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阿月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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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女孩儿、一个拥有上万疑徒的女真人，胡小铃终于成功的用十个字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也是在逼我，以一种背城借一的极端方式。 其实她完全可以象齐冰一样，小绳一捆，走哪儿带哪儿。 善待之恩，必须得感开一下。 但这一主动不要紧，胡小铃说什么也不肯把手松开，连体人似的，你帮我拿包子、我帮你盛汤，还举着筷子非要喂我。 我要是沈洋，早坐不住了，可她却处之泰然，边吃边在微小的光线下研讨兽皮书，神情专注，偶尔抬头看我们一眼，也只是笑笑。 后来，就因为我说想吃下午的孜然羊肉，胡小铃马上跑出来通知董大哥，象只欢快的小燕子。 “我这个傻妹妹呀”。 沈洋不禁摇头：“一听说你中了虫蛊，瞧她告急的，以前捉弄胡小道的时刻，她可笑的比谁都大声”。 惭愧，当时我已经吓受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骨虫。 “二姐，骨虫会不会就是无头之鬼？”。 我怀疑圣女感染了骨粉。 “光怀疑没有用，你有证据证实这把刀是她的吗、谁弄断的、断掉的部分又在什么地方？”。 沈洋一连三问：“而且我也说了，骨虫附身的症状是肢体僵硬，面白气虚，称不上无名邪入……”。 因为骨头会发出标志性的“嗒嗒”轻响，人们便称其为骨铃病，这种病虽然并不常见，但许多古书上都有记载，鱼破斗身为一代名医，又怎么可能会断错？。 我叹了口气，在同益古镇，要想活的少，还真得学点儿医诡之术，否则一不留神就着了道。 “学？”。 她轻笑一声：“就算你和小铃结了婚，也始终是个外人，我好心提醒你啊，最好表现出对学医不感兴趣的样子，省得被人误会”。 这是句实话，如果让胡大志感觉我是冲《仙方西拾录》来的，肯定是宁杀错、不放过。 “姐，能不能求咱师父多收一个徒弟？”。 “少来这套，跟谁要害你似的”。 沈洋连眼皮都没抬：“我师父不收男门生，再说不是有人保护你吗，没那么容易逝世，同益古镇也并不恐惧”。 “那沈家人干吗要离开？”。 她“嗯……”了好少时光，终于坐直身体：“你先告诉我，水复机被逐是在什么时刻？”。 “应该在圣女之前”。 我记得玉田大师曾经提过一句，沈如斯上雪山的那一年，还没有温吉古和圣女。 “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呢”。 沈洋点点头：“我师父说，在英莫儿化圣之后，同益城又来了一位魔母，祭出黑目大旗，什么神亦魔、魔亦神，不老不逝世赛仙人，誓要代天行事，清除城里的三趾鸟妖……”。 从那时起，沈家就人人自危，不仅花费重金从外地请来武师镖头，又把老宅修的固若金汤一般，因此也被叫做沈家堡。 可人不能一辈子躲在家里，最怕的就是出门，有些地痞无赖会有意拿别人的脚取乐，借机勒索，甚至连饭庄酒楼也会在入口处设一个“善人间”，相似于此刻的安检小屋。 按说沈家有当官的靠山，不至于被欺负的这么惨，但人家口号正、待遇高，说合了一大批追随者。 何况我打我的妖精，关你什么屁事儿？除非你启认自己就是大鸟怪。 “反正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两家斗来斗来，后来沈开方调任城主，爆发了同益大战，魔母教从此消散，不过这几年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什么要针对沈家人？”。 爱恨情仇、钱权名利？总归要有个目的。 “炼丹”。 我吓了一跳，还觉得自己听错了：“拿活人炼丹？”。 沈洋一耸肩膀：“在他们眼中，三趾人是魔鬼，可为材也”。 可为材也，又是这句话。 “那最近失踪的沈家人就是魔母教干的喽？”。 她“哦”了声：“可能吧”。 神情似乎有些落寞：“我都不记得上次回老宅是什么时刻了？”。 奶奶来世后，唯一联系过她的人就是沈自舟，除了这个姓氏之外，她和沈家几乎没有瓜葛。 “听说老宅里只剩了两个老头，还都是外姓人”。 “……应该是二沈家的，他们姓沈不假，但都是后改的，可不就是外姓人吗，唉，也算是遂了他们的心愿”。 倘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象这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沈家人根本没机会进老宅和祠堂。 “二姐，你也得当心”。 沈洋冲我一笑，从毛衣领里取出块圆形吊坠，一面是双鱼太极图，另一面錾着阳文：心池。 这是田道姑给她的保命金牌，我很奇怪，一个道姑竟然和魔母教有渊源，但据沈洋回忆，师父已经十年未曾下山了。 “元祖姐姐……”。 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小雅姐姐什么时刻返来呀？”。 居然是小云彩，欢蹦乱跳的、精神头十足，看来这一觉没白睡，可自从她进了屋，我便开始发愁，炮仗虽小、药劲大，万一哪个说漏了嘴，准把寨子炸翻天。 小丫头一来就冲我甩脸子，问什么也不吭声，后来才知道，是怪我给小雅派了差事，没人伴她玩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知道你喜欢小雅姐姐，我宁肯自己来”。 “她说小雅少的很象黑丽阿姨……”。 小云彩和冉素云的儿子是同班同学，经常在学校门口碰见她。 我一拍腿，还真是，俩人的眉眼确有几分相像，难怪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趁热吃吧”。 胡小铃把刚端来的孜然羊肉放在桌上：“你听姐姐说啊，千万不能乱跑了，迥殊是小楼那里，要是再中了花毒，不但自个儿难受，我们也没办法跟你爸爸交待”。 白英巴布比谁都清楚小女儿的脾气，知道她醒了肯定会闹，事前留了张纸条，说爸爸和爷爷来农场开宗族大会，在家一定要听哥哥姐姐的话，表现的好，就可以来城里的儿童乐土玩。 纸条，我怎么没看见？。 “他给了老贺，老贺又给了小姨”。 嘿，干吗绕这么大圈子，直接给我不就完了吗？。 “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沈洋冷不丁问：“你算老几啊？”。 “我，我老三……”。 胡小铃刚笑了一声，被她踢了一脚：“你还笑？我看他有点得意忘形”。
然后又转向我，满眼讥讽：“你顶多就是狐假虎威，怎么，还想骑脖子上拉屎呀，也甭指望着借鸡下蛋”。 她好象看穿了我的心思，提醒我老实一点儿。 “哎呀，正吃着饭呢”。 胡小铃拿包子堵她的嘴，小云彩也在旁边配合着表演，冲我伸出舌头，假装呕吐。 好象我是谁人什么似的。 说笑打闹间，胡小道板着脸出去，发电机已然寿终正寝，他们几个磋议了一下，趁此刻还不算晚，准备下山弄台新的。 “我和老贺、小徐一起来，用大力神牛，花不了多少时光……”。 人可以对付一晚上，闭上眼睛就睡了，主要是担心有突发状况，目前雪山内部的岩浆正处于异常活跃期，没电就没办法监测。 说完，又冲我比划了一下，手里捏着个金属片：“你给我找的活吧？”。 如果猜的没错，是零零三披甲上的储存卡。 我站起来，弯腰鞠躬：“胡总，你多辛苦”。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胡小铃和沈洋已经在簿子上写了半张纸，各类各样的零食水果、奶茶饮料，还有小云彩早就想要的怪兽玩具。 胡小道皱着眉，道貌岸然的跟她们讨价还价，一，奶茶的摄入量要低于每天五百毫降，二，零食里的添加剂普遍超标，建议少吃或不吃，还问小云彩为什么不喜欢洋娃娃？。 直到胡小铃气的要把纸夺过来，他才伴着笑脸，勉强答应，然后便被推了出来。 “大半年没见，小道同学怎么一点没变呢？”。 沈洋很纳闷：“这不行、那不对，张嘴就往外蹦专业术语，谁受得了呀？”。 小道同学不是真同学，只是个外号而已，阐明这人很爱进修。 “你受不了，有人受得了”。 胡小铃笑嘻嘻的：“等着喝喜酒吧”。 吃完饭，她送小云彩回屋睡觉，正在收拾碗筷的沈洋突然停下：“哎，你觉不觉得，这小姑娘好象有点不正常？”。 我没觉得，三个烤包子、一碗汤，大半盘孜然羊肉都被她造了，比我吃的还多。 “她是不是有自问自答的毛病，我听她每夹一样菜都先问一句，你喜欢吃吗？吃完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什么你以前要蘸蒜料啦，什么我就觉得原味的好，没事儿还跟自己客气：不用开我，反正我一个人也得吃，总之是又点头又摇头的，闲的不亦乐乎。 沈洋看着我：“她在跟谁说话呢？”。 我告诉她小云彩中了香毒，脑子里出现了幻觉，可能还没好利索。 她又问是什么香，在得知山腹中藏着一个吼山精后，沉默了少焉，继续收拾。 为了偷懒，我坐在那儿假装翻兽皮书，部分面粉已经脱落，字体残缺不全，其实就是不缺我也不认识，等沈洋一离开，起身出了门。 原本是想找董大哥聊聊，可零零三老是跟在身后，“咔咔”声吵的脑仁疼，什么兴趣都没了，拐弯来了茅厕。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追了上来。 “三妹妹”。 我隔着门问：“你们姓胡的是不是有遗传病啊？”。 女孩儿没吭声，围着茅厕来回转圈，看似小题鸿文，但这种认真负责的职业操守，实在是令人佩服。 我又抬出张阿婆，吹的天花乱坠：“她是我朋友，虽然脾气怪，又立了个三不迎，但并不包括你们这个，这个……叫什么病来着？”。 “晦来……”。 零零三下意识的答复，反应过来后，“咔”的一跺脚。 果然如此，沈鹤鸣时期，无忧草被叫做晦来草，那些囚禁在大都尉府的鬼童哪明白什么水石、血固，身上一疼，便冲着看守们大喊晦来，久而久之，成了这种病的代称。 不管沈家后的生母是不是三趾吴女，但她肯定有晦来之症，要不然胡定归的子孙也不会深受其害。 “在你们那儿，得这病的多不多？”。 “接近一半”。 胡定归乡兼并之后，人口已经发展到四万左右，其中胡氏血统占八成以上，我算了算，有小两万。 “这些……还只是比较严重的……”。 照她的说法，几乎就是全民皆病，大部分没有性命之忧，忍上两天症状就会消散，相比之下，沈家人那里的概率比较低，十之二三。 差距也太大了，难道是胡定归变身的原因？。 我告诉零零三，疼不怕，咱们有真元珠，她说你怎么知道，胡家人私底下就叫这个名字，不过“疼不怕”虽好，却不能除根，如果不是老家出现了“泉”霸，至多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治愈。 “泉水还能治病呢？”。 没有回应，外面传来“嚓嚓”的脚步声，是巡逻队在换岗，大概是瞧见零零三守在男茅厕门口，竟然有人冲她吹口哨。 这帮臭小子，胡未红不在还真没人镇得住，偏偏胡霜草又躺下了。 我拉开门，小声问她：“是不是要保密啊？”。 “姑爷，这里人多嘴杂，当心说话”。 “……不会连三趾都不知道吧？”。 “知道的少”。 也可能是装不知道，尤其象胡广林这样工作在一线的同志，天天和兄弟们吃住在一起，连双袜子都伙着穿，你让他怎么瞒？。 “胡广林？”。 零零三想了想：“他是同益胡家，老祖宗是我们的恩祖胡仙方”。 原来是胡兴的亲戚，城里有房有地有产业，为什么还要替胡大志卖命？。 我没回屋，带着零零三在寨子里来回遛弯，一边伸胳膊踢腿、一边让她讲讲泉水是怎么治病的。 “归乡泉吗？”。 她语气中突然充满怨恨：“在我们老家，象我这种阿月族的姑娘，根本不允许提起这三个字，只配等逝世……”。 十几年前，在正统派的施压下，胡定归乡进行了一次所谓的“人口规划”，族内分族。 与外姓通婚生下来的女孩儿一律称为“阿月”，男孩儿叫“阿古”，就是把“胡”字拆开，透露表现他们身上只有一半的胡氏基因。 阿月族、阿古族！ 听着倒是挺好听，但谁都知道这是正统派争权夺势的材干，更有针对性。 “哪个混蛋干的？”。 “胡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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