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隐隐于市的贸易组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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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尚未降临，燕京城中的一伙人早早就来到了北海公园的大门口。 自北海公园的大型灯会宣布正式开放后，原本只想赚一笔外汇的旅游局，却还意外的收获了一笔人民币。 面对外宾票价2元、内宾高达5毛的赏灯门票，首都人民与国际友人依然绝不畏惧的纷纷涌入。 1980年，外宾旅客的抵京人次”已经猛增到了2、3万一个月的数字。 忽然发生在北海公园的这种不分昼夜把钱赚的进账方式，着实是让旅游局看开眼了。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坐在售票处里的卢旭章，非常满意的看着窗口外的购票部队： “原本这些花灯只是为了配合宣传部拍部广告，没曾想倒让我们赚了一大笔。” “谁说不是呢，”旅游局的主任侯锡九，非常同意局少的观点：“主要照样这场灯会太好看了，里面一些样式我连听都没听过。” “别说是你，”卢旭章看着对方笑道：“我这个当局少的都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个小江是打哪听来的消息，竟一个比一個稀奇。” “小江本身就是记者，那家伙耳听八……” 忽然，侯主任的话打住了：“卢局，你看窗口那是谁？” “嗯？”卢旭章赶紧扭头看来：“嘿！” 此时正站在售票窗口外的一位小伙子，不就是他俩方才提到的山河嘛！ “同志，” 拿着一张大联结的山河，伸着脑袋向里问道：“小孩子要票吗？” “你好同志，” 今天的售票员，态度格外好：“只要你孩子的身高没超过一米一，就不用买票。” 山河点点头，一律默认为未达标：“那您受累给我来五张。” “小江？” 忽然，售票员的身后冒出了俩脑袋：“还真是你啊！” 豁着腰的山河定睛往里一看，竟是卢旭章和侯锡九。 这一会，他们俩正头挨着头的看着他笑呢。 “卢局少？”山河惊了：“侯主任？您俩怎么调这来了？” “这傻小子，”卢旭章咂着嘴骂道：“精得时刻比鬼精，蠢得时刻比猪还蠢。” “小江，”侯主任笑着使了个眼神：“快把找零拿上，出去瞧灯吧！” “好嘞！” 接过售票员的唱收唱付后，打了声招呼的山河，扭头就来闲自己的了。 但仅仅就这一个华丽的转身，已经把周围的群众晃得眼都花了。 看着对方今天的披挂，售票处里的侯锡九忍不住问道：“他怎么穿着这身就来了？难道还有镜头没拍完？” “不该该呀，” 卢旭章也皱着眉头：“据说片子都剪得差不多了……再说，这会里面全是人，他就是想拍也拍不了啊。” 聊到这，两人一块看向了已经走远的山河。 人群中，几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同志，就这样在卢局和侯主任的目送下，走进了北海公园。 这一会，别说是旅游局的二位带领，但凡是打山河一行身边路过的群众，都在好奇的瞧着他们。 身着明代服饰的山河、江河牵着俩孩子，进门就直奔目的地。 渐渐地，正常着装的黄永钰和王世襄，开始与他们渐渐拉开了距离。 “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的？”王世襄边走边佩服山河哥俩的勇气。 “你问我我问谁来，”黄永钰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几个人：“他们开心就好，我俩保持距离就好。” “是得保持些距离，”王世襄左右视察了一下群众们的眼神：“都快引起群众围观了。” 自打拍戏那天回家后，小鱼和小白委屈巴巴的诉说了还想再看一次灯会的请求。 之后只要是时光允许，二叔和三叔都会领着俩孩子上北海公园逛会夜市。 不过相比之前，像今天这样的盛装游园倒是头一回。 此时的天空虽然还透着亮，但北海公园里已经是一片花灯的海洋。 集齐了燕京、自贡、浦江、南-京、沧州……多个城市的参展灯组，装扮着公园里的各个角落。 一步一景一花灯，连湖面也被安上了五彩缤纷的浮灯。 面对这一幕，别说是眼中流光溢彩的旅客，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山河都感觉此刻的北海公园美得不似人间。 这里面不但是他一人，许多流连此地的外宾也和他一样，属于是再次光临了。 大红缎绣、过肩麒麟、锦织飞鱼、荷叶镶边…… 这一会，北海公园的琉璃九龙壁前，身着飞鱼服、麒麟袍的江家俩兄弟。 一手提着绣春刀，一手牵着身着明服的小朋友。 拉风的步伐、花哨的配饰，作为史上最帅的公务员制服，毫无悬念的和皇家林园融为了一体。 “思思，” 山河一把抱起了一身金色蟒袍的江小白：“来，给我俩拍一张。” 跟在一旁的余思归，马上就端起了相机：“一、二，” 山河、江小白：“茄子！” 一张拍完、又换上了二叔和小鱼。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在交换了好几个组合后，围在一旁的一队外宾终于忍不住了。 “Excuseme，”其中一位米国人民笑得特友好：“可以和你们合张影吗？” 他们高低是没想到，中国的古典服饰居然如此耀眼、贵气。 尤其是在一片缤纷彩灯的映托下，帅得都没边了。 听见对方的提议后，山河什么话也没说。 下一秒，假模三道的比划了几下手里的绣春刀。 尽管没一招是正规军，但糊弄糊弄外宾照样没问题的。 果然，几个花招耍完后立刻见效，又有几位本就蠢蠢欲动的外宾走了过来。 也向山河提出了合照的请求。 “Ladiesandgentleman，” 这个时刻，余思归从包里拿出了一块A4见方的告示牌： “艺术合影每位5元，看中哪位演员在我这报名……” 话音刚落，多位外宾就围了过来。 敢情照样个付费项目，怎么不早说呢！ 1980年，相比高出我国140倍的人均GDP，这小小的“5元”关于米国人民来说真不算什么。 于是，边闲于收钱、边兼职帮顾客拍照的余思归，很快就闲不过来了。 见此景象，一直立于不远处的黄永钰、王世襄，满脸惊奇的相互看了一眼。 “5块钱拍一次，居然也有人愿意？” 王世襄踮着脚瞧着：“关键生意还挺兴隆的呢！” “既然这样，”黄永钰脚步一迈：“咱们也别闲着了。” “走！” 很快，在两位老同志的加入后，九龙壁前的古装合影生意井然有序的壮大了起来。 面对不停来图个新鲜的海外旅客，余思归、王世襄像俩公交车售票员一样，左手指间夹着钱、右手记着人名。 两人嘴里的日、英、德语随意交流切换，哪哪都不耽误。 而另一边，刚为山河做过豆腐和冰棍儿的黄永钰，正在用粤语向香江旅客科普锦衣卫不是太监的历史文化。
瞧见这架势，刚赶过来看热烈的侯主任都愣住了：“到底还有没有这帮人不会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群众中有高人啊，”卢局少也没想到这队同志，竟能如此丝滑的对付外宾：“关键这帮人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哪份钱都赚得得心应手。” 经他这么一提醒，侯主任才注意到了余思归和王世襄手里夹着的钱。 许是实在拿不下了。 下一秒，一沓扎眼的外汇券，被他们揣进了小皮包里。 看见这幕的侯主任惊了：“卢局，我怎么感觉这钱比文汇冰棍儿还好赚。” “我也觉得，”卢旭章感觉此计甚好：“连成本都省了。” 人工对他们来说都不能算是成本。 “多组织些人手，再多找些服装，”卢局少脑子赚得飞快：“不但是这，故宫、颐和园都可以布置几个点……” 就在二位旅游局的干部旁听进修的时刻，身着飞鱼服的山河又领着自己人向下一个景点走来了。 “走，”卢旭章向前一指：“我们跟紧点。” 下一站，早已经摸熟套路的山河，赶在7点时来到了永安桥旁吊放大型盒子灯的地点。 “三叔，”江小白最爱看的就是这灯：“我要举高高。” 小白嘴里喊的举高高，其实就是骑在三叔的脖子上。 很快，就在山河和江河抱起俩孩子的时刻，全场最精彩的盒子灯终于开始表演了。 一层层绽放的彩灯，在群众们的惊呼声中亮出了一出出好戏。 西游记、封神榜、白娘子、天官赐福、天女散花……犹如开盲盒一样精彩的内容，引得周围围观的外宾，赶紧举起了相机。 尽管已经看了好多次，但江小鱼和江小白照样睁大了眼睛用力瞧着。 “好玩吗？”山河捏了捏小白的包子脸。 “好玩，”江小白用力的点点头：“三叔，今天还能买小兔子吗？” “还买兔子灯？” 山河实在是搞不懂，小白为什么如此喜爱兔子灯：“那姐姐今天想要什么？” 江小鱼摸了摸胸前的璎珞挂件：“我想吃糖葫芦。” 这一会，面对周围小女孩们羡慕的目光，小鱼儿就算没吃糖葫芦也已经甜丝丝的了。 “二叔，买了糖葫芦还能买兔子灯吗？”江小鱼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买，”二叔揉了揉小侄女的脑袋：“还想要什么？一会二叔挨个给你买。” 恶作剧，就方才九龙壁挣得那些外汇，里面还有俩孩子的一份功劳呢。 江河一想到这，立马又摆开了架势。 果然没过几分钟，就又有跨国生意上门了。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他们出卖几次身体，麻烦就来了。 “伱们是哪个单位的？” 两位别着红袖章的公园管理员，走过来厉声问道：“在这干什么？” “谁允许你们在这收费的？” 见此景象，躲在一旁的侯主任准备现出真身了。 刚伸手来掏工作证，却被卢局少给一把拉住了：“不着急，先看看那小子的反应。” 侯主任一听，收回脚步和对方一块看起了热烈。 “你好同志，” 这一会，身着飞鱼服的山河，已经笑着迎了上来。 “我们是宣传部的，”山河接过了余思归及时递来的两封介绍疑：“那两位老同志是文化部的……” “你们是宣传部的？”两位管理员认真检查了一下两封介绍疑： “你们两个部门这是……？” “联合办公，”山河伴着笑脸、压着声道：“我们这是在为外宾提供地方特色服务呢。” 两位手捧介绍疑的管理员，小声磋议了一下后，把介绍疑还给了山河。 “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可以和我们联系。” “那我们就先开开了。” …… 看着两位红袖章离开的背影，刚准备转身的山河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二位带领这是上民间体验生活来了？” “你少贫啊，”卢旭章成精的时刻，山河还不知道在哪呢：“政府的介绍疑就是给你们这样用的？” 看着卢旭章佯装气愤的样子，山河也佯装吓得不轻：“天地良心呀带领，我们今天虽然是有点小收获，但更多的照样为了替咱们旅游局的新营收项目探听虚实来了。” 卢旭章一边听着山河口中的“有点小收获？”，一边看着江河那里左一个5块、又一个5块。 “为我们打探虚实？”卢旭章笑着瞥了眼山河：“小江，你就直说了吧，究竟还有多少赚外快……不是，是赚外汇的办法？” “您往那瞧，” 山河指了指正在充当靠山板的江河： “除了古装艺术合影、咱们还可以提供坐花轿的摆拍项目、古代服饰出租项目……” 到了80年代中期，金銮殿的皇位都能付费轮着坐。 “在这些付费项目推出时，”山河积极介绍着：“可以提前拍一些示范照片贴在广告牌上，起一个带头作用。” 卢旭章：“那你们这身衣服是？” “一个月前，我们剧组委托工艺纺织厂仿制了一批明代服饰。 其中有几件因为工艺复杂未能及时交付。 为了不给厂里造成丧失，我就自己掏钱买下了，” 山河指着袖口的图腾道：“您瞧这做工，多好！” 能不好嘛，这可都是纯手工缝制的战袍。 开过绸布庄的卢旭章真的上手摸了摸料子：“嗯，的确是个好东西，你小子是个识货的。” “那当然，”山河特自豪的说道：“我老爸可是服装厂的车间主任。” “这就难怪了，” 卢旭章笑着点了点头，下一秒画风一转：“那你要在首都买房的消息，你爸也知道了？” “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你们昨天在房管所伴着笑脸瞧人家冷屁股的时刻，我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呢！” “谁？我怎么没发现。” “还记得那位汇报徐悲鸿纪念馆的同志吗？” “昨天他也在？” 卢局少点点头：“他当时就在里间的办公室。” “原来如此！” “买房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山河实话实说道：“您那么闲，我总不能一遇到点事，就来麻烦您吧！” “我能不停麻烦你，你为什么不能来麻烦我？” 不知不觉间，卢旭章已经把山河当做了自己人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尽管来找我，你又不是不给房钱。” 山河赶紧透露表现：“给，该付的一分都不会少！” “那不就成了，明天你直接来房管所办手续来。” 山河：“嗯？” “记住了，”卢旭章看着小江严肃道：“以后不许再为这些事四处求人，直接过来找我！” 说完，他也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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