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是的，我们灭了一个国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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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下南洋船队正使为鸿胪寺少卿赵秩，其为大书法家赵孟頫后人。 曾在洪武初期出使日本，就倭寇之事与日本怀良亲王磋商。 虽然效果并不甚理想，却也让日本启认了与大明的宗藩关系，算得上是一件大功。 但其后十余年就再无太大功勋，靠着资历坐上了鸿胪寺少卿的位置。 这次下南洋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正使，吏部呈上来好几个人选。 他因出使日本的履历成功胜出。 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自然是非常喜悦，赌咒要做出一番结果。 随行武将则是耿子茂。 他祖父是大明开国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泗国公耿再成。 耿再成被叛军所害，其子耿天璧启继爵位。 洪武七年，为剿灭倭寇耿天璧率军深入外海，不幸落水溺亡。 按照规矩来说，耿子茂应该启继泗国公爵位。 然而爵位启继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轮到耿子茂时，就因太年轻且寸功未立为由，将此事给搁置了。 说白了，老朱有点不当人，不想兑现启诺。 但谁敢找朱元璋的麻烦？ 耿子茂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老朱也没有把事情做绝，照样给耿子茂授了官。 并让他跟从靖海侯吴祯历练，一边进修海战之法，一边剿灭倭寇。 等他十分困难学有所成，洪武十二年吴祯病逝。 大明对倭寇作战开始进入全面防守阶段，洪武十四年更是下达禁海令。 之后虽然耿子茂也时常出海和倭寇作战，但因为总防守的策略，始终未能有太大战果。 直到本年打辽东，他才捞到一点军功，重新进入朱元璋的视线。 老朱或许是想法变了，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许两者兼有。 就将他从辽东抽调返来，作为远洋舰队的护航武将。 当然，朱元璋也不是豪情用事之人，他选择耿子茂，也和能力有关。 耿子茂矢志为父复仇，新式战船出现后，他是出海最积极的将领。 父亲在外海溺逝世，他就要征服外海。 因此，要论单纯的远洋航行技巧，他绝对是大明水师将领里的佼佼者。 一个踌躇满志的正使，一個矢志复仇的武将。 当这两个人，看到岑疑通传来的吕宋和倭寇勾结证据时，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尤其是耿子茂，眼珠子顿时就红了。 “乱臣贼子，吾必诛之。” 赵秩却劝道：“耿将军勿急，咱们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耿子茂冷冷的道：“赵少卿是不疑密探情报，照样别有他念啊？” 赵秩知道他和倭寇的痛恨，并没有气愤，而是反问道： “耿将军准备怎么办？” 耿子茂杀气腾腾的道：“自然是将和倭寇勾结之人尽数诛杀，并勒令吕宋国主向陛下开罪。” 赵秩淡淡一笑道：“这个功劳，恐怕还不足以让你启继泗国公的爵位吧。” 耿子茂愣了一下，问道：“不知赵少卿是何意？” 赵秩负手而立，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说道： “自古功高莫过救主，其次救国，再次灭国。” “救主救国咱们是没机会了，灭国的机会倒是就在眼前。” 耿子茂震惊的道：“你是想……这……未经朝廷许可轻启战端，恐会引起陛下震怒。” 赵秩说道：“临行前陛下授予我等临机定夺之权，让我们誓逝世保护大明尊严。” “此刻吕宋国公然与倭寇勾结，就是对大明的赤诚，对陛下的大不敬。” “主辱臣逝世，若不能维护陛下尊严，我等才是真的只有逝世路一条。” 耿子茂已经恢复理智，上下打量着赵秩，像是重新认识他一般： “我终于清楚，陛下为何派赵少卿担负正使了。” 赵秩自得的笑道：“耿将军意下如何？” 耿子茂声音激昂的道：“赵少卿都不惧，我又何惧有之。” “只是光靠这些证据，恐怕还无法为吕宋国定罪吧？” 赵秩笑道：“你觉得锦衣卫密探，为何要将这些证据传给我们？” “再说，等将吕宋国灭掉，证据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耿子茂再次打量他：“你和我认识的文官一点都不像。造次的问一句，你真的是松雪师长教师的后人吗？” 赵孟頫号松雪道人，也有人以松雪师长教师尊称。 “哈哈……”赵秩大笑不已。 之后他们放慢了船速，没多久岑疑通、许柴佬二人奉命登船。 得知许柴佬商人身份，赵秩也没有蔑视，而是赞美道： “自古版筑饭牛而成佳话者众矣，望你能效法先贤为国尽忠。” 许柴佬非常感动：“开赵少卿鼓励，草民必不敢忘。” 之后赵秩认真询问了吕宋勾结倭寇之事。 许柴佬原本想说这是他们栽赃陷害，岑疑通抢先说道： “此事隐藏极深，我们也是最近才打探到。” “被我们察觉后，吕宋夷狄也不再遮掩，公然议论此事，甚至口放厥词威胁南洋明人。” 赵秩满脸怒容：“好胆，彼辈夷狄畏威而不怀德，竟敢对我大明如此不敬。” “身为明臣，我等自当维护大明尊严。” 一旁的许柴佬则有些瞠目结舌。 这位赵少卿肯定已经猜到是栽赃陷害，可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没出问题，一分功劳都不会少。 出了问题，也可以将责任推到他们两个身上，最多就是个失察之过。 岑疑通也完全配合，装作一切都是真的。 为何？ 肯背责任，才有机会上桌分享功劳。 这是下位者往上爬的基本素质。 当官的都是这么交流的吗？学到了学到了。 大基调确定，剩下的就是怎么打的问题了。 这些天岑疑通和许柴佬可不只是在栽赃，同时还在收集吕宋国的所有疑息。 比如部落分部情况，有多少可战之兵，从哪里发兵比较方便。 土人战败后会从哪里逃跑，明军该从哪里拦截等等。 有了这些详细的情报，耿子茂大喜，很快就制定了全盘打算。 许柴佬没有忘记老朋友，将李奇义的事情告诉了赵秩，请求能回归故里。 原本他觉得这事儿会经历一番波折，没想到赵秩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都是汉人，伪帝张氏既灭，此刻就都是大明百姓。” “只要他们肯为安心为民不惹事端，大明照样有他们容身之处的。” 这下许柴佬才彻底放下心来，对赵秩的感官也非常好。 若大明都是这样明辨是非的官吏，何愁不兴。 —— 大明使节团的到来，吕宋自然倾国相迎。 名义上的吕宋国主阿基诺，早早的就带着全国权贵到港口迎接。 南洋明人能来的，自然也都来了。 当大明远洋舰队缓慢驶入马尼拉湾，遮天蔽日的船只引得所有人惊呼不已。 尤其是那少一百多米的五千料宝船，更是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

土人心中，因欺凌南洋海商而滋生的一点狂妄情绪，犹如烈日下的霜雪，瞬间消散一空。 自卑和对天朝上国的敬畏，再次涌入脑海。 阿基诺更是谦卑的腰都有点直不起来。 许光宪等人也好不到哪来。 之前他们磋议许久拿出了一个法子，利用南洋商会地头蛇的身份，和大明远洋船队搭上线。 说不定还能沾点益处。 此刻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在这种规模的船队面前，他们连当地头蛇的资格都没有。 赵秩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样，面色如常的和阿基诺等人热暄。 之后就是盛大的欢迎典礼，吕宋国但凡能上的台面的人都来参加了。 就算是弱小的部落，都想过来目睹天朝上国的风采。 如果能借此和大明使节搭上话建立情谊，那就更好了。 典礼之后自然是贸易，大明把从国内带来的货物拿出来展览售卖，并在当地采购特产。 “为了保护我们的货物，请准许大明护航将士登岸维护秩序。” 面对这个请求，阿基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于是大明就调派了两个营的将士上岸……当然，是名义上的两个营。 几日后，赵秩再次下发请柬，宴请吕宋国权贵。 吕宋大大小小的部落，几乎都接到了请柬。 这可是大明天使主动邀请，所有接到请柬的部落首领都受宠若惊，纷纷前来赴宴。 许多都拖家带口来参加。 然而宴席过半，赵秩突然翻脸，斥责吕宋国与倭寇勾结，乃是对大明和陛下的大不敬。 一众吕宋国权贵呆若木鸡，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 但直到此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觉得是和倭寇私下交易之事，被天使察觉了。 可这又算的了什么大事呢？最多赔礼道歉，说几句好话就过来了。 难道大明还能因为这事儿，就将吕宋给灭了不成？ 然而，还不等他们表明，赵秩将手中的酒杯摔碎。 “哗啦……”武装到牙齿的明军杀进会场，将所有人全部俘虏。 有些想要反抗的，被就地斩杀。 阿基诺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又惊又怒。 就算我吕宋是藩属国，你大明也欺人太甚了。 尤其是你赵秩，竟敢如此赤诚我。 好好好，等我获得自由，看我……看我不向天子弹劾伱。 照样那句话，吕宋国上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他们得知，明军四处出击无差别剿灭了一个又一个部落。 这会儿就算再蠢的人，都知道大明的真正目的。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吕宋岛上的土人还处在半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 武器装备自然也好不到哪来，本就打不过大明军队。 更何况此刻照样来了大部分的首领，更是群龙无首。 在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明军，只能被单方面屠杀。 只是短短半个月，南洋大国吕宋就覆灭了。 土人大部分被俘虏，一部分被杀逝世，还有一部分逃入深山老林，重新过起了原始生活。 这个变化也震惊了所有人。 南洋明人商会彻底失声，原本他们几次想找机会和使节团搭上线，此刻灰溜溜的躲了起来。 不过也有胆子大的，试图火中取栗。 然后他们就失来了所有，包括生命。 明军根本就不管他们的身份，一律视为叛徒。 四五个南洋大族被剿灭，让商会的人学会了什么叫规矩。 面对昔日的盟友被屠戮，许柴佬觉得自己会心软，事实上并没有。 他还标出了这些家族暗藏起来的势力，斟酌到自己的身份，实在不方便直接卖人。 就派了个人，私下将这份情报传送给明军。 这也是为何，那些家族会被清理的如此彻底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复杂，具体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他见到了大明的强势，重新在土人脸上看到对汉人的恐惧。 以前那些嚣张跋扈，天天勒索他们的土人。 此时见到汉人服饰，就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越是如此，他就越对商人群体充满了厌恶。 怯懦之辈，不值得姑息。 大明如此干脆利落的就灭掉了吕宋国，在南洋引起了猛烈反响。 苏禄群岛的实践统治者，是三个大型家族，他们的首领辨别名称东王、西王和峒王。 此时他们还未正式建国，政权形式比吕宋还要松散，群岛事务由三家共管。 大明天使到达吕宋国，他们自然也想面见。 如果能得到天使的认可，他们就可以更加合法的统治这里。 所以，三家共同调派了使节团，来吕宋拜会天使。 只是他们的使者刚到，就被岛上的杀戮震惊了。 不敢停留，连闲返回苏禄群岛，将此时告知三家。 三家得知此事，是何等的惊恐可想而知，立即做好了逃入深山的准备。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逃走，而是等待了一段时光。 见大明没有攻打他们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后再次调派使者，前来面见大明天使，透露表现了臣服之意。 赵秩自然亲热接见了他们的使者，表明大明的正义立场。 我们不是为了侵略，而是征讨不义。 “吕宋国不但与倭寇有勾结，在被我们查知此事后，竟想趁宴会行刺我等。” “我等无奈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列国无需耽忧，大明乃礼仪之邦，不会无故攻打藩属国。” 这些话苏禄三王自然不疑，但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大明不会打他们。 于是三王联合发表声明，对吕宋国的无耻行径透露表现谴责。 大明灭其国是合乎礼法的正义行为，我们透露表现支持。 他们还主动将这份声明送到南洋各国。 赵秩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既是讨好，又是道德绑架。 你们因为吕宋和倭寇勾结，发兵灭了他们。 我们和倭寇没关系，还对大明很恭敬。 对我们脱手是不相符大义的，会引起南洋列国惊恐。 赵秩本身就没有战争扩大化的打算。 他的使命是下南洋，向列国宣传大明威严，并不是开疆拓土。 使节团的成员，大多也都是水手、官吏，真正的兵士并不多。 灭掉吕宋是有意算无心的结果，再对别的国家脱手，很可能会吃败仗。 再说，灭吕宋的功劳，已经足够他们获得想要的东西了。 没必要节外生枝。 所以，见好就收是最好的选择。 打下吕宋还不算完，赵秩立即调派使者，火速赶往应天禀明情况。 并请皇帝派人前来接管此地。 群臣听说下南洋的使节，随手灭了一个国家，顿时就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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