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我有海货，你有钱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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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热门辅臣第五百零三章我有海货，你有钱粮杭州府。 陆氏粮铺后院，二十出头的店主陆玉宝拨动着算盘，厘算着账目。 掌柜王贺、柴秋、黄岩等垂手而立，还有几个伙计走进走出，将账册一一送至桌案。 陆玉宝算了良久，将最后一本账册算完之后，收反击指，看了看算盘，抬起头道：“来年一年里，王贺主管的丝绸铺子生意最是红火，纯利有两千二百五十八两余。柴秋负责的酒楼买卖也不错，抛开那些官吏赊欠不还的账目，另有一千八百两纯利。倒是黄岩老掌柜，粮铺得利五百余两，这很不对啊，得利是不是太多了？” 黄岩连闲表明：“少店主，来年粮铺之所以盈利不少，是因为姑苏府遭了灾，咱这里送来不少粮过来，姑苏府衙走高价收下，这才有了盈利。” 陆玉宝想了起来，点头道：“老爷子说过，陆家生意里，粮铺只能赔钱，不能赚钱。所有粮食一律以平价售出，不得加价伤民。本年竟多出五百余两纯利，老爷子知道之后定会大发雷霆。这样吧，用这五百两银购置一批粮食，于南门外设粥棚。” 陆家做买卖，重民心，重名声。 得利需让民。 这也是陆家在这杭州府站稳脚跟的秘诀所在。 一个伙计匆匆走了出去，行礼之后，递上一张纸片：“少店主，你看。” 陆玉宝接过纸片，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掌柜黄岩凑上前看了看，也不由地惊奇起来，念道：“我有海货南面而来，你有钱粮否？这，这是什么？” 陆玉宝也看向伙计。 伙计连闲说：“不久之前，有人在给店铺塞这种纸片，好像这条街店铺里都收到了这纸片。” 陆玉宝盯着纸片，翻过来看了看，又捏了捏纸张，皱眉道：“这纸张颜色浅黄，质地偏硬，是生料竹纸，说是从南面来的倒也无有不可。可这如此张扬的海货，倒是匪夷所思……” 黄岩点了点头：“的确，朝廷这些年禁海，海货少少出此刻市面之上，纵是有海货，也只能在金陵、市舶司所在之地自海外使臣手中弄来一点。再有就是安南、暹罗等地从陆上偷偷运至大明，当心翼翼发卖，不敢声张。” 王贺疑惑不已：“可这人行事如此张扬，难道不怕官府找其麻烦？” 柴秋想了想，对陆玉宝道：“少店主，且不说此人身份来历，我们只需问一句，他手中有没有海货！” 陆玉宝捏着纸片，重重点头，说了几句之后，匆匆离开，返回陆家，找到爷爷陆秦，将纸片递了过来。 陆秦已过花甲之年，好在身体还算健朗，只是脸上的皱纹难掩岁月的刀割。 “海货？” 陆秦眉头微动，思索了会，对陆玉宝道：“你怎么看？” 陆玉宝正色道：“爷爷，我返来路上，见王、张、陈、李、钱等几家派出了伙计正在核实消息，一旦消息坐实，很可能会下手。海货紧俏，这些年来一直少有，若当真有一批海货出此刻杭州府，那我们应该出手。” 陆秦盯着纸片，沉声道：“你在意的是海货，我更在意此人是谁。闹出如此大阵仗，府衙不可能听不到消息。一旦查明海货是私自下海而来，那这群人便是重罪，最轻都要发配充军。” 陆玉宝也有这种耽忧：“虽是如此，但我们只求货，不问来路。何况如此机会不可错过，不说其他，就说咱家那羊肉，膻得还能吃吗？爷爷和父亲往年可是最喜欢吃羊肉，可这几年……” 陆秦暗暗叹息。 没有香料，好多食材根本就做不出来谁人味道，别说羊肉，就是猪肉也不得劲。 元廷时重海，四方商人往来不停，香料虽贵可陆家照样吃得起。但此刻，陆家有钱也买不到货。 朝廷禁绝人下海，那些市舶司成为了专门接待使臣的地方，不走商船。 陆秦盘算了下，点了头：“留意下消息吧，若是真的，那你就来看看，不过需要先查明其身份，确保货源没问题。孩子，不问来路的货，不是货物的货，而是灾祸的祸。凡事不可只图利，也需讲个正当，问心无愧。” 陆玉宝行礼离开。 钱家。 殷商钱绍拍了拍肚皮，对掌柜钱安道：“打探清楚了？” 钱安重重点头：“大店主，打探清楚了。那发纸片的人找到了，据他说，十一日，也就是明日，将会有八艘船只停靠杭州湾钱塘码头，船上不只有香料，还有黑木、沉香、宝石、珊瑚、象牙……” “几艘？” 钱绍站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艘！” “八艘？该不会是小小的蚱蜢舟吧？” “这个，还不清楚。” 钱绍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回头问：“他们是谁，问清楚身份了吗？”
钱安摇头：“并不清楚其身份，但其自述从泉州府而来。” “泉州府？” 钱绍眉头紧锁，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说的是谁人泉州府？” 钱安语塞。 难道大明还有第二个泉州府？ 钱绍想不通为什么。 顾正臣在杭州府是有些名气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顾正臣在泉州府大开杀戒，而是因为句容纺织产业越做越大，竟隐隐抢了姑苏府风头。 钱家处置的是棉布生意，这些年来始终从姑苏府进货。可后来听闻句容棉布价更低，钱绍派掌柜走了一遭之后，便多了一条货源。 若是句容纺织大院能大批订货，钱家肯定会将货源改为句容。只可惜句容纺织大院吃不下来太多订货，钱家也只拿到了一年四千匹棉布的收购契约。 钱绍清楚，句容纺织能在短短两年内打出名堂，背后之人便是当时的句容知县顾正臣！后来顾正臣被调到泉州当知府，雷厉风行，一杀百余人，听说泉州府的官吏都快被他杀光了……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从泉州府逃出来的商人吧？” 钱绍想起顾正臣的强势，那里的商人估计也害怕了。 钱安摇了摇头：“老爷，商人也不敢走海吧……” 钱绍恍然。 是啊，商人逃命，不是送命。 这从泉州府一路向北抵达杭州湾，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水师盘查。若他们是商人的话，应该到不了这里就被抓了。 “明日来看看！” 钱绍想不通，索性不再苦恼。 翌日清晨，钱塘码头。 人影绰绰，不少商人带着掌柜、伙计纷纷赶早过来，翘首以盼，等待着海货船只的到来。 陆玉宝看到了钱绍、李名、陈蜀、张行顺等人，杭州府不少大户、殷商都来了，一些小户也跟着凑了热烈。 太阳出来了，不见船只来。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船来，一些人骂骂咧咧，还说这是骗人的把戏，一张纸片骗半个杭州府。 可骂人归骂人，并没有几个人离开。 就在日上三竿，陈玉宝都感觉饿肚子的时刻，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快看，那是什么？” 远处，一艘艘船只缓缓而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蚱蜢舟，也不是什么黑篷船，而是令人震惊的大福船！ “那不是水师的船吗？” 陆玉宝脸色有些难看。 掌柜王贺低声道：“该不会是水师听到动静，前来抓人来了吧。少店主，我们要不要返来？” 陆玉宝摇了摇头：“站在码头看风光可没错，抓人也抓不到我们身上。” 水师船只的出现让不少人震惊，不清楚这群人为何出此刻此处。 随着船只越来越近，码头上的众人不由得向后退。 近看大福船，依旧有些气魄逼人。 虽说大福船是海船，但钱江码头水相对较深，加上江阔，又是主要水道，走海船并没有问题。 大福船落帆抛锚。 顾正臣站在船舷侧看着黑泱泱的众人，嘴角一笑，对张赫、萧成等人说：“看吧，商人不可能对海货无动于衷，这里面的利可不在少数。” 张赫犹豫了下，问道：“我们在这里售卖海外货物，会不会有麻烦？” 萧成咧了咧嘴：“麻烦已经来了。” 张赫顺着萧成的目光看来，只见一批衙役推开人群，走至码头。为首之人四十余岁，清癯且威严，少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身着官服，官服之上的补子竟是一只云雁！ “杭州知府刘文，敢问来者何人？” 刘文声音洪亮。 张赫、储兴等人向后退，只留下了顾正臣一个人站在船舷侧与刘文对视着，顾正臣伸出手，手中翻动着一枚铜钱，回应道：“刘知府来得正好，可将税课司的人也带来了，今日杭州府可以纳不少商税，不走三十抽一，走十五抽一，如何？” 刘文脸色阴沉，喊道：“是你要在是杭州府贩卖海货？” “没错，是我。” 顾正臣坦然启认。 刘文凝眸，咬牙道：“身为水师之人，竟敢公然售卖海货，我看你们是假公济私！怎么，海寇海贼杀绝了，朝廷允许你们出海购置货物了？今日若不说清楚，张某定上书告知朝廷，治罪于你等！” 顾正臣挠了挠下巴，俯视着刘文，然后将目光看向一众商人，喊道：“我有海货，你们有钱粮，都准备好做买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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