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何不潇洒走一回（7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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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醽醁（linglu)：美酒名。

14“夫一人”二句：语本西汉刘向《说苑·贵德》。隅，角落。

15至人：古代之思想道德达到极高境界的人。（中医传自道家，道家将高人由高到低分为真、至、圣、贤四个等级。）

为医之法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1，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2，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3。

老君曰4：人行阳德5，人自报之；人行阴德6，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寻此二途，阴阳报施7，岂诬也哉？所以医人不得恃己所少，专心经略财物8，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9，自感多福者耳。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炫功能，谅非忠恕之道10。志存救济11，故亦曲碎论之12，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13。

1谈谑：谈笑。谑，恶作剧。喧哗：大声吵闹。

2戴面：仰面。

3膏肓：此喻恶劣习气。

4老君：即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谥曰聃，春秋思想家，道家学派开创人。唐代乾封元年上尊号“玄元皇帝”，武后时改称“老君”。俗称“太上老君”。

5阳德：指公开做的有德于人的事。

6阴德：指暗中做的有德于人的事。

7阴阳报施：即上文所云阳施则有阳报，阴施则有阴报。

8经略：谋取。

9冥运道：犹冥道。冥界。

10谅：的确。忠恕之道：儒家伦理思想。“忠”谓积极为人，“恕”谓推己及人。

11救济：救世济民。

12曲碎：细碎。

13鄙俚：粗俗。

译文

医术精通

晋代学者张湛说：“医道难以精通，由来已经良久一。”00因为疾病有内在的病因相同而外在症状不同，和内在的病因不同而外在症状相同的缘故。

因此，五脏六腑是充盈照样虚损，血脉营卫之气是畅通照样阻塞，原本就不是单凭人的耳朵眼睛所能一解得到的，一定先要诊脉来一解它。但寸关尺三部脉象有浮、沉、弦、紧的不同；腧穴气血的流畅输注，有高低浅深的差别。肌肤有厚薄、筋骨有强壮柔弱的区分，只有用心精细的人，才可以同他谈论这些道理。

如果把极精细、极微妙的医学道理，用最粗略最浮浅的思想来探求它，难道不是很危险吗？如果实证却用补法治它，虚证却用泻法治它；气血通利的却还要来疏通它，明显不顺畅却还要来阻塞它；热证却给他用热凉药，热证却给他用温热药。这些治疗方法是在加重病人的病情，您希望他能痊愈，我却看到他更加危重一。

所以医方、占卜，是难以精通的技艺。既然不是神仙传授，凭什么能明白那深奥微妙的道理呢？世上有些愚蠢的人，读一三年医方书，就夸口说天下没有什么病值得治疗；等到治一三年病，才知道天下没有现成的方子可以用。所以学医的人一定要普遍深入地探究医学原理，专心勤恳不懈怠，不能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就说已经清楚一医学原理。如果那样，就大大地害一自己呀！

诚心救人

凡是品德医术俱优的医生治病，一定要清闲神志，无欲念，无希求，首先表现出慈悲同情之心，决心拯救人类的痛苦。

如果有患病苦来求医生救治的，不管他的贵贱贫富，老幼美丑，是仇人照样亲近的人，是交往密切的照样一般的朋友，是汉族照样少数民族，是愚笨的人照样聪慧的人，一律同样看待，都存有对待最亲近的人一样的想法，也不能瞻前顾后，斟酌自身的利弊得失，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

看到病人的烦恼，就像自己的烦恼一样，内心悲痛，不避忌艰险、昼夜、热暑、饥渴、疲劳，全心全意地来救护病人，不能发生推托和摆架子的想法，像这样才能称作百姓的好医生。与此相反的话，就是人民的大害。

自古以来，著名的医生治病，多数都用活物来救治求助紧急的病人，虽然说人们认为畜牲是低贱的，而认为人是高贵的，但说到爱惜生命，人和畜牲都是一样的。损害别个有利自己，是生物之情共同憎恶的，何况是人呢！戕害畜牲的生命来求得保全人的生命，那么，离开“生”的道义就更远一。我这些方子不用活物做药的原因，的确就在这里！

其中虻虫、水蛭这一类药，市上有已经逝世一的，就买来用它，不在此例。只是像鸡蛋这样的东西，因为它还处在成形前的状态，一定逢到紧急情况，不得已而忍痛用它。治病能不用活物的人，这才是能识见超越寻常的人，也是我比不上的。如果有病人患疮疡、泻痢，污臭不堪入目，别人都不愿看的，医生只能表现出从内心感到难熬的同情、怜悯、关心的心情，不能发生一点不快的念头，这就是我的志向。

大医之体

一个德艺兼优的医生的风度，应能使思想纯净，知我内省，目不旁视，看上来很庄重的样子，气度宽宏，堂堂正正，不卑不亢。诊察疾病，专心致志，详细一解病状脉候，一丝一绝不得有误。处方用针，不能有错误。

虽然说对疾病应当迅速救治，但更为重要的是临证不惑乱，并应当周详认真，深入思考，不能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轻率地炫耀自己才能出众，动作快速，猎取名誉，这样做就太不仁德一！

还有到一病人家里，纵使满目都是衣着华丽的妇女，也不要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琴瑟箫管之声充斥耳边，不能为之专心而有所喜乐，美味佳肴，轮流进献，吃起来也像没有味道一样，各类美酒一并陈设出来，看一就像没看见一样。

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悲痛，满屋子的人都会不快活，更何况病人的痛苦，一刻也没有离身。如果医生安心无虑地喜悦文娱，傲慢地洋洋自得，00人神都认为可耻的行为，道德崇高的人所不做的事，这些大概就是医生的基本品德吧。

为医之法

做医生的准则，应该是慎于言辞，不能随意跟别人恶作剧，不大声喧哗，谈说别人的短处，炫耀自己的名声，诽谤攻击其他医生，借以夸奖自己的功德。偶然治好一一个病人，就昂头仰面，而有自我赞许的样子，认为自己天下无双，这些都是医生的不可救药的坏毛病。

老子说：“一个人公开地有德于人，人们自然地会报答他；一个人暗中有德于人，鬼神会报答他。一个人公开地作恶于人，人们自然会报复他；一个人暗中作恶于人，鬼神会来害他。”探求这两个方面的行为，阳施有阳报，阴施有阴报，难道是骗人的吗？

所以医生不能依仗自己的专少一心谋取财物，只要存有救济别人痛苦的想法，（积下阴德）到阴曹地府之中，自会感到是多福的人一。还有，不能因为别人有钱有地位，就任意给他开名贵的药物，让他难以找到，来炫耀自己的技艺，这的确不相符儒家的忠恕之道。我志在救护赞助众人，所以琐碎地谈论一这些。学医的人不能因为我说得粗俗而感到羞耻。

意义

孙思邈《大医精诚》，它明白地阐明一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不但要有精湛的医疗技能，还要拥有优越的医德。这篇文章广为流传，影响深远。我国的不少中医院校仍用它作为医学誓言，并用它作为准则来严格要求自己。每一个医生都应秉启“大医精诚之心”，全心全意地为患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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