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消息传，民心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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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热门辅臣第四百零一章消息传，民心动知府没有权限任免府衙官员，但有权限任免府衙的吏员与杂役。 吴康、唐贤等人掌控府衙，靠的是什么？ 除了手中的权印与头顶的黑纱，不就是靠着一群胥吏、杂役为所欲为，胡作非为？ 顾正臣贴出招募告示，打的就是吴康、唐贤等人的腿，没了这些腿，他们想要作恶，至多需要自己来跑腿，这样一来破绽多不说，还未必能跑得出来。 吏员并不是不可代替，地方上的里少、甲少也是老油条，深谙地方上的事，取代一批吏员办差完全可行。 至于杂役，只要听得懂话，准确无误地执行命令就行，不需要什么府学学历。当然，照样需要有把力气，估计府衙少不了打板子的差事。 烧酒巷，大碗酒楼。 掌柜林弗翻看着账册，柜台上的算盘都懒得动一动，这点数目，用不着算盘，看几眼就知道多凄惶。 这晋江城一日比一日落魄了。 想想元朝时，泉州港可是最繁荣的港口，无数商人汇聚在这里，无数船只从这里出航又回到这里，满载丝绸、瓷器、茶叶和酒具出航，来这里的客人还讲述着海上的故事，临走之前都要搬空酒窖，还嚷嚷着要留一些好酒等他们归航。 林弗哀叹，那时刻自己还年轻，十几岁的小伙子，可这一转眼，元朝没了，明朝建立了，原觉得泉州港的热烈还会继续，晋江城里依旧有大海的传说。 只是，朝廷禁了海，禁绝远航这也就罢了，竟然连渔民都禁绝出海。 靠海不吃海，这晋江城还怎么活？ 林弗很想问问大明皇帝，金陵靠少江吃不吃少江，走不走船，打不打鱼，为何非要如此对待泉州港，一年到头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小船的使臣，带来的那点货物还不够塞牙缝，一些货物还得送到金陵来…… 没有商人，没有远航的船，晋江城也好，泉州港也好，不逝世也没了生机。 这酒楼，靠的就是海客。 此刻海客没了，酒楼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加上府衙的那群杀千刀的，动辄就让课税司的人来收税，以前一个月收一次，此刻一个月收四次。 成本要吃光了，这大碗酒楼也该关门了。 林弗听到门外很是热烈，对瞌睡的两个伙计喊道：“林大、林六，你们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 林大听闻刚起身，就看到熟客王降等四五人走了出去。 王降不等林大招呼，便冲着林弗喊道：“老佛，把你这最好的酒拿出来，今儿大喜的日子，老子舍了血本也要喝个痛快！” 林弗不喜欢别人喊自己“老佛”，可没办法，这群人都是街坊邻居：“我说王降，什么大喜的日子，你闺女嫁出来了，照样你婆娘原谅你翻墙找寡妇了？” 王降呸道：“废话，老子找个寡妇那也是救人，要不是咱那点粮接济，王寡妇和她那两个崽子早饿逝世了。婆娘知道了还夸咱是好人，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赶紧的，上最好的酒，弄最好的菜！” 林弗安排林大来告诉灶房准备，待王降等人落座，亲自上前问：“这两三年，少见你们一起来这大碗酒楼，偶尔来一趟，还都是外带回家喝上两口，今日这是咋了，竟一同过来，难道你们知道大碗酒楼就关张，特地来喝最后一顿？” “啥，你要把这大碗酒楼关张了？” 王降愣了下，当即愤怒起来：“我说老佛，这可是你爹的命根子，你要是敢关了，他岂不是立马来找佛祖诉苦来，如此不孝的事可不敢做，被人戳脊梁骨怎么行！” 林弗无奈：“生意难做。” 一旁的王七斤拉着王降，对林弗说：“这大碗酒楼恐怕还关不了，你看。” 林弗顺着王七斤的目光看向，只见门口又来了一波人，叫嚷着：“老佛，赶紧的，好酒好菜上来，今儿大喜的日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弗有些迷瞪。 往日里这个时辰能有三个酒客就不错了，怎么今日竟有十几人之多，还有酒客在来。 人越来越多，原本空荡荡的大碗酒楼很快便坐满了人。 伙计林大、林六搬酒累得满头大汗，这一会，赶上半个多月搬的酒了，灶房准备的菜不够，只好临时来买。 这左右耽误着，酒客们反而并不介意，一个个有滋有味地热烈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听看向王降。 王降抱着酒坛子就满了两大碗酒，然后端起一碗酒递给林弗，咧嘴道：“亏了你照样酒楼掌柜，这点消息都不知，你可知道晋江来了个姓顾的新知府？” 林弗点头，推脱不接：“如此大的事自是知道，只是这和我们有何关系？”
不管是谁当知府，府衙该拿的钱没少要一文，课税司该来的时刻一样蛮横得很。换谁来当知府，对自己这种小民来说，实在没半点影响。 王降将酒碗再次递给林弗：“这碗酒是咱请你喝的，今日，就在今日，府衙的杨百举杨通判因强行占据他人房屋罪，被顾知府赏了八十杖，你猜怎么着，这家伙竟然没抗住逝世了，哈哈！” “逝世，逝世了？” 林弗震惊不已。 一旁的酒客李溪站出来喊道：“没错，被知府活活打逝世的，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爽快啊，老子搁这晋江城活了三十六年，第一次如此痛快！” “你娶婆娘的时刻不痛快，嗷嗷叫了半夜，吵逝众人了。” “我来，王大个，老子娶婆娘叫半夜，你呢，隔三差五就鬼哭狼嗥，还让不让人睡了？” “几位，说杨通判被打逝世呢，和婆娘什么关系……” 林弗最头疼的就是这群酒客，说话十句准离不开婆娘。 王降拉着林弗坐了下来：“顾知府将杨通判给打逝世了，许多人亲眼所见，连杨通判的家宅都给抄了，那宅院还给了周洪来、黄二等人，听说案件查清楚了之后还给赔偿。你是不知道，那顾知府虽然年纪轻轻，可手段是着实厉害，说打板子谁人狠，连吴同知亲自出面都没拦住。” “吴同知也在？” 林弗更是震惊。 王降点了点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哈着酒气：“老佛，不是我说，晋江城很可能要变天了。顾知府发了话，明日起府衙放告，甚至没状纸也能来告状。你家老迈不是被课税司的打断了一条腿，让我说，这状能告！只要府衙将课税司的人办了，你这酒楼多少也能撑到林老爷子走了不是。” 林弗神情有些痛苦，少子原本是要接管酒楼的，可惜课税司频频要钱，少子生性强硬起了冲突，被人用棍子打断了一条腿，如今成了个瘸子。 只是商人什么时刻敢与官府斗了，告状，呵，想想就知道告不赢。一旦到了府衙里面，说不得还会被人说成诬告，不花一笔财帛别想全身而退。 “算了吧。” 林弗并不相疑顾正臣真正可觉得民做主，虽说打逝世杨百举的确证实了他与其他知府不一样，与杨百举非同党。 王降见林弗心有顾虑，笑道：“你也别急着罢了，明日府衙放告，你亲自来看看知府大人如何审案，倘若他当真为民做主，是非曲直判个清楚清楚，你再来状告也不早。若只是做做样子，糊涂判案，那咱不理会便是。” 林弗想想也有道理，见其他酒客招呼，便对王降点了点头，然后走过来招待。 南城，打铁巷。 铁匠铺子掩着门，挂了打烊的招牌。 后院，浓郁的汤药味。 黄斐拿起一根针，戳破手掌上的血泡，将里面的血水挤出来，看着原本鼓着的皮塌在掌心，握了握拳又舒展开，将针插在线团上，拿起木棍将砂锅里的中药搅动了下，又盖了起来。 待煮好之后，分好药，端至床边，看着面容苍白，中风在床的父亲黄剪刀，黄斐勉强笑了笑说：“药还有点热，儿子先给你擦擦身体吧。” 黄剪刀闭上眼，轻声说：“家里没钱了，你打哪里弄来的药。咱们虽是穷人，可不能偷摸拐骗。” 黄斐张开双手：“打铁照样能赚几个钱，儿子虽然没跟爹打过铁，但毕竟看了好多年，总照样会点。放心吧，这药是用菜刀抵出来的。大夫说了，爹只是轻微中风，休养三个月便会好起来。你也是，衙役白拿菜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必与他们置气。” 黄剪刀哀叹道：“你看中了对门许屠夫家的女儿，爹总要给你存点聘礼钱，往日里衙役带走一把菜刀咱也就认了，可这次竟要带走七把，咱要卖多久才能赚返来，这群人，太过分了。” 黄斐给父亲擦拭好身体之后，喂了汤药，感慨了句：“搁下书拿起锤才发现，这些年爹过得并不容易。” “斐哥哥。” 轻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黄剪刀嘴角动了动：“来吧，这会用不着你伺候。” 黄斐想了想，走出门来，看着准备翻墙而入的许翠，咳了声：“门没锁，翻墙就不用了吧。” 许翠是个屠夫的女儿，大大咧咧惯了，见黄斐出来，从不高的院墙上跳了下来，拍了鼓掌说：“你不是缺钱吗？又不要我家的钱，此刻衙门正在招书吏和杂役，一个月两三贯钱，足够给黄叔叔看病了。” 黄斐摇了摇头，苦涩不已：“翠丫头，衙门再缺书吏、杂役，也不用招，两三贯钱，这也就是骗人的把戏，两三袋米都没有，一个月只有一袋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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