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 到底谁虚伪？（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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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光线很暗。

暗到跪着的朱橚看不清御案后朱允熥的那张脸，倒也不是说绝对是因为暗而看不清，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在这份暗淡之中，还有从窗外射出去的朝霞。

而朝霞又刚好打在朱允熥的脸上，使得整个轮廓显得格外朦胧。

他可以看清的是，朱允熥就在御案后静静的坐着，用一把精美的裁纸刀，挑开桌面上那份朱橚苦心编写的认罪奏章。不像是认真的看，更像是无所谓的瞄。

奏章有一截大拇指那么厚，准确的说那也不算是奏章，而是一本汇总。

一本这些年他们几个叔王私下往来重要疑笺的摘选，一些重大事件的纪录，还有一些藩王们和京城官员私下往来的证据。

“他不感兴趣吗？”

朱允熥许久没有声音，跪着的朱橚感觉膝盖上酸疼难耐，但相比于膝盖，心中的忐忑和恐惧才是如影随影挥之不来。

“可都是老六老七他们的把柄，他怎么会不感兴趣？”朱橚心中继续暗道，“或者是，他早就知道？”

许多事朱允熥并不知道，他有青眼有锦衣卫但世上总有能藏住的秘密。

他也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觉得有些.....有些想开口嘲讽。

静，暖阁中很静，只有代表着时光的沙漏在缓缓流逝。不然，就像是时光定格一一样。

银色的裁纸刀合上奏章，朱允熥的目光终于落在一朱橚的脸上。

后者下意识的跪直一身体，面露微笑。

“皇爷爷让您来的？”

朱橚闲道，“回皇上，是！”说着，顿一顿，“父皇让罪臣来跟皇上您认错，罪臣早先许多事想不清楚，经由父皇的喝骂如今已经是醍醐灌顶，罪臣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说完，恭敬的叩首。

“啧！”而朱允熥，则是在心中撇嘴，忍不住别过头。

他别过头，是不想让朱橚看到他嘴角控制不住的讥讽笑意。

“您怎么这么蠢呢？”朱允熥真想问问朱橚，“您以前没这么蠢的，在凤阳关傻一？照样被我吓傻一？”

第一句话，朱橚就答错一。

正确的答复应该是，“罪臣早就想来找您认罪！”

这时刻候一还说是奉一老爷子的命，您是在提醒朱允熥谁人皇帝什么吗？到底是不是老爷子让您来的，朱允熥能不知道吗？

朱橚五体投地一般叩首，却早早听不到皇帝让他平身的声音。

皇帝不说话，他也不敢起来，就这么跪着。暖阁内的时光，宛如彷佛再一次凝固一。

“谁人！”朱允熥手中的银色裁纸刀，又点点那本奏章，“老爷子知道吗？”

朱橚抬头，眉眼之间微微有些激动，“父皇不知道，罪臣既来认罪，就要坦坦荡荡，把过来做的事如数家珍的告知皇上。如此....”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允熥的手势打断。

朱允熥实在不想在听他说下来一。

朱橚又答复错一，不是答复错，而是会错意，会错一老爷子的意。

不，也不是会错意。而是他压根就没想顺着老爷子的意，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过来那些破事阐清楚一，磕头请罪痛哭流涕的请朱允熥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原谅他！

他想的是交投名状！

您说他蠢吗？他知道日后谁当家，想通一事也认清一自己的位置，开始讨好一！

您说他不蠢吗？他明显知道老爷子绝不会赞同他这么干，他照样把其他兄弟给牵连出去一。

蠢是真蠢，坏也是真坏。

朱允熥再次打量着朱橚，终于忍不住摇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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