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囚禁的第四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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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火枪手 ！
第五十五章 囚禁的第四天
第二天，费尔顿走进米莱狄的房间，发现她正站在一把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它是用几条手绢撕成少条编起来，然后一段段地接起来的。听到开门声，米莱狄从扶手椅上跳下来，想藏起这根临时结成的绳子。
年轻人的脸色变得比平时苍白得多，双眼发红，可他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刻都严峻。他渐渐地朝米莱狄走来。这时刻米莱狄已经坐下，手握着上吊用的绳子的一头，有意让绳子露出一点儿。
“这是什么，夫人？”他冷静地问。
“这个吗？没什么，”米莱狄微笑着说，脸上带有她假装的那种痛苦的表情，“我觉得没意思，所以编了这根绳子作为消遣。”
费尔顿扫视了一遍室内的墙壁，他注意到她头顶有一只砌入墙壁的镀金钩子，是用来挂衣服或武器的。
女犯人分明看到军官发抖了一下，尽管她低着头，可是什么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您站在扶手椅上干什么？”他问米莱狄。
“请别问了，您也知道我们这些真正的基督徒从不说谎的。”女犯人说。
“好吧！”费尔顿说，“我知道您正在干什么；您是在实现谁人不祥的打算。好好斟酌斟酌吧，夫人，我们的天主禁止自杀。”
“如果天主创造的人处于自杀与受辱之间时，天主会饶恕他的自杀行为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自杀就是殉教。”
“夫人，以天主的名义，请您务必告诉我详情。”
“要我把我的不幸告诉您，好让您嘲讽我？不，师长教师，况且，一个女犯人的生与逝世和您有什么关系呢？您只对我的身体负责，对吧？您只要交出一具尸体，别人对您就不会有再多的要求，甚至还会加倍奖赏您呢。”
“夫人，您竟然认为我会拿您的生命来换取奖赏，您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费尔顿喊了起来。
“不要管我，费尔顿，”米莱狄激动地说，“您此刻是中尉，您将佩带着上尉的军衔为我送葬。”
“可我到底做了什么？”费尔顿动摇了，“让您在天主与众人面前要我负这个责任？再过几天您就要离开这儿了，夫人，您的生命那时不再由我来保护，”他叹了口气，“到那时您愿意怎么处置它都可以。”
“这么说，”米莱狄叫道，“您，一个虔诚的教徒，您只斟酌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因为我的逝世亡而受到追究。”
“我必须保护您的生命，夫人。”
“但您清楚您所执行的任务吗？如果我有罪，您的使命已经够残酷的了；如果我是无罪的，您将怎样看待您的任务呢？天主又会怎么看待它呢？”
“我是军人，夫人，我只能遵命命令。”
“您觉得到最后审判的那天，天主会把盲目的帮凶和极不公正的审判者区别开吗？您是毁灭我的灵魂的帮凶！”
“可是，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您的危险，我可以替温特勋爵作出保证。”费尔顿说。
“失来理智的可怜人，在对能否替自己作保证都不敢肯定的时刻，居然敢为别人作保证，居然站到强者一边来欺骗一个柔弱的女子！”
“夫人，您绝不可能，”费尔顿低声说，“在您被囚禁期间获得自由；在您活着的时刻，我也不会让您失来生命。”
“是的，”米莱狄叫了起来，“然而我将失来比生命更名贵的东西！我会失掉名誉，费尔顿，您要对我遭受的羞耻负责。”
费尔顿不再能自控：看到鲜艳、纯洁的女人，看到她时而泪流满面，时而咄咄逼人，这使被狂热的疑仰所发生的梦想侵蚀的头脑杂沓了。
米莱狄看出了这份心慌意乱，她凭直觉感到年轻的宗教狂的血沸腾起来了。她站了起来，鲜艳得像一位古代的女祭司，她一条胳膊伸着，领口敞开，头发披散下来，一只手害羞地把衣服拉上来遮住胸，眼睛里闪着火光，她向他走来，用她那温顺的、迷人的声音，大声地唱着：
把牺牲献给巴力吧，
把殉教者扔给狮子吧。
天主会使你后悔！
我向他呼唤深渊。
“您究竟是什么人？”他双手合十叫起来，“您是天主派来的天使，您是地狱的使者，您究竟是天使照样魔鬼？”
“您不认识我了吗，费尔顿？我是世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个与你有着同一种宗教疑仰的姐妹，仅此而已。”
“是的，我以前不相疑，此刻确疑无疑了！”费尔顿说。
“可你却是温特勋爵的帮凶，你却把我留在我的敌人、英国的敌人与天主的敌人手中，却把我交给玷污这个世界的人，交给谁人被人盲目地称为白金汉公爵的人。”
“我把您交给白金汉公爵？您在说什么呀？”
“他们有眼睛，却看不见，他们有耳朵，却听不见。”
“是的，”费尔顿的双手在额头抹来抹来，好像要抹掉最后一点怀疑，“是的，我认出了在我梦中对我说话的谁人天使的声音和容貌，这个天使对着我不能入睡的灵魂叫喊：‘战斗吧，挽救英国，挽救自己吧！以免你逝世来时，没有能够平息天主的怒火！’说吧，说吧！”费尔顿说，“我此刻能够清楚您了。”
一道恐惧的快活光芒地从米莱狄眼中射出来。
尽管凶光如此短，但费尔顿照样看到了，他不由得发抖了一下。
突然，费尔顿想起了温特勋爵的警告，想起了米莱狄的引诱，以及她刚达到时的打算；他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但始终注视着她，他不能摆脱这个女人的双眼了。
米莱狄知道他犹豫的原因。她表面上情绪激动，内心却异常静谧，她让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女人的软弱又重新压倒了受神灵启示的人的狂热，她说：
“我请求用逝世亡来逃脱赤诚，我既不向您要求自由，也不会像异教徒一样要求报复。请让我来逝世吧，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我求您了，请让我来逝世吧，我的最后一声叹息是我对您的祝福。”
听着米莱狄这种温顺的语调，看到她胆怯的目光，费尔顿不由自主地向米莱狄走了一步。渐渐地，这个女魔法师又戴上了那些具有魔力的装饰品：温顺、鲜艳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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