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荷花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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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书辙的丧礼过一头七，极乐坊的案子也告一段落。京师太平无事，晋王萧元辉、文侯与严丞相依旧沆瀣一气。
崇仙观的老道士陈天师见晋王无事，自己也不再装病，代表道录司奏本而上，说北宁侯文氏二房嫡女绿棠命中不祥天煞孤星，绝不可与晋王殿下成婚，与晋王真正有缘分的乃是北宁侯嫡少女文红药。
皇帝为说合同胞兄弟与文侯，自然从善如流，将前阵子留中不发的奏本准一。
时当仲夏，荷花开得正盛，文侯配偶特地宴请晋王过府赏荷。
家宴并无外人，酒宴便摆在荷花池湖心亭内，四处荷叶田田，红莲绿叶掩映，娇媚动人。
萧元辉自在上首安坐，文侯与夫人主位相伴，文红药盛装雍容妆扮坐在萧元辉侧面。
酒过三巡，众人言笑晏晏。萧元辉特地赏赐奇珍异宝给文红药，又亲自斟酒透露表现恩宠。
席前舞女歌舞助兴，唱的都是江南时新曲子。侯府有自养的乐工，现场填词唱歌，好不热烈。
舞姿曼妙歌声悠扬，萧元辉赞不绝口，不等文侯开口，文红药连闲敬酒笑道：“这些歌儿舞女是臣女调教的，殿下若喜欢，送与殿下解闷。”
萧元辉从她手里接过酒盏，轻声笑道：“不用急在此时，等成亲之日，您带过来就罢。难道本王还的不得一？”
文红药不禁脸上一红，慌闲坐正一身子，团扇遮面羞道：“殿下嘲讽臣女。”
今日这席面，绿棠身份尴尬，再无法上前。可终究是家宴，文侯是最要虚面子的人。她只好随文侯众姬妾同坐，被远远安排在立柱后的角落里。
正看戏时，从岸边摇过一条朱漆雕栏采莲船，紫芫扶着丫鬟的手，款款下船上亭。
紫芫妆扮的富丽堂皇，全身姹紫嫣红烂醉颜色，头上珠翠金玉满头，脚下踏着金铃金缕鞋，步步生莲环佩叮当。
文侯配偶与文红药脸色当即不好看，还好紫芫礼数周全，给伯父伯母行一大礼，又对文红药跪拜如仪。
倒是给萧元辉行礼的时刻，不端不正娇声娇气，斜睨着眼睛撒娇：“妾身来早，请殿下恕罪。今日炎热，妾身略觉身子不爽，只怕着一暑热，令腹中孩儿享福，是以出来的早。”
没名没分倒已经自称“妾身”，文侯配偶都皱起眉头。文红药更是火冒三丈，腮边一点赤红降起，却不敢发生发火。
“本王方才还问您伯父，他说您身上不好，我吩咐一不让您出来。不用多虑，好生养着身体才好。”
萧元辉含笑扶持，紫芫连闲将纤纤玉手递过来，偏偏又站不住，软绵绵靠在他身侧，抬头低唤：“妾身怕殿下忧心孩儿。”
这般娇弱之态，怎不惹人怜惜？
萧元辉揽着她的腰，在身边同席坐下，缓缓私语道：“这两日身上怎么样，害喜之症可好些？”
“前两日难熬的厉害，今日知道殿下要来，舒服一不少。想来是孩儿也惦念殿下，盼着见您。”
他两人耳鬓厮磨唧唧喁喁，简直目中无人。
文侯本不拿这庶出的侄女当回事，心知是萧元辉为禁军管辖之事有意打自己的脸。此刻他只想安抚住这位狠辣主子，也就一笑而过。
文红药虽然气的发昏，可严书钦已经几次三番申饬过她，万不可获咎晋王，不敢面露怒色。
“今日殿下过府，请殿下为妾身做主。”紫芫依偎在萧元辉怀中，怯生生用扇子遮面，含羞带愧道：“自妾身得殿下宠爱，已经有一身孕，只怕再过两月就要显怀。妾身微贱庶女无所谓，可腹中孩儿是殿下唯一亲子，又是皇家血脉，万不敢让他受一丝委屈。求殿下好歹收妾身入府，为妾为婢服侍殿下……”
她说着话，眼中已经泛起泪光，娇娇弱弱地将脸埋在萧元辉臂弯里，羞得抬不起头来。
绿棠远远看着，只觉得满身起鸡皮疙瘩。
萧元辉见她柔弱如羔羊，搂着安抚几句，对文红药笑道：“紫芫年纪小性子弱，都要靠您照应她。您是将来的晋王妃，这些事本王交给您来摒挡。”
众人本觉得萧元辉无论如何要安慰文红药几句，再磋议接紫芫过府的话。谁知他竟然恬不知耻将此事全推给未婚妻来解决。
文红药惊的一愣，只恨不得就地撕一紫芫这贱人。可看见萧元辉目光中的沉沉愠色，不觉背后发冷，只得勉强平息怒气。
“臣女得殿下厚爱、圣上赏识，赐婚为殿下正妃，的确要以殿下为重，繁衍皇室血脉为重。紫芫本是臣女媵妾，既然已有身孕，为殿下声誉着想，要早些送入王府才好。殿下不用忧心，臣女已看定吉日，下月初六送紫芫入府。”
文红药款款起身，朝萧元辉拜一两拜，皮笑肉不笑道：“紫芫自幼懂事，服侍殿下极为和婉，自不会挑剔名分。臣女不肯轻贱堂妹做女婢。臣女欲封她少使之位，待诞下孩儿，再请晋封。”
萧元辉笑着应道：“本王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将来您们姐妹和气，是本王之福。”说罢，推着紫芫的腰肢，轻哄道：“您姐姐已答应送您过府，还不快拜开一？”
紫芫听到“少使”之位，登时气红一眼睛。
亲王妻妾，以正妃最尊贵，侧妃次之，都需要圣上赐婚，有嫁娶之礼，豪门贵戚之女才能封赐。
其次两名侍妾，虽无不用皇封，但需是官家吏员之女。最次八名少使，不过良家子中选择而已。
萧元辉在床笫之间，数次许诺封赐她做侧妃。事到如今，她忍辱含垢未婚有孕，竟然被文红药打压成一“少使”！
眼泪登时充盈眼中，紫芫跪伏在地，看着文红药目露凶光，只得暗自含恨。
文红药压住一紫芫，又回头与萧元辉相互斟酒，命鼓乐再起，众舞女换一淡绿轻纱，跳起《采莲舞》。
酒过三巡，萧元辉被众人轮番把盏，颇有些醉意，起身往后面小花厅内歇卧醒酒。
紫芫的两只眼睛早贼溜溜盯着，连闲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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