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赌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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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高楼中的一切，除了两个当事人外，尚且无人得知。在生命的止境，老人抱起石板，跟在莱恩的身后，走下了那座高耸的建筑。 并不着急，甚至因为老者衰朽的身体，莱恩还放慢了步伐。不过时光的流逝，从不会因此而止步。 奥罗拉城中，得知了神谕的人们慌张的奔走四方。他们有的跪地祈祷，有的寻觅自觉得安全的地方遁藏，整座城市都显得喧嚣与杂沓。 与之相比，在奥林匹斯山上，众神则期待的看着山下的景象。哪怕相隔遥远，他们也能注意到，大陆东方的边缘，海与陆地的边缘被含糊了。 波塞冬之子特里同，他将为诸神带来一份献礼，这也是真正‘盛宴’开场前上演的节目之一。这场为美神举办的宴会并不止是庆祝她新收下两位属神，它还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因为今日之后，奥林匹斯诸神将对下个人类世纪的事情进行议论，以及划分各自的利益。 这件事最先提出的人是波塞冬，他已经不想再按照以往的规则进行下来了，其他诸神也纷纷响应。面对这种要求，宙斯也就答应下来。 即使是作为神王，宙斯也远不能随心所欲。如今他的王位更多仰赖他的一众兄弟姐妹，六位强大的神明加在一起，才使得他的位置稳如泰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必须要对他们的一些诉求加以倾听和满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以神职打造的神器作为媒介，在神王之力的配合下，三叉戟周围的一切都呈此刻诸神面前。 人身鱼尾的特里同意气风发，他遥指前方，看着波涛中的海妖将野兽撕成碎片。偶尔，他也亲自脱手，用海水裹住来不及飞起的鸟雀，看着它窒息而亡。 “看啊，这就是凡物，这就是欺骗神灵的后果。” “他们在神没有注意到的时刻能够肆意妄为，但当我们发现了一切他们就只能静待逝世亡！” 将一大杯酒水饮下，看着这一幕，波塞冬咧开嘴笑了笑。 他早就想要脱手了，只是宙斯顾及神庭的颜面和诸神的形象禁止了他，不过此刻也不晚。尊贵的海皇让那些凡人多活了几年，直到今天才让他的儿子用神器降下灾难，凡人真应该感开他的残忍。 “这很有意思吗？” 一旁，看着翻腾的海水沉没陆地，野兽在水中挣扎，飞鸟惊慌的离来，赫斯提亚皱了皱眉。 “也许你的儿子可以用更直接一点的方式杀逝世这些生命。” 她不是同情心太过泛滥的人，所以灶火女神能够理解宙斯的决定。人类的毁灭是注定的，可对她来说，‘覆灭人类’和‘以此为乐’是两回事。 “过程比结果更有趣，我的姐姐。就像谁人被宙斯禁锢在他神殿里的家伙，他不也要享受永恒的痛苦吗？” 对此，波塞冬不觉得意，大多数神明也不是很在乎。如果是如此对待一位神，他们中的许多都会物伤其类，这也是宙斯对处置普罗米修斯十分慎重的原因。可如果对象只是凡物，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既然你们想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兴趣了。” 站起身，女神向神王示意。 “那好吧，我的姐姐，我向来尊敬你的决定。” 面露遗憾之色，宙斯举起酒杯。 “不过一会我们要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什么需要的，宙斯。我不需要具体的某座城，某个人类的部落奉我为主神，强制要求他们将我的名字日日挂在嘴边，只要所有的人类在家中燃起灶火，这就已经是对我的尊敬了。” 轻轻摇头，女神对这些看的很淡。 她不像自己的几個弟弟，总是野心勃勃的想要更进一步。事实上，疑仰是否真的能赞助神灵触及伟大，这照样个未知数。 即使是此刻的宙斯，其实也不是十分肯定这一点。只是在他看来，既然疑仰能够打破神力受神职所限的铁律，那未尝不能填平通往伟大领域的天堑。 “不过，假使新的人类中有人自愿疑奉我，认同我的道路，那你们也不能对此加以阻挡，这就是我唯一想要说的。” 虽然不是很在意疑仰的多寡，但赫斯提亚对具有智慧的人类照样很感兴趣的。 如果真的有人认可她的思想，自愿成为她的疑徒，那女神也欣然接受。 “当然，我的姐姐，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权利。” 关于赫斯提亚的要求，神王当即应诺，其余诸神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在赫斯提亚走后，场中稍微安静了一会，然后很快就再次热烈起来。只有阿芙洛狄忒有点不太喜悦，她觉得为了一些凡物，赫斯提亚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时光缓缓流逝，大殿正中，那借神器与神王之力展现出的画面也不停变动，特里同虽然有意压住了前进的速度，可他照样逐渐接近了奥罗拉。 看着这一幕，波塞冬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说点什么了。他看了看左右，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个闪亮的球体。 “诸位，光是看我的孩子表演，未尝有些过于无趣。我倒是有一个额外的想法，可让这一过程变得更有意思一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加入出去？” “哦，我怎么不知道，就连伱也能想出些新点子了？” 闻言，主位上，天后随口说道。 德墨忒尔闻言一笑，曾经和宙斯一样，波塞冬也对她献过殷勤，可对方的无趣却让她提不起兴趣来。 宙斯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的确很会说花言巧语。 “哼，偏见罢了。” 哼了一声，关于赫拉的调侃，波塞冬倒没有多做计较。他把球体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出自己的想法。 “人类的覆灭是必然的，但过程却是未知的，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就赌面对沦亡，他们会作何反应。是跪地求饶，绝望的等逝世，试图用可笑的言语再一次诓骗神灵，照样无知的向神创议攻击，我们随意的猜测会有多少人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就是赌局的内容。” 话音落下，在场的不少神灵都有些意动。相比于一面倒的单调屠杀，照样这样更显得有期待感一些。 “赌注呢，难道就是这个无用的东西？” 有神灵指了指波塞冬面前的晶莹球体。 这是一团海洋英华，只有司掌海洋相关神职的真神才能从海水中提炼出来，大洋神曾经的权杖就是以此为材料锻造的。可对海神以外的神而言，这的确没什么大用。

“哈哈哈，我也就只有这些了，如果想要其他的，那就要看我的好弟弟舍不舍得了——” 哈哈一笑，波塞冬看向了宙斯。 “不过神王陛下大概已经将人类视作了自己的东西，恐怕未必会愿意将他们摆上桌子上来，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弟弟？” 神色不变，面对波塞冬的明嘲暗讽，宙斯暗怒之余，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毕竟整个青铜时代，他都以神王的名义获得了人类最多的疑仰，而因为被禁止踏足大海的缘故，人类对海皇的疑奉却最为流于表面。 不过想到这里，宙斯也不由感到可笑。用不了多久，自己这个愚蠢的兄弟就会清楚，你得不到疑仰和是不是神王没有关系，这只是因为你不行而已。 于是神王直接用神力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正是奥林匹斯与东海间的广袤大地。 不过这些地方适合人类大规模居住的地方，却少之又少。这都是百年前神战带来的后果，而且一直余毒至今。 “既然你有这个兴趣，波塞冬，那我们就一起来赌一把吧。” “赌注就是这张图上面的内容，胜者先选。不过无论我们今天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这都只代表了开始，而不是永久性的规定。获胜的神灵在一开始会获得优势，可后续如何，还要看我们各自的本事。” 看着波塞冬，宙斯说出了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 “凡人间的事情，就交给凡人自己解决，任何神灵不得无故戕害其他神灵的疑徒，违反者，就是神庭的敌人，你们觉得如何？” 在这一刻作为‘誓言的守卫者’所具备的力量扩散开来，虽然这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冥河誓言，可依然对神有一定的约束力。 在宙斯原本的打算中，他就有打算放弃此刻‘均分’疑仰的形式，哪怕在这个‘均分’下，他获得的是最多的那份。 今天之前，他只和赫拉与少许手下提过这事，既然此刻波塞冬率先说出口，那他也就顺水推舟。 假使下个人类时代，神灵大规模对凡人动武，那誓言的反噬配合现世法则的震荡，两相叠加，足以让任何一个神灵遭受重创。 在场的众神感受到了这道誓言之力，他们一度有些沉默，不过波塞冬可不管这些。 “所以你也一样吗我的弟弟？” “如果将来你在凡间的疑徒被我的疑徒杀逝世，属于你疑徒的领地被我的疑徒占据，你也会遵守今天的誓言？” “当然。” 眼底热光微闪，宙斯点头启诺： “除非凡人冒犯我，不然我不会主动对其他神灵的疑徒脱手，这就是我的启诺。” “不过连神王都要遵守的诺言，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违反。”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端起酒杯，波塞冬一饮而尽。 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比宙斯差，只是一开始，母神选择了救出对方，一步落后，才有了后来的失败。 “我赌这些人类没人敢于对神拔剑，你呢？” 抢先说出自己的观点，面对神灵操控自然的伟力，海皇并不觉得他们会选择用‘武力’进行反抗。这样一来，自己至多不会输。 ······ 与此同时，奥罗拉城中。 水流不停翻腾，从距离城墙不远处的河道里寸寸涌出，就如同下游被截断了一般，失来归处的河水向两岸倾洒出来。 大地的止境，一道蓝色的‘线’渐渐显露出踪影，随之而来的，还有少许震耳欲聋的兽吼。 “阁下。” 圣火旁边，大祭司莫受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那带有雷电纹饰的祭袍。他站在一团含糊不定的黑雾旁，面色恭敬而顺从。 “按照您事前的吩咐，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可是之前的神谕” “不用担心。” 飘忽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听起来，它的仆人心情似乎很兴奋。 “这些年来，我也大致搞清楚了凡间的规则，既然诸神根本不能在大地上真正使用力量，那他们就没什么恐惧的。” “海神嘛，大概就是降下一场风暴或洪水，这关于一个城市来说或许很恐惧，但关于我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甚至就连此刻的你，都不可能单纯被一场洪水淹逝世。” 略做感应，遍布人类城市的仪轨清晰可见，对此，梅菲斯特很满意。 为了磨练它的效果魔鬼之前就做了尝试。这几个月来，逝世者的灵魂就是被仪轨附属的能力约束了，以至于它们早早没有回到它们该来的地方。 不过也差不多了，如果诸神再不脱手，梅菲斯特都有些忍耐不住了，毕竟这些被早滞的灵魂随时有可能引起灵界神灵的注意。虽然大地上如今生灵众多，他们未必会关注这少的一点点，可人类毕竟是智慧生命。 三个月已经接近极限，再往后，就有暴露的可能。在这种大事上，梅菲斯特可不相疑‘概率’。 “你做的很好，莫受。” 随口赞叹一声，虽然在魔鬼的感知中，面前这个人类可不像表现的这么恭敬有加，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属于白银人类曾经的基本艺能。 “等我接受了九狱之主的嘉奖，作为第一个投向我的人类，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至于此刻.就和我一起欣赏这难得的一幕吧。” “万分感开，阁下。青铜人类的覆灭，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微微低头，好像并不在意被‘欣赏’的对象就是同类的逝世亡，莫受恭敬应道。 不过出乎他的预料，魔鬼否认了他的猜测。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说的‘难得一见’，是指这个驾驭海浪的海神之子的逝世法。” 语气悠然，梅菲斯特似乎笑了一下。 “神子的逝世亡，很有意思，不是吗？” “.是的。” 转头看向波涛与兽吼声传来的标的目的，尽管莫受的目光并不能穿透阻碍，但不知道为何，他此刻也的确有点期待了。 在心里，莫受的确很想知道，神灵的子嗣在逝世的时刻，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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