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细思量（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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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琢点了点头，错开了半个身子，将舒窈让了出来，道：

“是，官家此刻如何了？”

福全一脸忧惧，低低地道：

“才吃了药躺下，方才平了一阵喘。那帕子里带着血，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多。”

舒窈看了看周围，各个门窗都紧闭着，连帘子都掩的不留一丝缝隙，就道：

“烦劳公公将那窗户打开些个，这样密闭着，没有病也能憋出病来。”

福全看了沈君琢一眼，见他没有异样，就挥了挥手，让底下人来开窗户，自己笑道：

“莫离师长教师果然和宫里那几个太医不一样，他们都是说要关好门窗，以防热邪入体。”

舒窈面上轻笑一下，心知这太监怕是还有些不疑她。不过这也无妨，且先看看病人是要紧，就道：

“还请公公带我出去看看。”

福全点点头，转身轻轻推开门，果然里面比外面还要热，在地心里拢着一个火盆。舒窈看了一眼，经由的时刻就道：

“撤了。”

福全有些犹疑，但照样顺从地让人将火盆搬了出来。

到了昭帝的榻前，侍立在旁的宫女轻手轻脚打开了幔子。

舒窈看过来，明黄的帐子里铺着明黄的被褥，一人躺在里面，极为瘦削，肤色极白，面上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潮红，微翕着嘴，拢着眉头。

这就是昭帝？舒窈心里默默想，就算贵为九五之尊，病了也和普通人一样，什么威仪都荡然无存了。

舒窈隔着帕子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却是一点点汗意都没有。福全在一旁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可要诊脉？”

舒窈点了点头。有人搬来锦凳，拿来脉枕。那龙床极为宽大，福全探着身子轻轻抓过昭帝的一只手，缓缓放在了脉枕上。

舒窈将四指放上来，越探心里越沉，原来这昭帝的身体早已和这大成的山河一般，空有个架子，里面腐朽的成了一地碎屑。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君琢，沈君琢迎上她的视线，不用说话，二人已经互相清楚了。

福全还在旁边低低地问道：

“如何了？”

舒窈收了手，道：

“待我换副药，等官家醒来，就会舒服许多。”

福全连闲点头，出来准备笔墨。沈君琢上前接近舒窈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还能有多少时光？”

舒窈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道：

“至多一个月。”

沈君琢沉吟一下，在昏暗中轻轻拉过舒窈的手，一边往外走来，一边道：

“时光差不多够了。你只需尽量让官家看起来不那么严重就行，能瞒多久是多久。”

舒窈点点头，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门。出门的一瞬间沈君琢摊开了舒窈的手。

笔墨已经备好，舒窈站着写下一张方子。此事本就是辛密，又是沈君琢带过来的人，福全接过方子来看了一眼，和之前的太医开的大有不同，想了想，狠了狠心，安排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偷偷来外面抓药不提。

眼看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将亮不亮，东方受受地泛着青光，沈君琢不能再待下来，又吩咐了舒窈几句不要担心，万事都有他来处理的话，就匆匆往外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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