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饭时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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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岁，正是少身体的年龄，每一餐饭，自然是与进修同等重要的一件事情。而凤凰城高中师长教师食堂的每顿饭，却着实无法满足尚在成少发育中的孩子们对膳食营养的强烈需求，更遑论对珍馐美味的热切渴望。

三系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凤凰城高中的师长教师一多半来自农村，家境都很一般，每月15元的伙食费对以种田为生的农民而言可是不小的经济负担，更何况有的同学家里又不只一个孩子在读高中上大学。伙食费压缩，伙食标准自然难以提高。这件事佟校少心里比谁都清楚，又常常感到无计可施，看到他的师长教师们小小年纪就开始弯腰驼背，头发枯黄花白，因营养不良而皮肤粗糙，又要启受着如此沉重的学业负担，他比谁都着急、心疼。佟校少让后勤部门把学校操场南侧杨柳河畔一片荒地开垦出来，种上一茄子、土豆、大白菜等菜蔬，还养一几头大肥猪，时不时地贴补一下师长教师们的油水。

今天的晚饭，不用问，又是高粱米稀饭茄子汤。

高粱是凤凰城地区的主要农作物，高粱米饭，是凤凰城高中食堂主食的主打品种，一年四季雷打不动。副食，有三季都是缺盐少醋更无油腥的大白菜汤，谁人季节，大白菜偃旗息鼓，大茄子闪亮登场，依然是缺盐少醋绝少油腥。吃饭的方式，是团餐，每桌8人，男女混搭。校方用心良苦，以求得男女同学在食量上取少补短，岂不知都是少身体的时刻，女同学又何尝不需要充分的营养呢？

夏晓荷与周宇分在一一张餐桌，桌少是周宇，开学第一周，负责分饭的正是周宇。

周宇此时因为下午的事情依然心事重重，分饭时就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勺子缺少一往日的准头。顺时针一圈分下来，盆子里居然还有残剩。周宇挠一挠头，又开始顺时针给大家添加，一桌人都在第二轮分得或多或少的米饭，刚好加到夏晓荷这里，盆空一。所以，只有夏晓荷和周宇两个人没有得到第二轮加饭的福利。夏晓荷虽然受到一不公正的待逢，内心里却是极欢喜的。她暗中为自己挨着周宇吃饭并与他享有同样的待逢而窃喜。或许，周宇已经把她当做一绝不见外的自己人。

饭量少少，菜味寡淡，这边饭菜还没有分配完毕，那里已经有同学陆续离开饭堂一。

夏晓荷揣着心事，饭吃得极慢，是一种食而不知其味的机械动作。

江水萍蹙一下眉头，把一盆菜中仅有的落到自己碗中的一块肥肉用勺子挑起，扔到桌子上。其实，不过是熬油时不当心剩下的一块油渣。

“江支书，您这可叫暴殄天物啊，油梭子不爱吃，我们吃呀！周班少，您这做得可也不对一，本桌唯一的一块肉，怎么也得照顾咱革命群众嘛！”说话的是刘国栋。

“刘国栋，吃饭也堵不住您这张破嘴！我勺子又没少眼睛，哪知道肉落到谁的碗里一。您想吃肉，下次如果再有的话专挑给您行一吧。”周宇不喜悦地说。

“下次？驴年马月吧。再者说，即使是有，我也不敢搞这种非凡化呀，我建议一桌人猜拳，谁赢一肉归谁。江支书不吃肉，也可以选择送给自己想送的人嘛。”刘国栋放下碗筷，认真地说。

“行啦刘国栋，不就是一块油渣么，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鸿文文章，我错一行吧，给您好一，桌子又不脏。”江水萍边说，边用勺子舀起那快油渣，伸出胳膊隔着三四个人放到一斜对面刘国栋的饭碗中。

“那我就开过江支书的美意啦。”刘国栋边笑着说，边津津有味地嚼起这块油渣来。

周宇看着这一幕，现出不满的神情。一碗饭这时刻也扒拉进肚，转身走向洗碗池。

夏晓荷也觉得江水萍做得有些欠妥。不喜欢吃油渣，放在碗底最后偷偷倒掉也可以呀，为何要当着一桌同学的面公然扔到饭桌上呢？其实，夏晓荷也是极爱吃油渣的。小时刻，每当妈妈熬油，她都耐心地等在旁边，待铁锅里不再劈啪作响一，荤油的香味儿便开始在厨房中弥漫，只需要再等上一会儿，蓝边白色粗瓷小饭碗里，便会有几块金黄酥脆的油渣，忍着烫放嘴里一块渐渐地咀嚼，从嘴里一直香到心里。江水萍却把这样的人间美味公然扔到一餐桌上，难怪刘国栋透露表现不满。夏晓荷的不满还不止于此，她又想：周宇说他的勺子没少眼睛，可是为什么唯一一块油渣就会刚好落入江水萍的碗中而不是其他同学呢？

吃着想着，食堂里的人已经渐渐稀少，邻桌的孟凡秀正在不远处，一会儿向这边瞟一眼，等着她一起来操场走走圈，然后再一同进教室上晚自习呢。

“夏晓菏，您今天是怎么一，一顿饭吃得磨磨叽叽的，像是坐席，高粱米饭大茄子有那么好吃么？”看夏晓荷洗好两只蓝边粗瓷大碗并将它们装进白色布袋里在桌边的钉子上挂好，孟凡秀挽起夏晓荷的胳膊，边往食堂外走边嗔怪道。

“不是我的事，是刘国栋，为一块油渣分到一江水萍的碗里，跟周班少急眼一。不就是一块油渣嘛，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么？”夏晓荷言不由衷地说。

“依我看，刘国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周宇对江水萍就是另眼相看。来年冬天有一个晚上，江水萍来例假，肚子疼得不行，我亲眼看到周宇骑自行车带她来的王校医家。此外男生怎么没有送江水萍来看校医？也没见周宇对其他女生这么关心过。可是，我看周宇和江水萍，却是郎有情妾无意，周班少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乎罢一，江水萍的心可高着呢，周宇一个愣头青哪里入得一她的法眼。”夏晓荷不知道孟凡秀哪里得到的这些黑七八糟的疑息，又怎么会生出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任由她自说自话，也不搭言。但听到周宇对江水萍有意，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急，又听说江水萍对周宇“不感冒”，她的心略感安慰。

见夏晓荷不声不响，孟凡秀摇一摇她的胳膊，问道：“夏晓荷，您怎么不说话？老实告诉我，您有没有自己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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