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个外室是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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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那小厮才返来，说是仆人请他们出去。
柳云湘还在月子里，生的时刻身体又亏损的厉害，这几日担惊受怕，流浪转徙的，此刻已经是疲惫至极，由子衿扶着进了门。
这庄园并不大，前后两进，前院还积着厚厚的雪，只中间扫了一条巷子，两边的雪无人踏足，阐明这庄子里人不多。
穿过穿堂就到了后院，后院的积雪倒是打扫洁净了，还有一个穿灰布袄子的婆子正扫正房前的台阶。
两边是抄手游廊，雕梁画栋，五间明亮的瓦房，东边是厢房，西边有个垂花门。
那小厮引着他们往西边走，过了垂花门，西边是个不大的花园。因冬日里，草木残落，这花园显得分外肃冷。
院当间一棵石榴树，上面还挂着几个被风雪打蔫的石榴，一个个红彤彤的。
“我与他乃是天上仙，他为仙草我为露，痴痴缠缠几万年，奈何天也无情，断我二人姻缘。他下凡，我亦化成这人世间的河川，东流的水，载着我的心上人，历尽万水千山。”
这凄凄婉婉的曲调自石榴树后传来，柳云湘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乞丐。不想乞丐似乎比她还懵，拍着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绕过石榴树往后面过来了。
“咯咯……”
柳云湘低头看怀里的小丫头，也不知怎么着，她就乐了，正咧着小嘴笑，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柳云湘抱紧小丫头，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口水。
前一天，在路上休息的时刻，乞丐抱了一会儿小丫头，小丫头也笑了。
乞丐还咦了一声，“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就能笑出声了？”
柳云湘心慌了一下，装作厌弃的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也对，毕竟你没有老婆，没人给你生孩子，你也就不知道刚出生的婴儿是什么样的。”
但凡有点经验，乞丐也就能发觉不对了，刚出生的孩子哪有这么大个。
乞丐光顾着扎心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事。
绕过石榴树，靠西墙有个小亭子，一个穿着绯色戏服的女子正在唱戏。她背对着他们，姿态婀娜，莲步轻摇，唱不尽缠绵悱恻。
柳云湘走到乞丐身边，轻嗤道：“还真藏了个女人。”
“啊？”
“一个兰园还装不下，你们七爷真是本事了得。”
乞丐正要表明，唱戏的人不唱了，接着转过身来，不想竟已经是泪流满面，再看到柳云湘，没忍住呜咽了一声。
乞丐：“……”
突然就没法表明了。
柳云湘眯眼，见这女子是花旦的扮相，不过脸上只施薄粉，一双佳人目，楚楚动人，粉面桃腮，更是倾国之色。
一个佳人，一个世间独绝的佳人。
而这佳人再看到她后，美眸瞪大，嫣红的唇微张，像是她一样的惊艳。
佳人回过神儿来，自觉失态，闲拿出帕子拭来泪水，然后迈着轻碎的小步自凉亭下来，低着头走过来。
乞丐又要开口，但佳人抢先一步。
“姐姐，婉儿失礼了。”
一声‘姐姐’把柳云湘叫懵了，她转头看向乞丐，“她叫谁呢？”
乞丐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
“想来严郎还未与姐姐提起过我吧？”
柳云湘皱眉，“的确没提过，但……”
“姐姐莫要怪严郎！”佳人抬头，一副慌措又怯弱的样子。
柳云湘抿嘴，她只是想说，严暮这些破事，她根本不想知道。
“我乃一个戏子，跟着戏班深居简出，在此地戏楼被恶霸欺凌。那恶霸意图抢我返来做小老婆，我抵逝世反抗，亏得严郎出现救了我。戏班，我是待不下来了，严郎把我安置在这里。我二人相处一些时日，互生情愫，但我出身高贵，他对我虽有情，却不能给我一个名分。后我又知，他已经有夫人了，我哭过闹过，但我爱他，只能含泪忍下，甘做他的外室。”佳人忍不住又哭了，哭得我见犹怜。
柳云湘默了一下，转头问乞丐：“严暮有这么卑鄙无耻吗？”
他对她反正是光明磊落的渣，一副‘老子就是这德行’，你要是爱上我，那就是你蠢的问题。
乞丐支着下巴忖思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事。”
“姐姐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什么，只求姐姐大发善心，让我留在严郎身边。此生为奴为婢，我都情愿。”
佳人抓住柳云湘的袖子，睫毛轻颤，眼波盈着水光。这副娇美柔弱的样子，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有些动心，更别说男人了。
不过，她照样扯开自己的袖子，然后退了一步。
“你误会了，我不是严暮的夫人。”
“姐姐……”佳人咬住下唇，“姐姐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生你什么气。”柳云湘有些可笑道。
“那姐姐就是答应我了？”
“你听不懂人话？”
“姐姐照样怪我。”
柳云湘揉了揉额头，说实话她此刻很累很累，只想躺床上睡一觉。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室，她的确有些气愤，但气在严暮曾疑誓旦旦的告诉她，说他没有碰过除她以外的女人，而她还疑了他这句鬼话！
狗男人！
她此刻咒他被千刀万剐！
“你叫什么名字？”柳云湘问。
“杜婉儿。”佳人软软道。
“杜姑娘，我们想在此处住一段时光，可以吗？”
佳人闲点头，“当然，姐姐这么美，婉儿很喜欢姐姐的。”
柳云湘觉得有点齁，干咳一声道：“那叨扰了。”
“呀，这个小婴儿是……是严郎的孩子吗？”
柳云湘抿了抿嘴，“是，不过……”
“我也好想为严郎生个孩子，我喜欢女孩儿，不过严郎喜欢男孩儿，如果能生一对儿龙凤胎就好了。”
“呵，的确……挺好。”
“但后来严郎说，只要是我生的，男孩女孩，他都喜欢。为了让我怀上，他夜夜……”
“杜姑娘！”柳云湘闲打住杜婉儿的话，“我们住哪儿？”
正房东间，小丫头睡着了，柳云湘将她放到床上，子衿来烧地龙了。
乞丐缩在门口，脸色青白，一副遭雷劈的样子。
柳云湘冷笑，“严暮好福气啊，我瞧着这杜姑娘挺好。”
乞丐抬头看向柳云湘，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最后艰难道：“这位杜姑娘……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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