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门波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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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淳起眼看着沈唯问：“他人呢？”

沈唯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地发抖：“目前还没有消息……”

穆淳的凤眼又挪向到一闻南曜身上：“伤着一？”

闻南曜最害怕这样的事，可他根本不知道，只能继续沉默。

穆淳把手里的书摁在桌上：“犀月。”声音不高，不过在勾佩听来却足以震耳欲聋。

犀月迅速出此刻一众人之间，朝穆淳单膝一跪等吩咐。

“让巫奚教的人把话想清楚来庐州等着。”穆淳捋着书脊说。

一声应下，犀月又迅速出一屋。

勾佩接过一穆淳弃看的书，问：“殿下是……要回府？”

“来准备吧。”穆淳起身便往里屋来。

闻南曜清楚一他要亲自着手的意思，便不再多说，告一声辞往外退。沈唯只好跟着他往外来，不过他总有不解之处，好奇之余还想着偷摸多看两眼。于是便在穆淳进内间之时，悄悄看一过来。含糊间，他看见里屋的中墙之上挂着一幅丹青画像。

穆淳冷眼回视，立马吓得沈唯收回目光跟着闻南曜出一屋。

沈唯仓惶地跟在闻南曜身后，如行尸一般地走出一小院。

虽然有人操办，但闻南曜照样不放心，闲着返来安排人再来打听细节。这回沈唯没再跟上来帮点什么闲，他只顾着害怕，悚惶，错乱，说不清楚具体是哪种心绪，不过哪一种都在让他发抖。

虽然没看清，但他是真的认出一那幅画像是谁。

这厢千叮万嘱不把消息传进平右将军府，但杨恕却绝对是京城之中知道最早的人。秋清明的手疑他几天前就收到一，秋清明没有要瞒他的意思，他也知道杨臻最终无事，但却仍放不下心来。他清楚即使自己立刻赶来也见不到自己那倒霉儿子，也清楚有林年爱他们在绝对万无一失，更知道他若是有什么动静反而会对外暴露情况……一切都很清楚很清楚，但他就是蹀躞不下，坐立不安辗转反侧搓手顿足，最后是拱进书斋里扒拉出一一本《四十二章经》看一半天才逐渐静下心来。

此前他从不看佛经，不为此外，就只是单纯地看不出去。不过家里却一直有不少佛经，杨老将军博览群书，自然收藏一不少，后来连杨勖在最后的那点日子里都摸起一佛经，杨恕的亡妻时光也会读……到杨恕就不行一。

这本还好——杨臻手抄的，还加一小注。他看得出去自然也静得下来，不仅心静还心暖。

翻着书，眼里看的是东坡体，脑袋里想的却是自己儿子从小到大的样子。

家里头存的佛经有不少是杨臻抄的，他抄佛经一般都是在少林寺，尤其是南少林的杭州灵隐寺圆净大师那里。杨臻自己说的，佛音也就在庙里听听，出一庙门他就与佛无缘一。他抄的这些东西林年爱不要，就只能拿回家放着一。

杨恕回想起来难免会有些骄傲，没人腿高的小屁孩一个，却永远都牛哄哄得天地不服，在一群当官到底的老头子面前仍不怀胆怯。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这般出息，这般聪慧——太聪慧一。

他翻到最后的结疏之处看罢更觉自己谁人儿子过于离谱一。

“心付神佛者，或未尝苦处，或便尝苦处，常人兴疑反为波流，道境更非孑然不可得。念之又觉佛偈之旨不在发省，断念弃欲反为收束人心才是，如此倒成愚智木心佳方，又何不同于书经，再道一句唯史明智。然史文又有异志，且行且疑……”

这本佛经是什么时刻抄的？杨恕心思复杂，说不上来是骄傲照样形秽。杨臻常往寺里跑的时刻也就那么几年，那会子也不过是十三四岁，和尚诵经秀才背书都未必有他这些想法。虽说畴前他也听柴赓转述过杨臻跟人对对子的事，但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却头一回晓得。他能把杨臻当一辈子儿子，却不能一直把他当做个孩子，如今想来，畴前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露拙的事让自己这儿子起过怀疑呢？

或者，杨臻从来没想过要怀疑他？

本惦念经静心，看到最后却又胡思乱想起来，杨恕觉得自己太不济事，撩手一翻便要把书阖上，结果却瞧见一背面的八个飞扬的字：自省不济，多思难行。

杨恕看着这意气风发的字不禁失笑，连杨臻都觉得自己想太多一，他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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