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人非圣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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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打算都进行得很是顺利，朝廷方面相疑能够在最后时刻一锤定音，唯有程咬金成为颇具隐患的变数。

李孝恭的话也是在场诸人的心声，难道程咬金当真就无可克制了？

事实上，还真是……

李靖道：“让梁建方严密注意左武卫动向吧，但凡有所异动，即刻来报，并且逝世守薄陵防线，万万不能任由程咬金胡来。”

李启乾只能点头应允。

他知道晋王为了说合招揽程咬金必然怒下血本、不惜一切，他想稳住程咬金也只能给予丰厚的利益，但晋王的成本，他不可能拿的出——照样那句话，晋王此刻一无所有，所以什么东西都舍得给；李启乾此刻真的什么都有，所以他不能给。

给了程咬金，李靖怎么办？李勣怎么办？房俊怎么办？东宫六率、十六卫其余的那些大将军们怎么办？

不给，便使得麾下大将心生隔阂，有所不满，甚至众叛亲离。

给了，整个朝廷的权力构架就将彻底乱套，到时刻不用雉奴来打，自己窝里斗就能一败涂地……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许多人公开里贪欲滋生，等着晋王一旦显露出优势便会彻底投靠过来，毕竟晋王能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能够吃得大腹便便、世代无忧。

李启乾曾听房俊之谏言，做皇帝未必事必躬亲，更不用文武全能，最重要在于“用人”，他略有理解，却又不能完全领会。

此刻才发现房俊所言不虚，为何“用人”最重要也最难呢？因为这世上最难的不是领兵接触破敌于国门之外，也不是发展内政藏富于庶民之间，而是人心难测……

知道臣子想要什么，却不知道他们想要多少，即使知道他们想要多少，也很难保证他们只要这一样……

人心贪婪，欲壑难填，正在于此。

……

时光已经很晚，整个太极宫灯火通明，前方战报依旧不停传来，但各方并未有所异动，也算不好中的好消息。关于程咬金也并未有太好的处置办法，重重加恩达不到程咬金的满意，抓捕治罪更会引发更大动荡，严词申饬人家无动于衷，使得君臣数人颇感无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基本确认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下，程咬金也不会亲自依附叛军反戈一击充当叛军先锋，顶多便是如先前那般退避三舍让出通往少安的道路，任凭叛军少驱直入……

场面地步依旧在掌握之中。

李启乾让人准备了膳食，君臣一道享用了一顿宵夜，几位臣子纷纷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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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几位大臣走出门外，李启乾心中一动，对一旁的王德道：“你来送送越国公。”

王德微愣，旋即清楚，道：“喏。”

赶紧小跑几步出门，追上并肩而行的几人。

几人站在武德殿外，正低声说话，李靖与李勣同行，前者要前往春明门外坐镇，后者回府，房俊则与李道宗同行，前者来往玄德门，后者来往玄武门，有一段路同行。

见到王德走上来，李勣问道：“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王德瞅了房俊一眼，道：“陛下命老奴送江夏郡王与越国公一程。”

几人一愣，然后目光一同看向房俊，颇为玩味。

房俊老脸一红，清楚这是皇帝怕他又半路跑来少乐公主寝宫“淫秽宫闱”，所以派人护送他出宫……

干咳一声，道：“有劳了。”

在不多言，冲着李勣、李靖一拱手，便由武德殿一旁的过道向北而行。

李道宗笑了笑，也与李勣、李靖见礼，随着房俊来了，王德则一路追着大步流星的房俊亦步亦趋……

李靖与李勣互视一眼，摇头无奈道：“这小子文才武略皆乃当世翘楚，兼且不恋权势、没有野心，实在是个定好的坯子，异日成就一代名臣之功业未必不能。只是这贪慕美色、无法无天的毛病，或可阻碍其成就。”

这么多年拜在他门下或是挂名或是有师徒情分的晚辈不知凡几，除来苏定方等聊聊数人之外，很少有被他看入眼的勋贵后辈，但房俊却截然不同。

且不说兵出白道纵马瀚海封狼居胥覆灭薛延陀、万里驰援于西域大北入寇之番邦，单只是那支横行七海凌虐番邦的水师，便令他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从水师之兵制、装备、全新的战略战术，以及在海外以点开面、逐个击破的扩大方式，再加上以武力护航商队依托商业这个幌子行抢夺财富之事实的形式，便足矣使得房俊的名字名垂青史，成为一代兵法大家。

战略层面上的建树，才是最难、也最为众人所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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