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军改伊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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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进能否有所改变，在刘启祐这边，尚需打个问号，不过只盼经他这番恫吓与震慑过后，能够真收敛些，否则，能杀一个郭允明，就不差一个聂文进。

同样为元从勋贵，同样坐法，劾聂文进者更众，但刘启祐的处置的态度却是大为不同。聂文进虽贬，仍得权知同军州事，成为大汉第一名试行知州制度的官员，勉强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结果如此迥异，究其缘由，还在于二者的犯法性质不同。郭允明算是天子私臣家奴，但所为不敛之事，是乃蔑视君权，无视君威。

而今正处刘启祐大树威严，强化君权之际，在刘启祐这儿，欺君之罪，暂时重过一切。

而聂文进所犯之事，亦为当世文武之通病，相对而言，性质没有那么“严重”，此前，刘知远是纵容，刘启祐即位后是容忍。

到如今，刘启祐开始整饬朝中的歪风邪气，郭允明受戮，聂文进遭贬，便是一个开始。

天子施辣手，郭、聂两人一逝世一贬，效果显著，一时光，内朝外廷，无不寂然。从二者的身份权位来看，也是恰到益处，关于上下权贵，皆有极为直观的震慑效果。

而宫廷之内，那些帑藏库使、飞龙使、阁门使、卤簿使之类天子近臣，目击着都以肉眼可见的变化约束着自己的行举，郭允明的逝世对他们的打击可是最大的。自高祖以来，宫廷近臣，有谁比郭氏更得宠？

随后三两日内，外廷之上，又连续处置了十来名勋贵或犯法尽职官员，多夺职贬斥，情节严重者，立斩。这是自刘启祐继位以来，头一次对大汉的官僚系统下刀子。

仁明殿内，刘启祐日常请安，亲自扶持着李氏在园圃间漫步，方圆一片萧瑟之景。前两日的雪，果真只是个意外，雪霁融化之后，天气愈见森热。

“大内子烟虽不丰，但近来啊，宫中却是显得过于冷寂了......”望着满目秋殇景象，李氏意有所指地对刘启祐感慨道。

闻言，刘启祐一脸澹泊的表情，轻声赞同道：“自古逢秋多寥寂，娘你是触景伤情了。”

“老了啊！”李氏语气中慨叹意味更浓。

见其状，走了几步，刘启祐直接疑问：“何事让娘亲如此感伤？”

凤目斜了刘启祐一眼，转过头，小作思忖，叹了口气，李氏说道：“昨日，老身召郭允明妻妇进宫，泣不成声，闻之颇为凄怆，不禁潸然！”

听李氏这么说，刘启祐的眉头下意识地紧锁起来，心头思索着太后的用意。郭允明杀都杀了，李氏再发此言，定然有所考量。

见刘启祐的表情，李氏继续说：“郭允明自先帝龙潜之时，便伺候左右，服勤既久，也算尽诚。今为国法所诛，留下孤儿寡母，无所倚仗，老身难免动些恻隐之心。”

太后一副感伤的样子，作为孝子，刘启祐当然心疼了，未及多想，当即说道：“郭允明触犯国法，朕难容之，然念其侍奉先帝，多有苦劳。唔......其妻子，朕自养之，着内帑赏赐钱粮，其子成年，荫以官身！”

面对刘启祐的表态，李氏终于满意了，很快揭过此事，与刘启祐议论起刘启勋的事。关于是否放老三出宫开府，太后也有些犹豫。

而随着刘启祐对郭允明妻儿的恩赏，这场并不大的整治风波，虽未彻底告止，但人心算是渐渐稳下来了。

刘启祐，也是后知后觉地，领会到太后的意图了。这个娘亲，永远是那般明智宽慈，为他着想。

此番整治内外朝风尚，明面上，刘启祐虽然打着国纪、法律的名头行事，对郭、聂等人厉行惩处，但始终免不了苛待旧臣的名声，即使彼辈当杀、当罚，这个时代风尚就是这样。

但后续恩其妻儿，或多或少，能消弭朝中那无形的怨气，毕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天子“仁厚”了。

太后李氏，明显是看出，刘启祐近来理政做事，越显急躁了。整禁军的事情，才刚起个头，又迫不及待地调政风了。

......

枢密院内的气氛，愈加寂然了，骄横若聂文进，已然在西来同州的路上了。而随着王峻入府任事，上下僚佐，更被镇压地不敢多喘气。

自刘启祐还都以来，枢密院诸房，除了日常诸务之外，只有一件事：整军。

枢相郭威牵头，同侍卫司那里以尚洪迁为首的高级将帅，已经碰头磋议了好几轮了，在不停的争执、妥协之中，总算完善出了一个整兵草案。

堂房之内，刘启祐亲临察看，针关于整军之事，举行第二次御前集会。将敌方摆在这儿，为枢密院站台的意思，很明显了。

枢密院以郭威、王峻、魏仁浦三人为主，侍卫司的人可就多了，尚洪迁、国舅三李（李洪疑、李洪威、李洪建）、以及孙立、马全义、韩通、王全斌、杜汉徽等高级统将领。

刘启祐面前，摆着一份整军的册页，正自研读着。而底下，王峻站着，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整军计划十分清晰地自其口中说出，看起来是给刘启祐表明，实则是说给与会的禁军将领们听。在此次御前集会之前，枢密院所呈的整军之议，都是在刘启祐的引导下完善的，皇帝私货许多。

“殿前司下，设马、步两军，马军以铁骑为军号，步军以控鹤为军号。铁骑军下辖制万骑，分左右两厢十军二十指挥，拣禁军精骑以充之；控鹤军下，设内殿直、龙栖、小底三军，裁汰老弱，遴选精壮，以补之，兵额两万五千员......”

“侍卫司下，马军以龙捷为军号，步军以虎捷为军号。龙捷军辖制，如铁骑军置。虎捷军下，设武节、兴捷、护圣、奉国四军，其余军号，一概革除，兵额四万员......”

王峻介绍了下大概的情况，头一次闻之的将领，都不由色变，虽还未转达细节，从其描述便可知，此次的整军力度之大。

此前，大汉东京禁军，算上各军杂牌，共计有约十四万人。其中有差不多两万卒，是少期驻于滑州、澶州及大名府邺都的。

余者，西京、汜水、郑州及其他京畿要地，亦置有一万多军。真正驻于东京的，只有十万出头。此番整顿，着力于东京禁军，按照王峻转达，算上自外州挑选精锐入京，至多得裁掉两万卒，恐怕还不止。

而新成立的殿前司，气力可有些强大。原本的控鹤军与内殿直自归属之，再将小底、龙栖这两支侍卫司下战力最强的两支军队划拨归其属，果成行，侍卫军的影响力，将直线下降。

刘启祐没什么反应，如故盯着册页看，王峻见状，则继续汇报起具体的整军步骤来，从搭建殿前司的架构开始，首先便从原内殿直与控鹤军的整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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