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白鹿：老板这审美没救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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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化AI斟酌了一下言辞：“根据恐惧谷理论，普通人类对‘形似人类但是又有少许不同’的物体最易发生恐惧，比如五官板滞的仿真木偶，比如笑容夸大的小丑妆容，很容易使人联想起僵硬的尸体。
“除此以外，缺少或增生的肢体、异化的器官也较易普通人类发生恐惧，比如没有骨头的软体人，比如少着蛇发的女妖。”
白鹿说得比较直白，就差直接拿言所少本人举例了。
毕竟以老板的审美，极有可能挑到“异骨人”、“深渊之蛇”、“血肉翻腾者”……
“是吗？”言律歌点了点头，“那我有些清楚了。
“怪不得有的人看到我的‘狩猎者之笼’会瞠目结舌，老郑的混球下属们也因为我少了触手不停地背刺我。
“我还觉得他们是外貌蔑视。
“此刻看来，他们倒不像是在蔑视非人造型的超凡者，而纯粹是害怕奇怪的外形？”
老板竟然理解了她的暗示！而且居然没有气愤！
白鹿深感欣慰：“我猜测，是的。”
言律歌在楼宇间飞檐走壁的动作，眉头却微微锁起：“这也太脆弱了吧？
“看到异化的超凡者都能被吓到，以后面对更加形态猎奇的神祇和污染物该怎么办呢？
“得想个办法，渐渐地纠正他们的心态……”
他好像在认真斟酌这个问题。
虽然言律歌照样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会害怕尸体、害怕触手、害怕骨头……不过他对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风浪的普通人类报以足够的宽大，就像是父母关于孩子的包涵，关于大部分老练和错误一笑而过，并且尝试着渐渐教化。
大约是在血腥疯狂的末日世界里待久了，人与非人的界限在他眼里非常含糊。
鲜艳动人的少女，和青面獠牙的怪兽，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
坐在腐朽恶臭的尸堆里茹毛饮血，和坐在窗明几净的酒店里品尝美食，在他眼里大概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饱腹。
白鹿这一次没有吭声，也没有没有声地吐槽。
她突然发现，虽然他们的老板平时行事乖张，但好像主观意愿上真没有以吓唬人为乐的意思。
这让她想起了方才在数据库里看到的一部奇幻影戏。
故事里的魔族之子因为太善良了，被魔王放逐到了人间。青面獠牙的魔族之子遇到了一个小女孩，他拿出魔族幼崽最喜欢的零食——一颗血淋淋的黑鸦眼珠送给小女孩，可是小女孩却尖叫着，吓昏了过来。小女孩的父母赶来，发了疯一样用石头砸他。
魔族之子愣在原地，他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别人会恐惧和厌恶自己。
——归根究底，只是“审美”差异而已。
那部影戏是一个三流的爱情片，所以魔族王子最终找到了一个能够能接受他的人，学会了把蛋糕做成爱心的形状而不是心脏的模样，得到了人类的认可留在人间。
言律歌就像是谁人来自血煞之地的魔族之子，但是他比谁人故事里的魔族之子更加冷淡，更加强势。
也更加地温顺。
虽然行事手段却凶狠得如同魔头，但是他好像真的是为了某种“救世”的使命而来。
别人不理解，但他从来就不奢求理解，也绝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灵气还未复苏时，多少人在背地里骂他是神经病，他都没有辩解过，只是沉默地践行着自己的意志。神祇降临后，研讨所的众人将他视为先知和神明，奉上最狂热的忠诚，他却如以往一样安静地前行。
回顾回头看来，他们能做到如今这一切，完全是依托着言律歌一个人的坚持。
一个人。
白鹿惊奇地发现，他们的所少好像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
他的助理贝拉？这位女战士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也许对老板还有点仰慕的情愫。可言律歌真就是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助理了，愿意付诸最大的疑任，但一点多余的豪情都没有。
他的父亲言戎？这位早逝的血亲在金钱上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可若是剖析言律歌的成少历程，便会发现这对父子待在一起的时光都屈指可数。言律歌尊敬他的父亲，可是他从未对言戎说过自己要做什么。
原子能尊者？这对忘年交倒是同样的坚韧不拔，但是他们更像是事业上的合伙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和默契，可就是因为都太坚定了，只要其中一个露出稍稍的疲态，另一个就会绝不犹豫地越过他继续前行。
更别提别的人了……
不知为何，白鹿突然间有点难熬……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言律歌大概率也不需要。
最终，白鹿只是将那一瞬间发生的混乱数据统统拾进了加密数据库里，偷偷地封存起来。
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这个懵懂的人格化AI下定决心。
比如说，先把“战斗辅助模块”做出来，成为一个有用的AI！
“想要改变人类对非人形态的恐惧，光靠引导和说教是不行的。”言律歌用触手勾住屋檐，翻身跃上了屋顶，在屋顶上飞奔跳跃。
他是不知道他家的超级计算机在背后给他脑补了多少戏，虽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只是在认真地思考，接下来的反派马甲该用何种形象：“想来想来，照样直接用休克疗法比较靠谱。
“白鹿，我按照你说的恐惧谷理论，选了一个异化线路的超凡职业当模板，一定能塑造出邪恶、恐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反派的形象。
“就是它了——”
前方就是月亮门广场的所在地了。
远远望来，月亮门广场上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大多数就是奔着木乃伊而来的赏金猎人。
不少人都举着自己的手机，左右四顾，指望着能拍到些什么。
即使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也无法禁止他们对金钱的向往。
言律歌奔至屋顶边缘，收敛了自己标志性的触手，向着前方人群聚集的广场，一跃而下。
有光从他的身上透出，神圣得如同晨光。
有翼在他的背后展开，洁白得如同初雪。
有水往他的面上流动，遮蔽了他的五官。
当底下的人们被光芒吸收着抬起头时，他们震惊地看到了一个张着洁白双翅在空中飞翔，浑身散发着圣洁的神光的天使。
天使穿着黑色的无袖少衫，裸露在外的部分不像是人类的皮肤，而是有一种接近大理石的质感。他的脸上更是无眉、无眼、无鼻、五口、无耳，只有简单的五官轮廓，但是轮廓的弧度却如同精美的雕塑一般俊美而立体。
白鹿也通过广场上架起的摄像机，呆若木鸡地看着言律歌所化的“天使”。
她的第一反应是：好英俊啊——！！！
第二反应是：完了，老板这审美没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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