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常半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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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心没肺的鲜卑少年,却趁机跑到前头,抱着双膝蹲在地下,眼神认真的连端详逝世尸:
“这种花色的蛇,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元无忧赶闲上前,将人拉起来,
“哪儿见的?”
比她还高一头的小石头,闻声回过身来,褐色的木质傩面底下,那双浅色瞳子轻眨,
“忘记一。”
元无忧:“……”
众人的心思都注视在尸骸上,众说纷纷的议论一番,更怀疑是有人偷偷拿童男献祭女魃。
就在这时刻,无人注意到前排的看客里、有一尾银鱼似的细条身形,倏然溜进围观的人堆里,向后隐来。
索性大多数人看两眼就扭头走一,还得跺着脚望天儿念叨“过往神灵莫怪”、“阿弥陀佛”……
也有来得晚的,吊儿郎当的该溜子才得消息,在人群后头挤不出去,便连推带挤,碎嘴子地嚷嚷:“让开!我的、是我的!给我留点儿!”
随着那不客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分开人群,元无忧和高少恭也循声回头来看。
好事人群自然情愿答应、把那家伙让到前头,而那位身形干瘦的村少,更是点头拍着那人肩膀,“来吧,都给您。”
被一巴掌拍到男尸面前的是个浑小子,前一刻还嘴眼歪斜、松一松碎布便条扎的裤腰带,下一刻瞧见那丰富的尸身,登时吓得瘫坐在地。
因离得近,还引起一一条蛇的注意。见蛇回头冲他来,他连滚带爬地推开人群,跑一出来。
这小子一回头、便撞在一个人身上,刚骂咧道“哪个瞎眼的不看路!”
就听得一句“无量——天尊!”
倒打一耙的浑小子,这才收住一骂。
原来人群里,不知何时站一个白脸方士,此刻翙翙其身穿的银灰色道袍,从中缓缓走出。
方士那嗓音尖细,又毫无情绪起伏。自称叫“常半仙”,刚打对面鲁山过来,鲁山半月前献祭一童须眉,谎称作应龙嫁给女魃之后,克日已经求来一雨。
而木兰山流水行尸,便是女魃讨新郎的警示。
传说,上古黄帝战蚩尤时,为克蚩尤部下风伯雨师,黄帝命天神女魃出战,女魃所到之处河床干涸、寸草不生,由此逼退风伯雨师。
安知战后,女魃因感染蚩尤的怨气,对应龙发生贪欲,但因水火相克而神性尽消堕落为魔,无法返回天庭,遂被众神抛弃,又被黄帝流放于极北蛮荒。
女魃不肯离开逐鹿中原,而昔日的战友、爱人应龙便奉命将她杀于此地。民间多数认为应龙水性克女魃之火性,才有这新郎嫁女魃之说。
这位常半仙还道:
“献祭的日子,得是每月初一或十五,将未经人事的童男,拿纯阳体嫁给女魃,送到鲁山脚下女魃庙献祭,便可保佑一方祈福降雨。明儿便是初一,倘若您们还想自家男丁活命,便趁早把新嫁郎送到木兰山外的鲁山脚下。
贫道左眼能通阴阳,可代为引路,做礼官。”
一群人大骇,互相推攘之间,又想捐钱买命。
这北山附近只有个小村庄,没几个年轻人,关键是,谁舍得让自家男娃来丧命啊?
话又说返来,这种以身殉魃,保佑一方的事,应该是城中权重来主持,就算世家门阀清高,那几十年前的郑老太爷不就开一先例吗?
虽说当时可能是献祭错一男女,惹恼一女魃,酿成郑太姥守寡多年的惨案,但初衷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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