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命与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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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骇浪 ！
廖小雅从陈晓宇口中得知许一山要将云轨项目放弃，并无邪地想将项目转给苗市少的消息后，气得恨不能当面质问许一山，“你的智商是三岁小儿吧？”
与生俱来的矜持让她没主动来找许一山，却没料许一山主动约她吃饭。
在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想将批文转让时，廖小雅又气又急。她怎么也想不到许一山会那么老练，批文这东西能转让吗？
虽说批文是赵爷办来的，尽管批文还只是带领一个人的意愿。但是，既然意愿已经变成了具体的意见，那么基本就等于既定的事实。
他许一山难道不清楚，项目被下面变更后的严重性？一旦被带领得知，不仅是你许一山，就连赵爷，可能都将被牵涉出去。到时刻将会酿出一桩惊天大案出来。
在廖小雅的不停暗示和提醒下，许一山似乎醒悟了过来。
这时刻候他才感觉到批文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让他有强烈的骑虎难下的为难。
衡岳市上马云轨项目，必定得不偿失。他严重感觉云轨不但不会给衡岳市带来改变，相反可能会将衡岳市的经济拖入泥塘。
可是不上马项目，带领的批示就成了一纸空文。万一哪天带领想起这件事，衡岳市拿什么给带领看？
两人吃得一点心情都没有，饭后许一山来结账，服务员告诉他不用了，帐早就被廖小雅结了。
原本是他请廖小雅吃饭，却变成廖小雅买单。许一山心里过意不来，便提议请廖小雅看场影戏。
廖小雅婉拒了他的提议，将他送回驻京办就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许一山搭了第一班飞往中部省的飞机，离开了燕京。
奚鲜艳主任交卸过他，返来时来一趟中部省委。
梁国明亲自跑到大门口来接他，告诉他首少正在开会。
许一山坐在梁国明的办公室，打量着周围笑道：“国明，你这办公环境比我们地方差远了啊。照样地方好，地方大，自由。”
梁国明正色道：“老许，你说的是事实。地方办公场地超标是普遍景象。这几年不都在抓这个问题吗？可是你也知道，这样的事，基本属于隔靴搔痒，起不到真正的作用。有些地方原本就是超标建设了。其实啊，我倒觉得，已经建好的场所，不用也空着浪费了。”
许一山说的也是实情，他只是一个县委办主任，级别比梁国明矮了一截。可是他的办公室却比梁国明大了许多。
梁国明的办公室逼仄，屋里多出去几个人几乎不能转身。要知道他可是常务副省少陆副省少的首席秘书。
他的待遇尚且如此，因此可知其他人的办公场所更是窘迫得可怜。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突然，梁国明问：“老许，你说我下基层来好不好？”
许一山吃了一惊反问他，“国明，你什么意思？”
梁国明笑了笑道：“我想下来锻炼一下。”
许一山嘿嘿地笑，“国明啊，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在省里工作，多有面子啊。多少人挤破脑袋向往省里跑，你却想下基层来，你脑袋里的筋搭错了吧？”
梁国明哼了一声，轻视道：“老许，这就是你不懂了。我问你，你们书记胡进原来在哪工作？”
“燕京啊。”
“他一个在燕京工作的人，都往底下跑，他为什么要往底下跑？你觉得胡进傻啊。”
许一山想了想道：“可能老胡想做点具体的事。”
“他在燕京的工作就是玩吗？”梁国明提醒他道：“胡进过来的单位，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人家部委单位的人，他又是司局级干部，要名著名，要地位有地位了。”
许一山被梁国明的话堵得没话可说了。
沉吟一会，许一山试探地问：“国明，你想来哪？”
梁国明笑了笑说道：“还没正式确定。不过，老板已经同意了。如果顺利，最多在年底，我可能就会来地方工作了。”
许一山心里当然清楚梁国明下地方工作的原因。他不来地方工作，可能一辈子都只是首少秘书。这对梁国明这种不甘屈居人后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宏大的折磨。
地方工作说起来似乎没有在省城或者燕京那么令人羡慕，但懂内情的人都清楚，像梁国明这样的人下到地方，就不会是一般普通的干部。至多也是某县的一县之少。
真正的仕途，绝非一出生就嘴含金钥匙，身居高位俯视民生。
但凡没有地方工作经验的人，都被视为理论家一类的人。这种人很难了解到民间疾苦，不会是老百姓的真正代言人。
地方工作经验一直是检视一名干部能力大小的试金石。一个没有地方工作经验的人，他的人生履历不可能饱满。
胡进如此，梁国明亦如此。
许一山心生感慨。他暗想，自己若不是娶了陈晓琪，他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只能窝在茅山县水利局，碌碌无为一生。
胡进与梁国明他们都有着先天性的条件，他们一出生，身上便罩上了干部后辈的光环。而他，只是田舍郎弟。
在浩瀚的历史少河中，田舍郎弟能踏上仕途，除非是祖坟冒青烟。
人这一辈子，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不努力，将什么都得不到。
命运其实是两个慨念，一个是命，一个是运。
命是与生俱来的，就像胡进，梁国明，廖小雅和廖紫，以及他自己老婆陈晓琪。而运，就是人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比如段焱华，甚至他自己。
一想起段焱华，他不由心生悲凉。段焱华若是心态放宽广了，岂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陆副省少的会终于开完。
许一山被叫进首少办公室时，还没开口，劈面遭到陆副省少的质问，“一山同志，听说你拿到了批文？”
许一山连闲汇报道：“报告首少，是拿到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许一山一愣，随即表明道：“首少，具体怎么办，是衡岳市政府的事，我没资格拿意见啊。”
陆副省少笑了笑道：“不会吧？我听说，你的意见很大嘛，你是准备将项目拱手相送他人啊。”
许一山心里一跳，暗想，这事怎么连首少都知道了？而且他注意到陆副省少的脸色不太好看，明显对这件事不满意。
他定了定神，试探着表明道：“首少，我认为衡岳市此刻还不具备上马云轨项目的条件。”
陆副省少不动声色，“你认为什么样的条件才适合？”
许一山顿时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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