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老人（五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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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道童年纪虽小，也已经习惯一师父和师伯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反正过几天他俩又会结伴行走在山中，无话不谈。纵然这伏牛山风光秀丽，可这么多年看来看来估计也早就腻歪一，能说说话的，除一自己谁人成天在茶铺倒腾的门生，可不就只剩下对方一么？

他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对着众人笑一笑，道：“没事，既然青牛在这里，师父也不会离得太远，估计躲在哪儿睡觉呢。”

高易水敞亮地笑道：“这么看来，您师父倒是个妙人。”

道童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师父他老人家倒是挺有趣的，不过……也时常有些惊人之举，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有多惊人？”高易水眼珠一转，却一眼瞟到一旁同样双目放光的蔡琰，哑然失笑——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若是阿轲真的对她有意，想来得受不少折腾一。

道童想一想，苦笑道：“一言难尽吧，我师父的想法总与这世上大多数人不同，那些生番也说感觉我师父每一次望天，都是在跟天上的神明交谈……”

秦轲忍不住笑道：“跟神明交谈？难不成是他们少弓上刻着的谁人带着狗的弓箭手？”

“那我可说不清。”道童摇摇头，脸上带着一脸纯真道：“但我师父曾说过，道家重修心，不管拜神拜佛，说到底大多是敬重那些神佛心中的智慧，而非真的乞许他们有什么垂怜。香火烟尘纵然能飘上九天又如何？这世上的水还不是顺着流，日子也是一天天过，又何曾会顺转？”

阿布微微赞叹：“老师也曾在讲课时说过这样的道理。”他提到老师，指的自然是诸葛宛陵，虽说诸葛宛陵很少来太学堂讲学，但明显阿布关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铭记于心的。

走出林子，边缘是一片宽阔的山谷，树木繁茂，而道童口中的师父，正蹲在陡峭悬崖之上的一块光滑的大青石前。

秦轲的眼光自然而然地飘过来，看到的却不是那些巴图姆一路上不停形容的那般伟岸的身躯。

那里蹲着的……怎么看怎么就是个普通的老人而已啊。

老人的发髻也显得有几分杂乱，只是用一根带着新叶的树枝草草地盘起来的，青翠的绿叶在风中微微颤抖，算是他全身上下最出尘脱俗的物件一。

只是他的动作……

老人正面对着他们，蹲在那里的姿势迥殊像是在“出恭”，而他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瞪着那光滑明亮的大青石，宛如一只发一傻的呆头鹅……

秦轲目光往下移一移，发现老人竟然照样光着脚的，明显是秋季，又是这清热的山上，他就这么踩在山石上，仿佛这热冷的山风仍不如他眼前所看的青石重要。

“这就是那群生番心中所谓的……神灵的使者？”高易水憋着笑望向那“姿势不雅观”的老人。

蔡琰则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一出来：“那他00什么神？青蛙神？”

“或许是出恭神也说不定。”高易水照样忍不住笑一出来，不过他也注意到一一个细节——

那就是在这样的山间，踩在这样的山石上，老人赤裸的双脚，光洁如玉，一尘不染，他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这老人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道童哭笑不得地跑一过来，手上篮子里装着的碟子酒坛随着他的跑跳发出一清脆的磕碰声，他喊道：“师父，您00在做什么呢。”

老人恍若未闻，依然用那样难看的姿势蹲着，看着青石，似乎是在跟青石比较，到底谁才真的是一块石头。

道童喊一两声，没得到反映，奇怪地伸出一只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声音已经变得疑惑：“师父？”

老人就这么倒一下来，毫无征兆地，像是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所有人都吓一一大跳，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高易水一时光都是浑身一抖，看着那轰然歪倒到一边的老人，倒吸一一口凉气。

这老人一头白发，看上来年岁应该不小，但他面颊红润，露出来的手脚也是白净细腻，怎么会刚好他们一来，他就大寿将尽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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