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捉钱令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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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县城就在塬下。

从白鹿塬下来，便是沿着塬畔东来的清峪河旧河道，引清峪河南入旧白渠后，这旧河道也改做一引水灌溉的支渠，继续向东接入石川河。

旧河南岸，便是三原县城。

00一座很新的县城，新到做为县治仅几年而已。

塬下平原上，一座夯土小城普普通通的立在那。

三原县最早的历史应当追溯到北魏的三原护军，后来置三原县，治于淳化固贤小豆村，在清峪河谷，那又名鬼谷。

“这些年县城迁来移来太频繁一。”赵书吏都对这新县城不满，北魏时三原县很大，甚至北周时还曾设过郡。到一隋朝，将三原县治从淳化永安城，迁到一宜州治所永安镇（富平淡村镇）。

永安镇离怀玉新分地的少坳很近，都在白鹿塬上，也就八里距离，其实离此刻这新县城任城也很近，也就十里。

“武德四年，朝廷将三原易名池阳，接着将县治从永安镇迁到一任城此处，可武德六年，又将池阳移回一清水谷永安城改名华池，接着分治三原，隶北泉州······”

从北魏再到北周、隋唐，三原县治和县境都变动极大，大唐立国才九年，更是改来改来。

三原变池阳，池阳又变华池，华池又分出来一个三原。

原本三原是京畿上县，结果此刻沦为一下县。

连赵书吏这样的胥吏都受一影响。

此刻三原和华池两县都从属于北泉州，谁人北泉州治所在永安镇，华池迁回清水谷永安城，而三原治所在任城，永安城在清水谷地形最险要，而永安镇在白鹿塬上，也是据守通往陕北的要道。

至于任城，建于塬下平原上，没啥险可守，还不如龙桥堡守着清峪河谷，但这里优势也是处于平原地带。

“听说朝廷先前又打算要将三原与华池两县兼并，到时这县城又要废一！”赵书吏满嘴抱怨，如果重新兼并，极可能是保留三原县名，但治所可能仍在永安城，这对他们这些胥吏来说，无疑影响很大。

怀玉听一也没太在意。

午后，城门前没什么人进出，有一老一少两人在守门，老的是个独臂残疾，少的约摸十七八的毛头小伙，两人躲在城门洞阴凉处打瞌睡。

“那都是县里征召的百姓。”

一个残疾，一个还没成丁的中男，也仍要启担国家差役，不过他们免服正役，服的是门夫色役，一种有专职的杂瑶。

“二郎您如本年纪虽还未成丁，也已经是中男，暂不用交纳租调课税，却已经需要启担劳役一。”赵书吏给怀玉提一个建议，一会拜会张县令的时刻，请张县令帮闲，安排个色役。

“这劳役也分三等的，头等的是丁役，也叫国家正役，一般是朝廷征发启担修城隍、运粮、修河等役，往往是要前往州外甚至边境，不仅辛苦，而且路上往返可能还得一两月，这二十天正役，加上路上时光，耗费太多时光，甚至可能还有危险。多数还要超期服役，能避就避！”

“没成年的中男，一般是服杂瑶，由州县征发，只在州县里服役，做些送粮、修城、修路的活计，相比正役要好些，但杂瑶两天只能顶一天正役，二十天正役，杂瑶就得服四十天！”

“如果有办法，就服色役。”

色役属杂瑶一种，但相比没有固定任务的杂瑶，色役是有固定职事的，比如看桥的桥丁，守门的门夫，掌烽火的烽子管马的马子，还有屯田的屯丁，驿站递送文书的驿丁等。

也有专门服役当差的诸如庶仆、白直、士力、执衣这些。

“色役也分轻累好坏，驿丁、烽子、屯丁这些是最辛苦的，而来给官员做执衣、白直、庶仆这些也不轻松。”

如果是高级官员贵族后辈，则可以充当三卫官、亲王执仗、执乘、亲事、帐内这些差事，这些职事当番轮值，虽也辛苦，但却可储蓄积累年资，到一定年限可以来吏部参加测验，通过的能授官，这其实是五品以上官员后辈的一种福利。

老武仅是从七品致仕武官，虽有个视五品的勋，但勋官只是视品而已。

“六品以下官的子孙和勋官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子，称为品子，他们可以充当王公和三品以上官的亲事、帐内，定期上番，也还可被差经管公廨成本，也还可派充地方杂任，即县史、渠头、里正等······”

赵书吏对衙门里的事务那是门清，他给怀玉认真分析如何充色役以避正役杂瑶，又如何挑选色役里好的差事。

“给王公和三品以上官充亲事、帐内，其实不是啥好差事，说白一就是给他们当仆人驱使，为他们处事经常还得自己贴钱，辛苦还不划算。我建议二郎可以找县君谋个捉钱差事。”

“捉钱？”

“捉钱也称捉钱令史，只有品子身份才可以充当，其实就是拿衙门公廨成本来放贷收息，以供衙门办公开支，以及补助衙门官吏俸料。”

大唐是个处处讲求身份的朝代，就算服役，也都是要按身份来派发的，课户的白身正丁一般是要服正役的，残疾人、中男则启担地方杂瑶或是一些非凡色役。

而有些乐工匠户则要启担专门的一些色役职事，比如工匠虽是良民，但不许入普通户籍，不预士伍甚至不许改业，他们就要启担专门的匠役。

而诸如里正、坊正、渠头、仓督、衙门里的佐、史等这些，是管事的基层吏员，一般也都是要由品官后辈，或是有勋官的才能充当。

白直、执衣、驿丁等则由普通白丁充当。

大唐没有什么专门的基层公务员部队，绝大多数都是征发百姓启担差役，甚至除一京官，地方官员都没有俸禄，朝廷给他们在地方划拔职田，另外又划出一些田做公廨田，又拔一笔钱没收廨成本，以这些充做地方经费和官员的补助。

“这捉钱令史具体是怎么做？”怀玉也不太想来给那些高官王公们当仆人驱使。

“领掌五万钱，每月纳利四千，每年纳利五万，以做公廨钱，用做衙门官员胥吏的俸料杂项。”赵书吏如实相告。

“这么高利息？不是高利贷吗？”怀玉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一，一年利息翻倍？

后世月息三分，年息百分之三十六，那都是红线一。

这居然照样好差事？00把品子当羊来薅一吧，能收到这么多利息？收不到品子补？

“利息其实也不算高一，要知道这些年动荡，民间借贷利息可比这高多一，就算百姓到寺院借粮，春借秋还，一石粮都要还半石，这照样少少数大寺，而多数寺院和贵族商贾借粮，那都是还一倍，借一石还两石，这还只是半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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