没你这么好的手艺，要不卖【德州扒鸡】也行。” 苏大鹏想自己单干，单位说是从年后只发一半的基本工资，没活干就只能自谋出路。 杜少杰微微一笑，他觉得苏大鹏要是能把想法落实到动作上，绝对是第一批“个体户”啊。 虽然早期的个体户被人看不起，但能赚到钱，而且观念也会随着时光渐渐的扭转。 “我看行！不过你得想好了，自己单干可没人给你托底，什么都全靠自己。你想做什么我给不了你更多的建议，但如果你想卖【德州扒鸡】，我倒是可以帮调配卤汤啥的。” 如果苏大鹏要开店做生意，杜少杰没办法保证一直帮对方制作【德州扒鸡】。 但可以手把手的教他，同时帮他配好关键的卤料。配方暂时不会交出来，帮人也得有个限度，所谓过犹不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再想想，反正不管做什么都得等到年后了。少杰，你要是出来开饭店，肯定生意兴隆。可惜你端着铁饭碗，也只能想想而已。” 此刻谁要是扔下铁饭碗来干个体户，绝对会被人戳脊梁骨。 那不是傻子吗？国营单位旱涝保收，看病有报销、单位给分房，退休了还能拿退休工资。个体户是啥玩意？那是无业游民、二流子、回城后没着落的知青干的活。 苏大鹏的思想算是比较超前的，同样不赞同拾掉铁饭碗。 杜少杰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啥都没说，完全是对方自说自话，结果照样躺枪了。 现阶段他是不会离开单位的，不出意外，小梅本年肯定会考上大学。即使是大学不收学费且还有补助，每一个月家里多少也要给她寄一点钱。 不说多了，一个月15块、20块总要吧？ 后面还有个小雅，未来也是上大学的料。等两个妹妹大学卒业了，到时刻国家给分配工作，家里才算彻底翻身。 两世为人的杜少杰，果然是稳如老狗。 “大鹏，你如果还需要【德州扒鸡】，晚上我可以帮你做。” 杜少杰看了一眼发小，头一次主动提出来帮对方做一些【德州扒鸡】。 临近过年，像【德州扒鸡】这样的食品最好卖。或许平时普通人还舍不得花这个钱，但到了过年的时刻，一个比一个大方。 “那可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此刻就来买白条鸡，等你下班返来咱们一起做。” 苏大鹏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惨，这家伙能倒腾，倒腾各类五金配件、倒腾不要票的冻肉、倒腾【德州扒鸡】. 真要说手里的存款，杜少杰未见得有人家多。 但这家伙的危机意识很强，预见到单位快不行了，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十块八块不嫌多，一毛两毛不嫌少，很实践的一个人。 晚上。 杜少杰下班回到家，苏大鹏已经将40只白条鸡洗好腌制上了。 他走进厨房拿起腌好的鸡，认真打量一番，说道：“还行，就是调料的比例不对，我再给你说一遍，你可得记住喽！”
杜少杰手把手的教苏大鹏，苏大鹏其实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家伙，学东西还挺快。 以前他是不敢脱手，此刻有了实践的机会，进步飞快。 接下来的炸制，杜少杰亲自炸制了10只鸡，然后就在一旁盯着，让苏大鹏来操作。对方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马上纠正，苏大鹏的脑壳都给他敲红了。 “记住了没？” “记住了。” “那行，以后从清洗、腌制到炸制这几个环节，你来操作。回头你再跟着我多学几遍炖煮，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配方卤料是关键，其他的流程都比较容易掌握。 可能有些人不服气，觉得配方没那么神奇，自己也能尝试搞出来。 实践上这样想的人肯定是外行，配方是没那么神秘，但每一个成熟的配方背后都凝集了无数前辈的经验储蓄积累。 有一个词叫做“试错成本”，想要得到一个几乎完美的配方，要经由海量的尝试。有时刻可能是灵光乍现，突然间就成了。但大多数时刻，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趋于完善。 杜少杰愿意提供配置好的卤料和老汤，苏大鹏自己制作【德州扒鸡】就等于是成功了九成。 “你们俩可真行，白日上班晚上回家还得加班。小杰，你做的这个【德州扒鸡】真的这么受欢迎？” 杜少杰和苏大鹏一个教一个学，都很投入，连王玉秀啥时刻出去的都没察觉。 王玉秀没什么文化，但关于一些小门道却很清楚。这些年她经常帮人裁剪衣服、缝衣服，并不是无偿的助人为乐，多少照样有一些进项的。 儿子做的【德州扒鸡】好吃，她是知道的。 以前没多想是因为政策不允许，而此刻的政策有变，她也能感觉到。毕竟闲来无事在家也经常听广播，再看到苏大鹏如此上心，她也有了一点想法。 “少杰做的【德州扒鸡】供不该求，要是开个店，生意绝对错不了。” 苏大鹏抢先回应了一句，其实他的心里也在打鼓，这要是杜少杰家里人开店，那以后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说到底照样配方，他想要做这个生意，就只能依托人家提供配好的卤料。 “嗯，你们闲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王玉秀没有多说什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就回屋来了。 接下来，杜少杰便带着苏大鹏开始炖煮，三个灶头三口汤锅，整个厨房里都飘荡着鸡肉和卤料的香气。 看火的事情就交给了苏大鹏，杜少杰明天还要上班，早早就睡了。 夜里，他起来看了一次，苏大鹏居然还在厨房里猫着。 “大鹏，此刻的火候就差不多了，你注意看鸡皮和鸡肉，这个软烂程度就方才好。不早了，你回家歇着吧，明早再过来拿走。” 杜少杰把苏大鹏打发走了，然后封上了炉膛，回屋接着睡。 接下来几天，苏大鹏基本上是每天拿过来40只鸡。从一开始还需要杜少杰在一旁指点，到后来就可以完全独自完成操作，也就用了五天的时光。 眼瞅着到年跟前了，齐燕的疑才姗姗来早。 她在疑上说，过年不回了，她和父母要来小姨家过年。 “我说什么来着，上了大学，你的燕子就会飞走的。” 这天中午，杜少杰到王丽雯家吃饭，实践上就是帮对方做两个菜。 两人边吃边聊，王丽雯突然问起了齐燕，他就照实说了。 王丽雯觉得很正常，一个大师长教师和一个厨师的人生轨迹完全不一致，渐行渐远是必然的结果。 “你还笑！幸灾乐祸是吧？” 杜少杰不干了，当时就放下了碗筷。 王丽雯一看对方还真有点不喜悦了，就赶紧哄他： “姐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啥都没说。乖了.” 说完，蜻蜓点水般的在杜少杰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起身来给他沏茶。 杜少杰倒不是真气愤，也不觉得王丽雯说的有啥错。 现实的社会和社会的现实，早就领教过了，他可没那么无邪。但真就这么让燕子飞走了，他又着实不宁愿。 仅此而已。 “丽雯姐，年三十来我家吃年夜饭吧，你一个人做一桌菜也麻烦。昨儿我妈还问起你，说你要是不值班，就让我请你过来。” 等王丽雯沏茶返来，杜少杰主动转移了话题。 王丽雯没说来照样不来，只说到时刻再看，因为过年期间的值班表还没出来。 杜少杰喝了一杯茶就赶来单位上班，留下王丽雯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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