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渔翁断杆，渔翁自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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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热门辅臣第四百六十一章渔翁断杆，渔翁自白顾正臣走了。 卜算子出来没多久又回到厅堂，低沉着嗓音：“父亲，卜秀被抓走了。” 卜寿坐在椅子里，浑身的力气如同被人抽空，软绵绵的身体里只剩下了沮丧与颓废。 多年经营织出的一张大网，几年来，没有谁能挣脱网的约束。 泉州府，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可顾正臣一来，以强横姿态在这张网上划出了一道骇人的口子，卜家一次次试图修补，明显看到了修补成功的希望，一切都将重新回到最初的道路之上。可谁成想，再多的努力，也终告以失败。 顾正臣没有勒紧绳将那些人扼杀，而是选择使用了屠刀，将一颗颗脑袋砍落。 此刻，他似乎挥累了屠刀，伸手抓住了绳结，准备一点点勒逝世卜家！ 卜秀被抓，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卜中生看着不久前还镇定自若，冷静应对的父亲，眼下也有些畏惧与颤抖，更不知如何应对，惶恐中说：“父亲，我们此刻就撤吧，赶紧走，顾知府定拦不住我们。” 卜算子摇了摇头，咬牙说：“天色已晚，城门这个时刻应该关了，我们如何离开？周渊、蔡业逝世了，府衙尽在顾正臣掌握之中，城门守备没有谁会听我们的话，这个时刻来叫门，定会惊动顾正臣与泉州卫，我们还没走远，便会被追上。” 卜中生着急起来，喊道：“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卜算子刚想说话，卜寿抬起手，拍了拍椅子把手，张开有些干裂的唇：“天还塌不下来！卜秀早就做好了这一日的准备，他会抗下所有，此刻我们需要做三件事。” “父亲请讲。” 卜中生、卜算子齐声。 卜寿抓起拐杖，颤颤巍巍起身，推开了想要扶持自己的卜中生：“第一件事，市舶司那条线绝不能出问题，告诉提举魏洪，他若肯帮我们，卜家一半财富都是他的！” 卜中生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代价着实有些高。 不过生逝世关头，财富已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人，只要人在，异日定能东山再起。 卜算子有些耽忧：“父亲，顾知府既然查到了丝绸，拿到了胡本末当年的账册，怀疑到市舶司身上是早早的事。魏洪知道吴康、秦疑等人被砍了脑袋，这个关头，他未必会出逝世力帮我们。” 卜寿呵了声：“魏洪很是贪婪好色，他一定会帮我们。中生，这件事你来做。” 卜算子眉头一皱。 观刑之后，父亲不是交给自己来运作这件事，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选择交给大哥？ 卜寿暼了一眼卜算子，继续说：“这第二件事，便是渔翁。渔翁原本是我们留在暗处的一条线，此刻陆氏兄弟已不可疑，渔翁很可能已经暴露。所以渔翁知道的事，我们必须处理洁净，该烧毁的烧毁，不得留下任何证据。” 卜中生、卜算子连连点头。 陆判与陆倡受命来解决张九经，返来之后说完成了。结果张九经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成了顾正臣的人，而陆氏兄弟在这段时光消散了，很明显，这两个人落入了顾正臣手中。 已不可疑，不可用。 可怜卜家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派了陆氏兄弟来洛阳镇找渔翁。 卜寿走至门口，看着夜幕星辰，面色凝重地说：“这第三件事，便是让高晖尽早赶返来。靖海侯吴祯不是他爹，逝世了不来吊唁只是失礼，可以找无数理由推脱。老亲家有难，他不能不返来挡一挡。” 卜中生、卜算子对视了一眼。 可不是，怎么说两家也有着姻亲关系，娘家人被顾正臣欺负了，你高晖再不来，你儿媳妇就没爹，没爷爷了。 卜中生离开，来安排各类事。 卜算子走至卜寿身旁，低声问：“父亲，泉州市舶司那里不是交我负责，为何又换了大哥？” 卜寿转过身，看着卜算子，严肃地说：“市舶司那里能不能走得了，我并不敢确定。你知道顾正臣的手段层出不穷，此人到底有多少能耐我们摸不清楚。水师储兴赞助顾正臣剿海寇，帮着顾正臣杀人，自然也能帮着他控制市舶司与一应船只！” 卜算子心头一颤，火急地说：“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大哥来市舶司……” 卜寿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如果顾正臣盯着市舶司的话，我们只能如他所愿！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离开。” “父亲是何意？” “何意，你应该清楚。当年蒲氏分家，今日也一样。我老了，一把年纪，逃出来又能活多少年？至于你大哥，他虽有些能力，可终究不够灵光，成不了大事。你是卜家中最有智慧的，带上你的妻小，准备从陆路南下吧，明日一早就走。”
卜算子看着沧桑的父亲，泣不成声：“当真到了这一步吗？” 卜寿呵呵笑了笑，抬手擦来卜算子脸上的泪：“此刻想想，终究照样我野心太大，害了你们。来吧，告诉卜殷，想爷爷的时刻就看看大海，海面上的帆——是我的魂……” 我的魂，在海上。 我也将逝世于海上。 洛阳镇。 码头上停泊着十几艘小船，在一艘小船的船头，端坐着一位蓑笠翁，安静地拿着鱼竿，看着夜色出神。 脚步声接近，踩踏码头木板的声音吵乱了河水。 陆判、陆倡对视一眼，上了小船。 陆倡看着渔翁，沉声道：“吴康、秦疑被顾正臣杀了，卜家很可能有危险。昌元老人发了话，希望渔翁再次出手，故技重施，将顾正臣调出晋江城。” 渔翁侧头看了看陆氏兄弟：“故技重施？昌元老人还真是鄙视了顾正臣。只一次动作，顾正臣就怀疑到了我身上，话里话外敲打，再来一次，我怕是自身难保。” 陆判呵了声：“覆巢之下无完卵。” 渔翁沉默了。 船已至深海，一眼无岸。此刻船要沉，的确没人能活。 “双溪口，林琢的孙女林诚意，杀了她顾正臣会离开晋江城。” 渔翁起身，收起鱼竿，双手抓住，抬腿，将鱼竿猛地撞在腿骨上。 咔嚓！ 鱼竿断成两截。 渔翁踢翻鱼篓，里面的鱼钻入河水之中：“事了之后，告诉昌元老人，鱼竿断了，从今以后再无渔翁。” 陆氏兄弟看到这一幕，转身离开。 渔翁抬手，将鱼竿拾到河中。 上岸。 渔翁陡然停下脚步，凝眸盯着不远处的竹林，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喊道：“是谁？” 莲步轻盈。 一袭黑衣，踏风而至。 “李叔，几日不见，还好吗？” “严桑桑，你不是在双溪口，为何会？” 严桑桑看着眼前的渔翁，微微摇头：“真不希望是你。” 李宗风抬手摘下蓑笠，蓑笠挂在后背之上，看着严桑桑道：“我不过是出来走走，散散心，天色已晚，你为何会在此处？” 严桑桑指了指船与洛阳河：“顾正臣离开洛阳镇之前，说你喜欢钓鱼，让我暗中跟着你进修进修如何钓鱼。所以，你在钓鱼，我在进修如何钓鱼。” 李宗风神情凛然，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想钓鱼，大可出来一起探讨，藏在暗处不合适吧？” 严桑桑摇了摇头，问道：“李叔不也喜欢夜里钓鱼，何曾白日垂钓？你喜欢躲在暗夜里，我喜欢躲在竹林里，彼此彼此。” 李宗风看着走过来的严桑桑，右手探向身后。..m 严桑桑盯着李宗风，目光清冷：“我奉劝你不要有其他心思，我也不想伤害你。顾正臣要见你，不要让我难做。” 李宗风嘴角微动：“来见顾正臣？此刻还不是时刻吧。严桑桑，林诚意有危险，你若想为顾正臣处事，至多先护林诚意周全再说。” 严桑桑停下脚步，缓缓抽出宝剑，将剑鞘插在地上：“我为何要担心林诚意，陆氏兄弟又不会真的来双溪口。李叔，趁着我还能抑制住杀心，你最好是跟我走，一旦脱手，为了林琢、林诚意，我很可能会下杀手。” “好大的口气！” 李宗风手腕一动，从后腰处摘一把小巧的弩，对准了严桑桑：“在如此近的距离，你挡不住弩箭！” 严桑桑看着李宗风将弩的卡条取下，一根锋铓的铁箭在星光下有光。 李宗风压低了弩箭，犹豫了下，叹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这世道好人难做。严桑桑，你走吧，我与你并无仇怨。” 严桑桑摇了摇头：“若我走了，你会拿着这弩箭对准顾正臣。” 李宗风淡然一笑：“你想多了，即使面对顾正臣，我也不会对他出手。我与他只是立场不同，苦衷不同，但还有一个共性。” “什么？” “让百姓过好日子！” “什么？” 严桑桑有些惊奇。 李宗风呵呵一笑：“难道你没发现，洛阳镇的百姓比惠安县、晋江县的百姓的日子好不少吗？这里没有苛捐杂税，没有黑七八糟的徭役。你不会觉得这是府衙、县衙忘记了洛阳镇吧？顾正臣以官治一府之地，我李宗风没有官身，只能以布衣之身治这寸土小镇。” “说到底，他是知府，不需要看那么多人的脸色，不需要委曲求全，更不需要投效其他人。而我不能，为了这里的百姓，我出卖了尊严，成了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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