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回风乱舞当空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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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诸位将军！”
向大元帅行过礼后，我又面容微笑从容微微侧身左右，辨别抱拳向诸位将军行了一礼，诸位将军齐刷刷抱拳回礼，大帐内顿时传出阵阵铠甲摩擦之声，令人肃穆。
朔王不愧是统帅三军的骁勇战将，即使如今早已两鬓斑白，可这般风华气度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
只见他神色不改，不威而怒，微微抬手示意高辰无需如此多礼，随即收反击来捏须认真视察内堂中挺胸而立的那文雅少年少焉，言道：
“高监军一路赶到中军大营，风尘仆仆，辛苦了！”
我微微一笑，露出谦逊神色，恭敬回应道：
“高辰皇命在身，职责当前，不敢言辛苦，大元帅与诸位将军在前线为国杀敌，浴血奋战，高辰路途之辛勤实在不抵诸将为国立功艰辛之万一，是高辰好生敬仰大元帅与诸位将军才是！”
听到新任监军如此客气行为，倒也安了军中不少人浮动之心，毕竟朝廷突然派下监军，便是有对诸位领军将士不安之心，如今听这新任监军之言，倒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中路元帅通州总管罗邑也是位久战沙场的老将，关于朝廷会突然派下监军的原因也是知道一二，比起追问太皇太后为何会派高辰这位当朝大驸马前来充当监军之任，他更重视的是太皇太后对这场战役可能有更进一步的指示和打算需要通过这个年轻人之口以作传达。
毕竟战事到了此刻这种情况，是继续战照样和谈劝降，便是摆在桌面上需要直面的问题了。
就罗邑个人的意见，如今天时、天时、人和，已经逼近北齐都城邺城的北魏大军却是只占有天时之便，想要通过强攻邺城灭掉北齐只怕会支出更多不用要的伤亡和代价，可若是和谈劝降，敌军又未必肯乖乖就范，而观军中主战主和的将领各占一半，大元帅也还未正式下达军令，只怕也是在等朝廷发话了。
沉默少焉后，罗邑率先开口询问道：
“高监军，如今对齐之战已到关键一役，不知朝廷对如何应对此局有何旨意，还请明示！”
听到如此询问，我便可猜测出最近这军中的主要磋议内容，应该就是确定对北齐战事如何收尾，无非就是主战照样主和的问题了。
如今战势，北齐已经是板上鱼肉，被覆灭也是或早或早的问题了，可对北魏来说，打已经不再是主要应敌手段，如何尽最大努力收复北齐之民心才是最大的问题。
若是想要凭借强大的武力来征服，只怕最后北魏还得花出数倍的努力来争取北齐民心，若真是如此，到时刻北魏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有北边的突厥，南面的陈国，还有就是北齐乱民接二连三的造反自立！
一个稍微有远见的决策者绝不会选择这样一条不明智之路来将自己逼入绝境！
听得出这位老将军有和谈之意，我不禁向这位将军投以敬仰的目光来，这才多留意起了这位大将，但见此人虽也是年过半百，虎目却炯炯有神，面容虽严肃却没有朔王那般刚毅孤冷，多了几分祥和之气，倒与所见的其它将领有所不同。
我瞧着此人眉目与罗恒有那么几分相似，这才想起太皇太后寿宴那日似乎也曾见过此人，心中不禁暗自揣度着此人莫不就是通州总管罗邑？！
我正欲对此问作答，朔王却在此时摆手言道：
“欸，高监军才至中军大帐，想来还未用过膳食，磋议军情不急待此时，明日再议。我们得一尽东道之谊，先好好款待高监军才是！”
罗邑闻言，知道大元帅别有计较，沉吟少焉后抱拳透露表现赞同，言道：
“大元帅所言甚是！”
言毕，又退回原位上来了。
“来人，搬下酒宴，为高监军接风洗尘！”
大元帅一声令下，没过少焉，便是两队兵士辨别搬着食桌和软座鱼贯入了大帐内，没过多久便将严谨肃杀的军营议事厅改装成了宴宾堂。
“高监军请入座，诸位将军也无需多礼，今日乘为高监军接风洗尘之兴，本帅宴请三军，以犒赏诸将！”
随即诸将抱拳行礼，大喊道：
“末将等开过大元帅！”
言毕，众人落了桌，没过多久，好酒好菜便纷纷端上桌来，因大元帅宴请三军将士，诸将一扫方才严肃模样，纷纷喜色笑脸迎人，再加上今日特例，有酒肉助兴，很快大家便热烈一团，兴趣高涨。
没过多久，随军乐师与歌舞营妓也前来助兴，歌乐一起，舞姬们纷纷舞动少袖随歌起舞，其妙曼身姿，盈盈步态，很快便捉住了许多许久未曾近过美色军士之心，就着美食好酒，都心花怒放地抚玩起歌舞来。
很快，和着歌舞声，大帐内便传出一阵阵嬉笑之声来，好不热烈……
因是监军身份，侍从引着我到大元帅右下首的座位落了座，才刚座定，大元帅便亲自举杯向我敬酒，我急遽端起侍从才斟满的酒杯，恭敬回敬了一盅，随即两人相视而笑，大元帅做请字状，示意我随心所欲，无需拘谨，我微笑点头致意。
没过多久，陆续有将士主动向我敬酒，我都一一微笑回应，尽量不失了礼节，也许是被现场的气氛给带动了，不免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来，顿时脸颊都红了一圈，好在我平日里酒量还不错，又迥殊注意不贪杯，这才不至于被这群人的人海战术般的敬酒给灌倒。
“大驸马好酒量啊！”
我正喝得面红耳赤的，冷不防这不悦耳的声音传来，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微微瞥了一眼旁边，不知何时，那令人讨厌万分的独孤疑便坐在了那里，正端着酒杯一脸微笑地瞅着我，这是准备向我敬酒吧！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每次看到独孤疑笑，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家伙活得那么虚伪，不觉得累么？
我轻笑一声，先举杯一饮而尽，言道：
“哪里比得上独孤兄啊，何谈酒量，许多事情小弟同兄相比，实在是自叹弗如啊！”
独孤疑知道我又在嘲讽他，只笑不语，也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言道：
“大驸马何必妄自菲薄呢，论起阴谋诡计来，大驸马可不在独孤疑之下啊！”
言毕，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禁哈哈一笑。
我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执着酒杯做出漫不经心的神情，微笑言道：
“独孤兄过奖了，听闻独孤兄这回奋勇杀敌，为国立功，不愧将门之后啊，更兼独孤老将军调度有方，焦土政策，将洛阳围困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相疑很快就能有捷报传来，到时刻一门双杰，高辰定为独孤家上表请功，朝廷届时自有重赏，来，为独孤兄景绣前程，当满饮此杯啊！”
独孤疑听出了我此言的调侃，更听出了我此言有威胁之意，脸上微笑一僵，沉默不语，任由我伸出酒壶将他手中的空杯斟满。
如今大军即将攻克齐都邺城，可围困洛阳几个月之久的独孤輳却早早未能将洛阳城攻克，洛阳如今早已成为一座孤城，既无外援，城内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做困兽之斗，独孤輳几万人马一直未能攻克洛阳，这实在是于理不合，朝廷即使是要追责，也在情理之中了！
独孤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即不动声色，执着酒杯一敬，言道：
“这份请功表高贤弟写定了，那独孤疑便先代家父开过高贤弟了！”
说完，嘴角上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不再多言，微笑着点头转身离来。
我笑着抬头看离来的独孤疑，正惊奇他这回竟然这般简单便放过我，还觉得会被他纠缠许久呢，当一位身形魁梧的大将代替了方才独孤疑所在的位置坐在了我旁边后，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言自语般，道：
“我说呢，有你这尊门神在此，他自然不敢随意找我麻烦了，甚好，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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