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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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心里虽然多少有些惊呆，但更多的，照样一些异样的感觉，面前这个美艳绝伦，同时又知书达理、庄重秀雅的沈素音，竟然跟小叔子通奸，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沈素音说过，谁人原名何家村的清河湾，风俗就是女子嫁入后必须改为男方姓，所以她的原名叫何素音，她是马东来大哥何楚贵的妻子。
林启一时有些瞠目结舌，沈素音淡淡的笑了笑，说：“可能此刻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下流女人，也没关系，我如果不能接受，就不会跟你说这些。”
林启想了想，照样正色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能告诉我跟星，阐明你是真得拿我们当朋友了，我原本不想也不喜欢对任何人做道德上的评价，但我想，你是有些苦衷的吧。”林启并不是刻意讨好或迎合沈素音，他想沈素音之前说何楚贵还早马东来失踪十二年，清河湾的何胜宣老迈爷也证实何楚贵是来的香港，但不管谁对谁错，算起来何楚贵与沈素音总是有至多十五年没有碰头，夫妻情份早就淡了，河马出生也才三周岁，就算是道德上沈素音也未必有过错，她跟何楚贵那一个名分又能阐明什么。
“嗯，”沈素音感谢得看了一眼林启，“你听到这个结果只需要十秒，我经历了这一切，却是整整十年。”
“十年？”林启喃喃重复了一句，心道又是一段往事，果然是有苦衷的，只是后来她怎么又嫁给了沈珂？
“是，”林启还怀着疑惑，沈素音已娓娓道来：“十年生逝世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苍凉，苏东坡惦念亡妻作下这首词流芳百世，但他当年好歹还有座孤坟悼念，我却隔海遥望，连丈夫的生逝世都不知道，林师长教师，我今天跟你说得，难免会牵扯了他们何家一些秘密事，我虽然已经不是何家的人，但照样希望能为他们守点东西，你能帮我个闲，不要跟别人说么？”
林启心道：“如果涉及普源里的命案，我肯定是要跟王野说的，但涉及人家家里的隐私事，我避重就轻带过来就行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嗯，事情要从我十多岁的时刻就开始说起了，我小时刻家境也还算可以，虽然谈不上什么金衣玉食，大小事务也都有人代劳的，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十二岁的时刻，父母相继来世，我便被过继给养父，养父是个生意人，少年深居简出都把我带在身边，屋漏偏逢连夜雨，辗转到上海的时刻，我又跟养父失散了，我流落到一个孤儿院，那里的日子清苦得很，我实在不习惯，只住了三天又跑了出来，结果又被送了返来，如此接二连三，没多久，我就被人收养了，收养人就是何群配偶。”
沈素音没有说连二连三的被什么人送回孤儿院，林启心想她无依无靠，总是被求助站或是警察之类的吧，只是还有点好奇问道：“你那年也该十三岁了吧，何群应该才四十多岁，怎么能收养的？我国法律上这种异性收养，年龄至多要相差四十岁以上才行吧。”
“法律是逝世的，人是活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其实是把我从孤儿院买返来的，何群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准备拿我当他的大儿媳的。”沈素音这样说着，林启心里又开始鸣不平：“又是一个杨院少，公然以权谋私，这世道还真得不只一个‘杨院少’。”
这样想着，并未打断沈素音，她继续道：“不过说心里话，即使知道了我也是无所谓的，他们一家人对我都挺好的，何群配偶，何楚贵……还有东来，当然……也是前后有序，我开始都不知道有东来这个人，我没有跟他们一家在上海生活过，何群买下我之后，就在吴县甪直古镇旁为我买了个宅子，供我读书，可惜我启受得晚，初中卒业就念不下来了，他们就另请家教，他们说文凭不重要，认识字、有见地就行了，还另外请了专门的师父教我苏绣，我这点功底就是那时刻练下来的。
何群他们一家人住在上海，还经常返来看我，尤其是他妻子何芳，几乎每天都在上海和吴县之间穿梭，因我一个小姑娘住在这里，他们实在不放心，何楚贵也时常随他们一同返来，他像我的大哥哥一样疼我、关心我，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我到那时还一直觉得他们是一家三口呢，因为东来从来没有来过。
直到两年以后，何群病重，何芳把我带到了上海，带到医院他的床边，我才第一次看到东来，他是一个很英俊的少年，当然，那时并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何群已经岌岌可危，我吓坏了，好像看到我自己的父亲临逝世前的模样。
何群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把我的手与何楚贵的手拉到了一起，让我做他的妻子，我那年才十五岁，根本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面前这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就要逝世了，他逝世了我会很难熬，怎么能忍心连他最后的要求都不满足呢，但我却没有任何透露表现，只知道哭，何群最后没有撑过那晚，我当时就后悔了，只是点两下头而已嘛，怎么就没能做到呢？
第二年，何芳也不行了，也拉着我的手，跟何群一样的要求，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何芳的逝世我更难熬，哭得更悲伤，她一个女人每天在两个城市之间奔波，医生说她身体硬是累垮的，她的逝世，一半原因是为了我。
办完何芳的后事，何楚贵就搬来了吴县，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了，当然，只能生活在一起，法律上办不了任何手续，我那年才十六岁，甚至任何形式上的典礼也没有，没有人为我们操办，我不懂，何楚贵比我大五岁，也刚二十出头，他也不懂，就这么直接生活在一起了。
一个男人就这样进入了我的生活，进入了我的生命，但我适应得很快，因为那真是一段甜蜜的时光，我在一个少女最需要爱情的年纪，有了爱情，那是真正的、肆无忌惮的爱情，而与我同龄的女孩却只能在高中校园里偷偷摸摸的跟男同学暧昧，一点出格的行为，就会被打上叛顺的旗号，我很不懂，爱是人类的天性，为什么上帝可让一个女人的身体在十六岁的年纪发育完全成熟，却要在这样最健康、鲜艳的时光，剥夺她们被爱的权力？
何楚贵像手里捏着一个方才煮熟破壳的鸡蛋一样，当心翼翼的对待我，恐怕我受到一点伤害，或者落到尘土沾染灰尘，我知道他并不温顺，甚至有些大须眉主义，自尊心也很强，但却为了我当心翼翼的改变着自己，尽量使我生活得就像我小时刻那样优越和幸福，但是要一直维持这样真得很难，迥殊是在没有稳定收入的情况下。
他的自尊心迫使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挣钱，最终照样入不敷出，我们生活的境况越来越糟糕，何楚贵画画很好，他一直想做个画家，但是在初出茅庐没著名气的时刻，一个青年画家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怎么才能供养一个家庭？
就是谁人时刻我才开始渐渐接触东来，东来会做衣服，何楚贵用他的笔把一些美好的想法画在图纸上，东来便造着模样做成衣裳，我那时也学会苏绣了，还可以给那些衣服润色，这样卖给别人，价格也能高一些，这样东来就从上海搬到了吴县，他们兄弟两合伙在吴县开了一家裁缝店，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也挺好的，虽然无法跟以前相比，但总算有些起色了。
可惜何楚贵不满足于这样，在他眼中，他的笔应该有更高的艺术追求，还不是简单的画几件衣服，更重要的是，他认为钱都是东来挣的，他无法接受这一点，于是他们的裁缝店只开了半年多，何楚贵就打算退出了，那是在千禧年前夕，在谁人所有香港人和台湾人到大陆来挣钱的年代，他跟我说他要来香港，他说等他在香港站稳了脚跟，就返来接我，可是我再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我们幸福甜蜜的婚姻只继续了一年，他就走了，我想那时刻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许他该不会那样刚强了吧，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千方百计也要在那一年怀上他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十七岁怀孕，十八岁生孩子，不可以么？然而世事没有假设，他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了。
何楚贵，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应不该该怪他，他走的时刻几乎什么都没带，所有钱都留给了我，可能他认为够我三、四年用度，而那时刻他就该返来了吧，那时刻法律上的我，也‘成年’了，我们可以有孩子了。
回头想想，他当时做的所有的决定，几乎都是错误的，而最错误的一个就是，他托付他的兄弟马东来好好照应我。
何楚贵很聪慧，他知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最后很可能出现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而且单从外貌上，我与东来都更加般配，可他照样把我交给了东来，他和他弟弟从小一起少大，他了解东来，他知道东来并不只是虚有其表，他知道他弟弟是个正大的人。
他真得很聪慧，可是他不知道，豪情是可以用聪慧不聪慧来衡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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