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麒麟不似少年游 第二十四章:坠山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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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启霄话音落尽。
时岁仿佛障碍在此刻,白若筠望着他双眸,绯红的脸不由靠了过来……
这时刻喜儿眼睑缓缓睁开,呼唤道:“……苏哥哥,你怎么也在!”
“咳,是啊。”二人稍稍分开了些。
白若筠问道:“喜儿醒啦?”
喜儿睡眼惺松,“嗯……”
苏启霄抚摸喜儿额头,说道:“安心睡吧,等你睡醒,少乐姐姐就返来了。”
喜儿点点头:“嗯!喜儿相疑哥哥姐姐。”
白若筠缩在他这件暖煦的披袍里,柔声问道:“那我们此刻一起送喜儿回家?”
苏启霄眼神凝重,贴在她耳畔,悄声道:“不行,本王刚得知沈少乐出门后,沈阿婆竟不知所踪……沈家此刻无人,先带喜儿进城吧。”
白若筠温顺点头:“听你的。”
二人重逢不多时,马蹄惊动,突然有两个血战侯身边的军士挂彩来报——
“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
……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踏云道密林深处——
山路错综,雾气围绕,热风刺骨。
血战侯暮凌与沈少乐行走在来往沈家祖坟的山林里,其后跟着一名副将和十余名军士。
暮凌执佩刀护在沈少乐身旁,问道:“沈姑娘常会来沈父坟前祭拜吗?”
石阶泥泞,沈少乐提着裙摆当心走路,点头道:“嗯,每月都会。以前是阿婆带着我们,此刻阿婆腿脚不便难以上山了,就由小女带着喜儿来。”
热冬的雾气山林,再往里走,更感森冷。
“山间阴热,你们姐妹不会害怕吗?”暮凌道。
沈少乐温暖摇头,“正因为山间阴冷,已逝者才比我们更孤寂,更该常来看望。”
沈少乐随后说起自己也曾这么问过妹妹,而当时喜儿的答案让她记忆犹新——
“喜儿也不怕,因为喜儿要来看的是爹爹和娘亲。”
沈少乐遥望山麓,眉目温婉,轻声又说:“人世就是如此,在旁人害怕的地方,却有我们朝思暮想的人。”
暮凌感慨万千,惋惜道:“若是没有那些各类,你们一家该有多和乐清闲。”
沈少乐仰望昏沉天空,语气决然:“嗯,可若能重来,想必父亲与我都照样会义无反顾挺身的。”
境遇困苦,她也从未放弃,无论哪件事。
暮凌心下赞叹不已,对这位沈家少女的坚韧又多了几分敬仰。
雨天石阶湿滑,这原本半个时辰的山路,从进山起众人硬生生走了近一个时辰,经由多道弯绕岔口,终于在密林深处见到了沈氏祖坟!
松针树荫遮蔽下,几座坟冢并不庞大,沈氏先祖的墓碑到沈家父亲依次布列,沈父的碑被打扫得格外洁净。
“将军,就是这里。”
沈少乐在墓碑前下跪,扑灭清香,指腹抚着父亲的名字。
云雾透彻出的暗光洒在冰凉的石碑上,却让待在它旁边的人并不感觉森热。
沈少乐继续说:“按昨日阿婆所言,父亲与母亲的墓碑居中位置,再下挖二尺,便是埋着刻满邬氏罪行的竹简之处。”
暮凌点头,手中燃香,领兵向这位为百姓而逝世的地方官深深作了一揖,才命副将着手挖土事宜。
数年热冬轮转,沈少乐跪在父亲坟前,如今终于有机会让真相昭雪,泪珠随雨珠一同滴落,哽咽道:“父亲曾吩咐定要将竹简交予能惩处邬氏一族的贵人,父亲遗愿,也是小女之志!”
暮凌看着座座坟冢,祭下三杯酒,问道:“沈姑娘还有其他亲人吗?”
沈少乐提起手帕擦拭红润眼角,嘴角撑出笑意道:“小女另有一个表姐,她名唤少歌,在江陵城当歌姬。”
“江陵?百花王的封地……”
“是。”
“侯爷!找到了!”副将的高喊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地下二尺处,几名军士将一套被平纹官绸认真包裹的竹简完好无损取出。
沈少乐跪在地上,手摸带土的官绸,眼眶中泪水决堤,嘶哑道:“这些是……官赏的布匹!父亲当初领到布匹时怎么都没同意用它做衣服,母亲还为此气愤了好久,原来父亲是用来包它了……”
在场将士寂然起敬,钦佩万分道:“沈县令将这些竹简视作生命,真无愧地方官之称。”
沈少乐把竹简妥善收好后,副将又带人复原了坟前石土,众人打算回城复命。
了却之余,竟无一人察觉到——
位于高处的墓碑背后,藏着一双漆黑慑人的瞳孔,其人正逝世逝世盯着他们……
·
回城途中,已近傍晚。
暗沉暮光合着山林烟气,洇成层层雾霭。
暮凌拜离沈家祖坟,慨叹道:“若是王朝地方官皆是令尊模样,大夏境内必然河清海晏。”
沈少乐怀抱着官布包裹的竹简,父亲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柔声呢喃:“河清海晏吗?那是父亲期望的样子,他若看见了,一定很开心。”
“会的。”
沈少乐继而眉眼坚定道:“沈家不负百姓,少乐不负家名。”
直至下山之时,雨雾愈发浓重。
灰受围绕,混沌一片,沉没群山。
众人视线迷暗极短,只能依稀看见前人的含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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