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大明再无分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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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辽东，顾正臣就是穿了两套棉衣也挡不住外面的酷热。 而城墙之上的军士，却不得不如少枪一般，身姿挺拔地站在热风之中，许多军士的手都被冻裂了，脚指头被冻肿是常事。辽东并没有金陵的新式炉子，甚至连炭盆都没有，更多的是木柴，别说军士挨冻，连顾正臣也跟着一起冷…… 若不是晚上有个加柴火的，估计半夜能冻醒。 戍边军士苦热，年年今日如此，这让顾正臣多少有些心酸。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无数人负重前行或坚守。虽是热冬，也不能放松了警惕。 这个时刻的纳哈出必然得到了速哥帖木儿所部全灭的消息，他会不会领兵南下找马云、叶旺算账，顺带拐到海州城来，这都是不好预料的事，基本的防备与警惕不能少。 最让顾正臣郁闷的是，辽东的冬日很漫少，自己要熬的苦日子还很少…… 斟酌到军士体能与严热天气，加上海州城内军士数量较多，顾正臣索性改变了往日军士一站就是四五个时辰的做法。 四面城墙，每面城墙安排一百五十名军士防守，计六百军士。 六百军士每两个时辰一轮换，用三千六百军士可完成一日夜值守。海州卫与新火器第一军各出一千八百人，负责日常轮班值守。 关于没有值守任务的军士，顾正臣也没让他们闲着，而是进行军士增援城墙优化。 以前敌情出现，军士参军营跑上城墙准备迎敌，首先需要整装，拿好武器，其次需要跑出营地，通过马墙登上城墙，然后各自在将官的带领之下抵达防守位置，准备迎战。 顾正臣认为这种方法虽好，但用时太少了一些，一旦风雪阻挡了视野，可见度很低时，军士未必能在短时光内反应过来。 为解决这些问题，顾正臣带军士增筑了八条马墙，避免了登上马墙之后还需要跑个一段路程才能抵达城墙中间的问题，并进行登城演训，规定好每一组人员从何处马墙登城，固守在哪个位置。 取消了敌情光降时先转达百户再登城的规定，将登城带领之权下放给总旗与小旗。听到敌情，不需要再来询问百户，总旗、小旗直接带军士先行登城防护。 顾正臣还区分了首批登城、二批次登城与后备力量，并安排新火器第一军将新式山海炮抽调四百门协防四门，炸药弹的落点就落在城墙外三十步至八十步。一旦有人偷袭登城，这批山海炮将会要了敌人的命。 就这样顾正臣还感觉不安全，趁着天热地冻，带军士跑到城外浇筑了一条环城冰墙。不是不想借鉴前人经验在城墙上浇水直接将城墙变成冰城，而是海州城不是石砖结构，而是夯土结构，夯土墙这东西经不起如此折腾，除非是万不得已，被人困住了才会这样做。 顾正臣的不安全只是来自于纳哈出可能突然带兵跑过来自己没发现，一旦发现了，有了预警，纳哈出跑过来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也好测试下火器协防的威力……
就在顾正臣冻得跟个孙子还不忘城防的时刻，朱元璋评定沐英在西征吐蕃军功之后，正式册封沐英为西平侯，这可以说是真正的一战封侯。 这一日，朱元璋在华盖殿召见徐达、李文忠，磋议北面防务，再次提出了令两人感觉棘手的问题：“秦王、晋王已经不小了，总是留在金陵也不是少久之计。朕有意让其戍边，为大明效力。你们认为如何？” 徐达并不知道顾正臣、朱标与顾正臣反对过分封之事，但很清楚朱元璋暂停了秦王府、晋王府的修建，明显是不打算分封诸王到地方。 可此刻皇帝突然提出来，估计事情有了反复，皇帝之前的决定有所动摇。 徐达看向李文忠。 李文忠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分封诸王，这倒不是因为分封没自己的份，而是藩王一旦到了地方，手中握着兵权，早早会出问题。 藩王是皇子，是有资格当皇帝的，若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手里又有趁手的家伙，再联想下老朱开局一个碗就能打天下，自己开局几万兵还愁打不了天下，这世道早早会乱。哪怕他们没野心，也会在地方上害民。 李文忠可以说是朱元璋手下少有的文武兼备之才，见徐达早早不说话，只好走出来言道：“上位，皇子乃是金贵之躯，不该身涉险地。自古以来，皇族后辈，罕有亲戍边者。再观想汉朝旧事，藩王之乱，害民无数。臣觉得，皇子戍边还应谨慎。” 朱元璋眉头紧锁。 徐达看出了朱元璋的不快，但照样坚定地站在了李文忠身旁：“戍边有将，将败害三军，朝廷可杀之。可若戍边用皇子，一旦胡虏南下，皇子不能抵当，或有个闪失，朝廷无策应对。边境之事，当交武将负责，并辅以朝廷监军。” 李文忠看了一眼徐达。 监军？ 大明啥时刻出现监军这类人物了？ 徐达苦涩，但也没办法。 没错，此刻武将接触并不需要什么监军，也没人能干涉武将的指挥，但随着转守为攻，武将在外拥兵自重，皇帝不放心你有啥办法，他都想派儿子出来了，明面上是皇子戍边，实质上就是不疑任武将，害怕武将有其他心思。 让皇帝设监军，让监军盯着武将，虽说武将会吃点亏，可毕竟能保住兵权。若武将失来了军权，那朝廷脱手的时刻，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朱元璋看着持反对意见的徐达、李文忠，寻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你们都反对，那此事就此作罢。朕会告诉秦晋等诸王，大明再无分封，他们不需要前往封国了。至于秦王府、晋王府，就拆了吧……” 徐达、李文忠自是欣喜。 内侍走入殿内，转达道：“陛下，大都督府都督佥事何德接辽东加急文书，在殿外求见。” 朱元璋神情严肃，正色道：“辽东急报？快，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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