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换命朗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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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刻有的这个想法？”。 “……良久了”。 胡小铃抱着双膝：“但真正下决心是在遇见王知道以后”。 我猜的没错，是谁人打火机提醒了她。 “不，是唤醒”。 她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不但是胡氏三趾：“有一次，一个善女请我办赐子福会，回到禅房后，小雅问我喜欢男孩儿照样女孩儿，我一下怔住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 而且这个影子就象附了身似的，始终挥之不来，也看不真着。 胡小铃怀疑是不是有人对她图谋不轨，毕竟在同益古镇生活了这么多年，耳熏目染，身上有一点异常便会往“药蛊”这方面想。 “你爹干的？”。 “……他在我吃的药里放了童心膏”。 童心膏的作用如同其名，可以人为的抹来任何不兴奋的经历，让你无忧无虑，仿佛回到了童年。 如果分门别类的话，它和定心粉都属于药禁术的一种。 不能多吃，大批摄入对身体没有影响，但动辄会醒。 知女莫若父，胡大志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在同益古镇，五趾羽童就等于神，许多女孩儿都理想可以通过他实现自己的愿望，尤其是三趾一族，我也跟我爹开过这样的玩笑，可能……，他当真了”。 “是你当真了吧？”。 我叹了口气：“你以前了解五趾羽童吗？”。 “一点点，只听说他是未来的城主，谁家出了他，就会和圣女寨、白狐社一样，被视为神族”。 看来，胡大志的做法不仅正确，而且明智，只是还不够彻底，最好忘的干洁净净。 想不起来也就踏实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只天机签”。 胡小铃似乎有些沮丧，扒拉着柴火，捡起散落的小木片，一根接一根的往炉膛里拾。 “……在咱们离开金猴寺的前一天，我发现了你的脖后星，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传血门生，但既然抽了天机签，干吗不试一试呢？”。 还有那块手绢，更加让她认定我与众不同，直到今天，上面的血迹仍然红似朱砂、鲜亮如新。 “一开始，我想的很简单，把你带返来，只要能救我爹，随便你要什么”。 “你爹到底怎么啦？”。 视频里的胡大志威猛健硕，吃得饭、喝得酒，虽然略显沧桑，但完全不象个身染恶疾的人。 他的拳头比沙包还大，不用三拳，一拳就能捶逝世我。 “别看我爹又高又壮，其实都是假的，因为黑头会方才成立，经常要来拉关系、做宣传，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可他已经病的很严重了，所有器官都在衰竭……”。 胡大志也吃过苦心丸，圣水能治百病，在他身上却见效甚微，苟延残喘而已。 短短两年间，整个人瘦了一百多斤，基本就是一个会走的骷髅架子。 于是谣言四起。 “有人说我爹为了钱，给虫倌们当了血窝子，也有人说是跳大神招来了真小鬼，天天趴在他背上吸血”。 黑头会的发展也近乎障碍，一个干巴巴的痨病鬼，说不定哪天就散了架，谁也不愿意跟他合作。 一句话，避而远之。 迫于无奈，胡大志只能来求田道姑，秘制了一种药，涂抹在皮肤表面，刺激肌肉尽可能多的吸收血液和水分，使其膨胀变大。 可这么做会带来强烈的副作用，虚脱、昏厥、甚至逝世于供血不足。 因此他给人的印象就是爱出汗、爱喝水，杯不离手，被大家戏称为“胡骆驼”。 这个外号让我联想到谁人神秘的“老驼”，归乡泉唯一的外族人，胡大志心里肯定迥殊扭。 “我爹一直瞒着我们，他应该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也知道这病不好治”。 胡小铃满眼都是心疼：“田姑姑的嘴更严，连沈洋都套不出来”。 最终，胡未红忍无可忍，拉着他来菊石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有超过折半的骨头都已经空了，象糠了的萝卜。 初步诊断为：相似脊髓空洞症。 相似？自然是不确定。 虽然症状一样，却不清楚引发机制，也看不到病理反应，什么囊肿、感染、骨质疏松等等都没有。 那为什么会出现空的骨腔，骨髓跑哪儿来啦？。 我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仅仅是治病，我愿意帮闲，但五趾羽童……，不行”。 “你听我说，小川”。 她把手放在我腿上：“黑头会这几年发展的太快，对其它家族是个威胁，那些躲在背后的人也开始害怕了，纵是猛虎、难敌群狼，何况两手空空，怎么跟人家斗？”。 如同当年部落联盟围剿胡氏家族一样，虽然不至于血染黄沙，但在同益古镇，也将失来容身之地。 “我们是胡定归的昆裔，既然返来了，就要守住自己的家乡”。 胡小铃的语气近乎哀求：“这不是利用，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象其他人那样，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太无邪了，哪怕一切如她所愿，胡姓羽童成为同益之主，也是个傀儡“皇帝”，三大神族能把你扶上来、就能把你踹下来，黑头会照样难逃被驱逐的命运。 我不禁想起了花美艳：十年美梦一朝醒，到头来，终是空。 “都是做梦，为什么不做的大一点？”。 胡小铃反问。 自从她看到打火机上的那四个字，曾经的记忆便雨后春笋般的破土而出，突然就觉得，一切都象是老天爷的赏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想试一试”。 小姑娘目光坚定：“绝不后悔”。 天呢，怎么才能让她清楚，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先把后不后悔的事儿搁在一边，光是解开我身上的封禁就比登天还难。 “有田姑姑呢，她一定有办法，实在不行，谁封的，咱们找谁”。 “找来吧”。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一挥手：“黄二毛不是说了吗，封我的人叫祝小飞，你也真疑，这人要是活到此刻，就是个老妖精”。 没想到胡小铃立刻站起身：“我疑，他身上有圣子血，象圣水一样，百年不绝，我此刻就派人下山”。 “你……”。
人要是魔怔了，谁劝也没用，不过调查一下也好，最起码可让她逝世心。 我问她知不知道一个叫祝家庙的地方，小雅和李八眉曾经来那儿抓过药，好歹名字里也有个“祝”字，兴许能有所发现。 “你同意啦？”。 胡小铃显得迥殊兴奋，一边大声喊李八眉、一边“噔噔”的跑了出来。 “返来，咱俩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 人已经没了影儿。 嘿，照样个急性子。 我摇摇头，刚想坐下，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这不等于答应她了吗？。 先解开封禁，再成其好事，难怪这丫头跑的这么快。 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前前后后都第几次了，该说的时刻不说，非学人家玩暧昧，有本事别动心啊，那才叫爷们儿。 不行，得冷静冷静，我在门口吹了半天风，冲零零三发了通牢骚，猛的想起谁人叫白英黑衣的落款，一拍腿，转身来找小云彩。 从名字上看，这人是“黑”字辈的，应该和黑丽同龄，但她为什么会对王祝两家了如指掌，真是怪哉。 背后肯定有高人！ “白英黑衣？”。 小云彩揉着眼睛：“她是木锦爷爷的女儿，已经逝世了好多年了”。 准确的说是失踪，但木里族少并没有派人来找，而是简单的写了个讣告，以擅离圣寨、不慎坠崖为由给这件事儿定了案。 “你见过她吗？”。 “嗯……，小时刻应该见过，她就住在你们那间屋子的旁边，我记得每天都有许多人来找她，爸爸说，如果黑衣阿姨还活着，寨子不会象此刻这么乱”。 好象很有能力的样子。 “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跟她关系迥殊好的？”。 “黑丽阿姨吧”。 小云彩坐起来，扎着头发：“她屋里有好多小玩意儿，都是黑衣阿姨送的，青蛙、小鸟、还有个小铁块儿，一头圆、一头尖，象个逗号……”。 逗号？。 我想了半天才清楚：“那叫阴阳八卦，你们学校都教什么呀？不好好读书”。 她冲我翻白眼：“我当然知道，是怕你不知道”。 边说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小纸盒，打开，一下伸到我面前：“那你知道这个吗？”。 里面有几条青绿色的大肉虫，多足，在叶子上拱来拱来，看的人直膈应。 这东西我熟，以前饭店接了一批加工蚕蛹的活，还来他们的绢纺厂参观过。 “你只说对了一半”。 小云彩强词夺理：“它叫云娘，跟你们的蚕不一样”。 见我一脸不觉得然的表情，她急了，当心翼翼的捏起一条，放在掌心里。 半分钟后，那条蚕竟然变了色儿，白中透黄，几乎和皮肤融为一体。 变色蚕！ 这的确让我有些惊奇。 “它不但自己会变，你把它放在什么颜色上，就会吐出什么颜色的丝，我爸爸说，云娘是黑衣阿姨的宝物，只有她们家才会养”。 小云彩把蚕放回纸盒：“后来黑衣阿姨一来不回，爸爸就替她养着，可养不好，以前的云娘，跑了就找不到了，因为看不出来”。 我打量着她，稚嫩的小脸上透着倔强，一切如常：“哎，能不能告诉叔叔，容姐姐是谁？”。 “是，是……”。 她目光中有一丝警惕：“我不想跟你说”。 “那就是有这个人喽？”。 小姑娘不吭声，往盒子里吹了两口气，突然抬起头：“你们怎么还不走啊，这几天的钱给了吗？”。 她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 我说甭数了，今天是第五天，钱的事儿不归叔叔管，不过你要是饿了，就跟我走，叔叔做的牛肉锅“好好味哟”。 小云彩想了想：“我还要吃孜然羊肉，蘸蒜料的”。 “那容姐姐呢？”。 “这就是给她吃……”。 话说到半截，突然发现上了当，“呸”了我一口，气呼呼的躺下，用被子受住头。 这回彻底没戏唱了，就依这孩子的脾气，今天肯定不会搭理我。 照样走吧，来白英黑衣的木屋瞧瞧。 刚一出来，正巧碰见胡小铃和零零一，后面跟着李八眉，边走边扒拉头发，被雷公鸦揪掉了好几绺，不习惯。 按照他的说法，祝家庙离同益古镇不算远，北门外，十几里地。 “那是座小庙，和农家院差不了多少，供的是通达神，里里外外就一个姓祝的老头，见天喝的烂醉”。 通达神是什么神，是沈洋说的谁人通达王吗？。 “嗐，就是祝家老祖祝通达，又叫换命郎中，因为他家以药济世，所以被封为四王之一，但是祝家庙不受外来的香火，除了买药的病家，一般没人来”。 “哦……，你刚才说这老头爱喝酒？”。 “对，纯酒腻子”。 李八眉撇着大嘴：“从来不拿正眼瞧人，不过对我还算客气，我二大爷活着的时刻没少替他们抓蛇，跟着来过两回”。 见我低头不语，他偷偷用脚尖碰了我一下，还直眨巴眼睛。 这意思显而易见，不就是想下山吗？顺便打听一下龙女的消息，胡小铃也觉得他来比较合适，熟门熟路。 “三哥，咱们有言在先，就给你两天的时光”。 我搂着李八眉的肩膀，压低声音：“你要是不返来，红姨发了火，可别怪我不帮你说话”。 “姑爷，绝到不了那一步”。 他疑誓旦旦：“我心里都清楚，犯不着跟自个儿较劲”。 “真这么想的？”。 “嘿嘿……”。 李八眉挠头：“反正又没啥事儿，等着呗，等珊珊五十岁束了尾，我们俩重打锣鼓、另开张，能伴她过完后半辈子，就知足了”。 这话着实令人有些唏嘘，谁说须眉不痴情？。 “三哥，来庙里带上两瓶好酒，少喝多问，惊了咱不怕，只要他肯露头就好办，别的我不担心，注意安全”。 等我把事情交待完，回过头来再找胡小铃，小姑娘却不见了。 “你们元祖呢？”。 零零三一指茅厕。 躲我是吧？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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