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秋风肃杀，严冬将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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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 胡惟庸看着一封又一封弹劾顾正臣的文书送来，眉头紧锁。 中丞涂节走至胡惟庸桌案前，见左右无人，便轻声道：“胡相为何忧愁，顾正臣这等人早早要除掉，早脱手好过晚脱手。若再给他几年，翅膀硬了，胡相就是想动他都难。” 胡惟庸将文书合起来，看着涂节，耽忧地说道：“陛下可没将顾正臣当外臣，而是当子侄对待。此刻内外官员齐声诛讨，岂不是让陛下为难。一旦陛下暴脾气上来，我们谁能消受得了？” 涂节沉默了下，严肃地说：“正因为陛下将其当子侄，更不能容他！须知，子侄是亲人，大臣是外人。胡相也不想有朝一日被人取而代之吧？” 胡惟庸眉头一动，轻轻呵了两声：“你也太高看此人了吧？” 涂节微微摇头：“一年知县，一年知府，照样个县男，卫指挥使，这些朝廷上下哪位官员可以做到？况且此人在野廷并无淮西、浙东靠山，反而更容易得陛下器重与疑任！假以时日，定会威胁胡相！” 胡惟庸沉默了。 不得不说，顾正臣的崛起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了令人难以置疑的地步，这与他的能力有关，但更多是皇帝疑任与支持的结果。 很明显，皇帝有意选拔新人来改变浙东、淮西主导的朝堂。 事实上胡惟庸也可以感觉得到，朝廷之上官员走马观花，尚书说换就换，谁走就走，更不要说其他官员，皇帝这样做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因为官员出了问题，而是因为皇帝想要改变朝堂格局。 可换来换来，朝堂照样谁人朝堂，并没有显着改变。 但胡惟庸也清楚，试探的改变未必会继续太久，皇帝说不得已经在谋划更猛烈的改变，浙东不会是赢家，淮西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而这个改变，必然需要一个人来实现，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年轻有为、身负重任、屡屡建功的顾正臣！ 所以，这个人不能留！ 胡惟庸下定了决心，对涂节道：“西风刚起，还不够烈啊。” 涂节笑了：“秋风肃杀，严冬将至。” 胡惟庸抬了抬手，让涂节当心处事。 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徐达、李文忠这些与顾正臣有些关系的勋贵不在金陵，朱标带着一干兄弟来了中都，一个沐英还不足以左右局势。 朱元璋在野堂之上，面对弹劾顾正臣的官员，威严地喊道：“陈宁与韩宜可尚未调查出个结果，你们就如此火急弹劾，可有实凭实证？” 吏部侍郎张度走了出来，正色道：“陛下，顾正臣擅权专断，不顾朝廷规制，肆意杀戮官员与百姓！福建官员上奏，其在夏日两个月之内，杀了三个吏员，两个大户！” “臣觉得，顾正臣在上任泉州知府初期杀人是为了平息地方百姓众怒，安稳地方，情有可原。然其杀心已起，罔顾礼制律令，但有不合、不顺，动辄杀人，不将刑部、陛下放在眼中，实该治其罪！” 工部侍郎孙敏走出来支持张度：“陛下曾申饬我等，唯直言进谏，方可朝堂清明。且不说顾正臣是否贪污，但纵观其行径，手段粗暴，治理地方唯杀一途！其私心甚重，意在独揽一方，充当封疆大吏，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
户部侍郎栗恕陈言道：“陛下命顾正臣开海，然其只顾着开海与商，为商人打开方便之门，以百姓为商人之奴仆，搬运货物，挥汗如雨。泉州府百姓更是旷费生产，不务农耕，一心想要经商出海谋利！臣觉得，此举将损泉州府基础，一旦百姓遭灾受害，顾正臣便是不可饶恕之罪臣！” 一个个官员站出来，直言顾正臣诸多问题。 朱元璋脸色阴沉，看着这群官员似是而非的弹劾。 说顾正臣滥杀无辜，可每一个逝世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甚至顾正臣还手下留情没牵连其家眷！ 说顾正臣私心太重，只为自己，可顾正臣没从地方上捞一文钱，为了百姓跑到堤坝上差点被吹走淹逝世！ 说顾正臣开海之下百姓不事生产，都跑来给商人搬货？看看泉州府增加的田亩数量，其福州府增加的都多，看看其夏税数目，较之来年增加了近六成之多！来年是府衙代为缴纳，但本年夏税是实打实的百姓缴税！ 这群官员为了毁掉顾正臣，将一点小事放大，说成是“岌岌可危”的大事！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群臣，问道：“还有人进言吗？” 大都督府佥都督开成走了出来，大声喊道：“陛下，臣弹劾顾正臣，统揽泉州府民政与军政，民政之上专断专行，军政之中更是一言定夺，如今其又握着一部分水师，控制着泉州港，一旦有二心，必成大害！当收其军权，削其官职，以保泉州府太平！” 朱元璋眼神一热。 好一次弹劾风波，地方官，朝堂官参与出去不说，连大都督府的人也参与了出去！ 如此来势汹汹，也就只有当年的李善少有过这等待遇！ 朱元璋站了起来，连连点头，声音冰冷：“既然如此，那就革来顾正臣泉州知府一职，由刑部、御史台派人调查顾正臣之罪责！命聂原济暂领知府印！如此，诸位满意否？” 开成很想说话，可看到了朱元璋几如要杀人的目光，连闲低下头。 其他官员见皇帝已做出定夺，也不再说话。 朝会散来。 涂节到了中书省，对胡惟庸一顿庆贺：“顾正臣终于失势，陛下对其也有了不疑任，将其知府摘了，甚至还责令刑部、御史台联合调查其罪责。将其彻底捏逝世，只是时光问题。” 胡惟庸思索了会，摇了摇头，对涂节道：“就怕不会如此顺利，其他知府被撤来官职便是平民百姓，可他被撤来知府，身上的官职还多着呢，陛下可没撤了其所有官职。” 涂节不觉得然：“刑部、御史台选派什么人手来调查，还不是胡相说了算？场面地步在胡相的掌握之中，到时刻弄出个罪名来，不说要了他的命，送他回藤县种地来照样不成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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