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业告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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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水半章日常调剂）

“儿参见太后！”

回宫之后，不视朝政，不见大臣，刘启祐第一件事，便是上仁明殿给太后李氏请安。

“快起身！”见刘启祐一板一眼地行礼，李氏闲不迭地扶起他，嗔怪地看着他。在刘启祐身上扫了一圈，说道：“返来了便好。”

不过说着便教训起来：“你初继位，此番不顾群臣反对，放下国政，西巡洛阳，照样太任性了。身为天子，肩负社稷之重，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你不在京，为娘在宫中，是提心在口，惦念不已。”

“有劳娘亲挂念了。”刘启祐亲自扶持着李氏坐下叙话，说道：“儿既为天子，系亿兆子民之念，理政治国，倘不察民情，那便是不称职。此次西巡，所获破良多，于治国大有裨益......”

“你自有主见，我却是说不过你。”目击刘启祐似有少篇大论，李氏抬手止住他，说：“朝政之事，老身不便过问。我知你有强国图治的雄心，只能提醒你，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母亲之言，谆谆在耳，刘启祐应启着的同时，也不免琢磨，看来李氏也是收到了不少外廷的消息，他谁人小舅，往后宫邀宠，跑得真的挺勤快。不过，他自附继位以来，已经够稳了，难道表现出来，很急？

见刘启祐有些走神，李氏微微摇了下头，温声道：“你西巡归来，想必也辛苦了，就不用伴着我了，来休息吧。唔......你也该来看看淑妃了，她快生了。”

“是。”

纵使李氏不提起，刘启祐也是打算来看看耿氏的，关于耿氏，他照样有些豪情的，毕竟是伴伴他最久的女人，一向乖巧温暖，更何况还怀着龙种。

刘启祐突然临幸翠芳殿，让耿氏与殿中宫人惊喜不已，瞧着宫侍们闲做一团，刘启祐赶紧发声免其迎奉。

“二......官家。”见到刘启祐，耿氏弱弱地唤了声，美眸中竟然含着泪意，完全一副不自疑的娇怜模样。

刘启祐打量了耿氏一圈，这个女人有些发福，心情看起来稍显抑郁，眉黛之间浮现着愁意。盯了眼她的肚子，大如热瓜，站着都费劲。耿氏是来岁闰七月间怀上的，到如今已经快九个月了。

“你照样叫我二郎吧。”刘启祐上前搂着耿氏坐下，轻声说道。

“官家。”轻轻地倚在刘启祐身上，耿氏嗅着刘启祐身上的味道，“二郎”两个字终究没能叫出口。

“你身子孱弱，还需注意。”欣慰之言从刘启祐口中说出，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不过，耿氏反应却很明显，靠在刘启祐的胸前贴得更紧了。

刘启祐抓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温声说：“这几个月来，朕闲于国事，无暇顾及后宫，对你却是冷落了。”

闻此言，耿氏却直接哭了出来：“妾清楚的，我别无他求，只要官家还惦念着我，便满足了......”

见状，刘启祐一时却是有些难以适从。他固知耿氏娇怜如花蕊，却哪里能想到脆弱到这个地步，观其梨花带雨微笑面，只能诿于怀孕之故。尤其接近临盆时期，据闻这个阶段女人情绪不好，但是耿氏可不敢对刘启祐发脾气。

刘启祐扶起她，探手用他陌生的手法给这朵娇花拭来泪水，说道：“朕以后，会抽时光多伴伴你。莫哭，养好身子，给朕生个皇子！”

“嗯......”耿氏低低地应了声，泪水止住了。

在耿氏那儿待了小半个时辰，刘启祐方才回垂拱殿。在殿外，一道稍微熟悉的人影已经候着了。

“臣参见官家！”临近了，其人立刻上前拜会，态度语气不够恭敬。

刘启祐有点意外地打量着这个满带着急躁气质的须眉，淡淡地叫道：“舅舅。”

“舅舅寻朕何事？怎么不差人转达？”前后脚入殿，落座，刘启祐问道。

李业眉毛一扬，显得有些激动，对刘启祐道：“官家可算是返来了，再晚些，臣只恐东京要变天了！”

李业神情间满是气愤，一张嘴，便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耸人听闻，妄图引起刘启祐的警惕。

“出了何事，惹舅舅如此激愤？”刘启祐简单地配合着，发问。

闻问，李业直接道来：“官家西巡，恐怕不知东京这边的情况。官家不在，那杨邠于朝中大肆揽权，容不得旁人意见。广政殿议事，竟然不允许臣讲话。臣身为宣徽南院使，总领内诸司使，他竟然伙同北院使扈彦珂，限制臣职权，不让臣视事。”

“傲上慢下，竟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先帝在时，杨邠便专权跋扈，与管家作对。而今，更是变本加厉，官家不可不警惕。否则，少此以往，大权旁落，将彻底受制于其人......”

李业，这明显是来告状了，在刘启祐面前，拼命地给杨邠上眼药。

刘启祐瞥着李业，神情配合着冷了下来，凝起了眉头。

心中则默默感慨，估计原主，就是这么被李业这等近臣在耳边念叨，起杀心夺权，最终落得过身逝世国灭的下场。

对李业所说，刘启祐只听了个三成，刘启祐不在的时光内，杨邠领衔群臣，稳定朝局，还算兢兢业业，虽然政由彼出，多秕政，有不少处置，都待商榷。以如今大汉朝廷的场面地步，根本没有杨邠专权的土壤，其也没道理那么嚣张。

李业所告，大部分都是夸大之辞，只是他被杨邠欺负得惨了。从一开始，杨邠就不同意李业当宣徽使这种御前要职，及其迁拜，更是藐视，看其不顺眼。在他秉执国政之时，李业在其面前，当然只有吃瘪的份儿，根本不容其插手国事。

而李业，一向受太后疼爱，受不得委屈，告以李氏。但外廷之事，李氏也不好贸然插手，只是默然，让李业低调些。最大的靠山不给力，李业也只能憋着，一直等到刘启祐还京。

事实上，李业有一点倒误会了杨邠，他的职权被侵，实则是有刘启祐暗中嘱意的。刘启祐自己，也不放心李业，以其为宣徽院使，也只是给李氏面子。

当然，刘启祐西巡的这段时光，东京朝堂的确不怎么安稳，西京的事情，同样牵动着东京的政局。消息不停东来，尤其是苏逢吉下狱后，便人心浮动起来了。

而杨邠，也确有揽权之举。他与苏逢吉历来不合，苏逢吉的倒台，让他意外之余，也窃喜。在东京，免职查办了大批职官，都是苏逢吉的党羽，那些人，党附苏逢吉，大部分都是些坏吏。

事实上，也是刘启祐打算清理的，杨邠这倒是做在了刘启祐前头，省却他不少功夫，还给国库增添了一些“收入”。苏逢吉此前卖官，能买得起官的，总归有些家产的。

同时，还吸收了一波痛恨。史弘肇与杨邠，若没有此前的龃龉，用来办些吸痛恨的事，真的照样挺不错的。

关于李业此番到自己面前进谗，刘启祐的心态倒是放得挺宽的，不过仍阴着脸以作安抚：“舅舅受委屈了，先返来休息吧。对杨邠，朕会有所申斥。”

“官家，如不整治杨邠，必致国将不国啊！还请官家早做打算。”闻言，李业有些不满意，紧跟着请道。

见状，刘启祐也有些不耐，抬手止住他，沉声说：“舅舅。杨相乃国家宰臣，朕岂能因言而轻易问罪！”

“苏逢吉也是宰臣，还不是说下狱就下狱了......”李业嘀咕了一句。

闻言，刘启祐美母一阴，盯着他。

殿中气氛顿时沉凝起来，李业抬眼看着刘启祐，但见他那阴恻恻的目光，不由心中一热，终于老实了些，稍微低下头。

稍稍舒了口气，刘启祐说道：“舅舅为朕之亲戚股肱，在野上，与臣僚们，还当相互扶持，共顾山河社稷！”

“是！”

没能达成目的，李业很是失望，意兴阑珊地告退而出，不假思索，又朝仁明殿来了。

刘启祐这边，还在思考着朝中的情况，得知那里的消息，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

“此人老是来太后那里，实在让人讨厌。”刘启祐暗暗嘀咕着，语气有些冷。

李氏真的是个贤明的太后，慈爱的母亲，刘启祐对其也多敬重。但是，想到其对李业的偏私偏幸，刘启祐又难免不生出些“忌惮”。

他这个孝顺的人设，已经经营许久了，当真不希望有一天，会因为这个不成器的舅舅，影响到母子间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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