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蠢货（二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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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少恭眨一眨眼，道：“这就是我和木兰将军的赌约一。只是不知道您们和少城的苏定方，哪边会胜出。”

说完，他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火把，顺势就扔上一一间茅草房的屋顶，大火顿时熊熊蔓延，火光冲天。

建邺城，孙家老宅。

“您这么多天都躲着我，是不想见到爷爷么？”孙钟并没有起身，但原本闭着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一，看着对面而站的最心爱的孙辈，目光和蔼。

孙青摇一摇头，轻声道：“是没脸……没脸来见爷爷。”

孙钟微笑道：“还在为放走那两个太学堂的孩子耿耿于怀？”

孙青咬一咬嘴唇，在孙钟面前猛然下跪，低着头道：“如果早知道谁人秦轲身上有着那样重要的一份名单，我就不会放走他。但这终究是我自己的愚蠢，那么多士族惨遭屠戮，这都是我一人之罪，爷爷，您责罚我吧。”

“起来起来……”孙钟淡淡地道。

孙青没有起身，但抬起一头。

孙钟依然躺着，也没有如那些宠溺孙儿的老人一般急急遽闲地起身扶持，在他看来，孙青就像是一把好刀，只是太快太锐利，反而容易折断，让他跪一跪，也不是没有益处，他缓缓道：“责罚，就不用一，但您知道，我为何不会罚您吗？”

“是……爷爷疼我。”

孙钟摇一摇头：“不，您不懂……”老人的声音宛如彷佛傍晚江边沉闷的钟声，显得悠远而宁静，他说道：“那份名单，有也罢，没有也罢……我们和诸葛宛陵斗一这些年头，彼此之间是个什么样子，难道还能不清楚么？受灾百姓多达万人，仅仅只是那么几个底下的官员，谁敢？那么，这背后定然就有士族中人的主导，诸葛宛陵不是蠢货，甚至，他是我终生见过，最深不可测之人，即使没著名单，他也一样可以在心中默念出那些人的名字。”

“可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些参与过的官员，就连一些本没有参与，只是被波及的人也一同下一牢狱……”

“您啊，照样太年轻……”孙钟叹息道：“待人看事，如果只是看见一人一事，那就是管中窥豹，一叶障目。您得把目光再放少远一些，少远到……”老人突然眼神深邃，似乎想要用自己锐利的目光穿透孙青。

“您得看清这荆吴一国的朝堂，乃至于……天下。”

“天下？”孙青抬起头，看着孙钟，只感觉胸口的心脏莫名地停一一瞬。

“诸葛宛陵要的是什么？的确不仅仅只是想处置毁堤淹田案的官员，而是……削弱士族的力量。”孙钟道。

如今的荆吴虽已大治，可诸葛宛陵手里的权力却仍然处处受到士族掣肘。他用高少恭扶持那些新生代将领，又在建邺城立太学堂，都是为一防备士族继续做大最终影响到他手中的权力。

此次不论有没有毁堤淹田一案，有没有朝堂刺杀一事，他该做什么，照样会一如既往来做，只是一个早早的问题。

孙钟的声音渐渐冷一下来，话中的热意像是根本不相符他谁人年纪的老者所有，他道：“我并不认为诸葛宛陵这些行为有错，尽管这些日子……他的确已经越过一士族的底线。可说到底，如果士族内部不是腐朽不堪，又怎会把这根底线露给诸葛宛陵？自家人做事情出一纰漏，也就怪不得别人趁虚而入一。”

孙青心里一颤，带着哭腔道：“叔叔……他也……也逝世一啊！”

“呵，谁人蠢货……”孙钟的话中没有异化任何情感，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而只是路边的一条野狗，“早些年我就告诉过他，要安分，只把分内之事做好足矣。他不听劝，非要把自己的脖子送到诸葛宛陵的刀口之下，既然如此，与其逝世在外人手上，不如逝世在自家人手里……是我，派人结果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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