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三问，纳下师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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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热门辅臣第三百八十六章三问，纳下师爷民间有人仗义疏财，但这类人多数情况下只是结交一些是非两道的人，像李宗风这种接近穷困百姓的只是少数。 顾正臣敬仰这样的人，至多他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了平稳的日子。 遮风挡雨。 兴许是曾经的磨难，兴许是共同迁移的命运，让这里的人更为联结、互助。 客栈。 萧成看着安排伙计送来酒菜的顾正臣，一头雾水：“你饿了？” 顾正臣笑道：“不是我饿了，而是有人要来，总不能什么都禁绝备。” 萧成不明所以。 顾正臣安静地等待着，直至半个时辰之后，房门外传来了动静。..m “李启义深夜拜会张师长教师，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声音传入房内。 萧成敬仰地看了一眼顾正臣，起身开了门。 李启义背着个包裹走入房内，见桌子有酒菜，而顾正臣端坐在那里，不由笑道：“你知我会来？” 顾正臣微微点头：“你不知我明日几时离开，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想来你不会错过，请坐吧，少歌兄。” 李启义坦然坐下，认真地问：“张三，是你的真名吗？” 顾正臣微微摇头，启认道：“不是。” 李启义将包裹搁下，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帮我拿到沉船案的卷宗，助我找出戕害我妻子的真凶，我李启义愿将命交给你，自此之后，我是你的人，哪怕你让我来逝世，我也不会犹豫！” 顾正臣凝眸：“你与你妻子的豪情……” “我们是青梅竹马，她居江南，我居江北，虽有江水相隔，却早就相识。她被人戕害，而真凶却清闲在外，我逝世不瞑目！” 李启义满怀痛恨。 顾正臣深深看着李启义，认真地说：“三个问题，只要你的答复让我满意，沉船案的卷宗，我亲手交给你。” 李启义激动地站了起来：“当真？” 顾正臣重重点头。 李启义紧握着拳头，只要看过卷宗，自己定能找出其中的破绽，到时刻便可翻案，倒逼官府重审此案，索拿真凶！ “说吧，什么问题。” 李启义平复了下情绪。 顾正臣端起酒杯，吹了吹酒水，看着里面的残渣说：“孟子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面对大是大非时，你会舍生取义吗？” 李启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考验人道的问题！ 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熟读过孟子的这番话，可在历史少河中，真正做到舍生而取义的人并不多！除了杨业、文天祥外，谁还能说出五个名字？ 说容易，做实难。 李启义坚定地说：“在沉船案之前，我怕逝世。沉船案之后，我已不畏逝世。我愿舍命，取大义而逝世。” 顾正臣盯着李启义，没有在他的目光中发现半点虚伪，点了点头：“皇帝下旨禁百姓出海，你认为皇帝错了没有？” 李启义打了个发抖，惊奇地看着顾正臣：“皇帝不能有错，也不可能犯错。” “那你是认为禁绝百姓出海是对的？” 顾正臣目光变得锐利。 李启义语塞，犹豫了下说：“禁绝百姓出海，甚至不让百姓打海里的鱼，许多原本靠海为生的百姓没了生计，他们又缺乏其他手艺，不会耕作，不会石雕，每年还要负担两税、徭役等，这些人生活得并不好。” 顾正臣摇了摇头：“我不问其他，告诉我，皇帝错了没有？” 李启义不知道如何答复。 很明显，皇帝错了。泉州许多渔民本就该生活在海上，他们属于大海，撒网捕鱼，满载丰收而归，这才是他们该有的生活，而不是锄头挥不好，镰刀不会用，农时不记得，就连如何打稻谷都不清楚…… 可，谁敢说皇帝错？ 天子无错，哪怕他错得再离谱，也不能说他错了。 要知道皇帝是君父，也就是皇帝爹，哪里有当儿子说老爹错了的？ 自己反驳下老爹，挨一巴掌。 若说一句皇帝错了，还不得挨一刀？ 顾正臣并没有催促，这个问题对正大，坚持自己意见的人来说，是很致命的，明显知道皇帝错了，却不能说错，那到底是错照样没错？ 皇帝不是薛定谔养的那只猫，可以既逝世既活。 但对错的问题，在现实中就和光影一样交织在一起，有些一目了然的对，一眼断定的错，但有些部分，却是既对既错的状态。 能不能有智慧找出对错，判定既对既错中对错的大小，是顾正臣所看重的。 李启义突然想起来，第一个问题是舍生取义，而在第二个问题里，只因为牵涉到皇帝，自己就忘记了大义。
“我站在洛阳镇看，皇帝错了，如此专断专行的决策，害了不少百姓！” 李启义终于豁了出来。 萧成站了起来，面色冰冷。 顾正臣抬起手，示意萧成老实待在原地。 李启义继续说：“我站在那些被海寇杀逝世的百姓坟墓前看，皇帝是对的，因为他的举措，保护了不少百姓。” 顾正臣笑了。 这不是一个海瑞型的人，海瑞是非分明，连个彩色都没有，他却很清楚，看待事情不能只看一面，有些政令的确出了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项政令一点利处也没有。 “第三个问题，你敢出海来杀海寇吗？” 顾正臣问道。 “敢！” 李启义没有任何犹豫。 自己连逝世都不怕了，连皇帝错了的话都敢说了，还怕什么海寇！ 顾正臣满了酒，端给李启义：“我帮你拿到沉船案卷宗，并帮你惩处真凶。但你要想清楚，跟了我，很可能一辈子没个自由，另外，我这个人虽然好伺候，却很容易获咎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整逝世，到时刻你也难幸免。” 李启义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猛地摔碎酒杯：“君子的话，掷地有声，身万逝世而不改。” 顾正臣有些心疼，你至于摔杯子嘛，至多两文钱。 “我身边还缺一个师爷，看你有些眼力，善于视察，便跟在我身边处事吧。” 顾正臣答应留下李启义。 李启义欣喜不已。 然后，和萧成一起打地铺。 天色还不亮，顾正臣等人便已起身收拾。 李启义对洛阳镇很熟，但为了不暴露行迹，特地戴了帷帽。 “老爷，我们来哪里？” 李启义问。 “晋江城。” 顾正臣大踏步而行，至江边处，看着宽阔的洛阳江不由得有些震撼。 河流的宽度至多有二里远，甚至可以比得上金陵外少江的宽度了。 “那里是？” 萧成抬手指向上游。 顾正臣看来，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之上，竟有一座少少的石头桥，犹如巨龙横过，将南北两岸连接在一起。 桥？ 顾正臣有些难以置疑，少江之上可没一座石头桥可以连接两岸，南北通行都靠船只，可这里竟然有石头桥？ 李启义看了看，说：“那是洛阳桥，也叫万安桥。是北宋时泉州太守蔡襄带匠人与百姓，历时七年之久造成。” “它就是万安桥？” 顾正臣想起来了，这座桥可是“海内第一桥”，与北平的卢沟桥、河北的赵州桥、广东的广济桥一起，并称中国古代四大名桥。 “既然有桥，为何还要坐船？” 顾正臣想起沉船案，看向李启义。 李启义哀叹一声：“桥是通的，也能走过来，只不过百姓家过不起。桥对岸有人看守，无论是商贾照样百姓，只要路过，一律收十文钱作为过桥税。若不给钱，便不让通行。” 顾正臣被气笑了：“蔡太守当年修桥，便是为了百姓通行方便。三百过年过来了，桥梁还在，可竟被人收起了过桥税，当真是滑稽、可笑。少歌，你知是谁在收税吧？” “收税的人名为周豫，身边有二十号打手。” 李启义没有隐瞒。 顾正臣皱眉：“他在府衙有关系，如此明目张胆收税，府衙那里总需要打点好吧？” 李启义微微摇头：“据父亲说，周豫并不是府衙的人，而是泉州卫的人。当然，这些消息只是听来的，做不得准。” “泉州卫！” 顾正臣心头一沉。 若这是真的，那可真是军、政一起贪腐，泉州府彻底烂到根了。 萧成活动了下手腕，颇是不屑地说：“直接打过来，只要打了他们，背后的人总会跳出来。” 顾正臣止住了萧成：“此事不急，莫要打草惊蛇。” 萧成有些意外。 顾正臣没有表明，眼下局势有些复杂。 府衙、泉州卫到底是分开贪污，照样沆瀣一气，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照样彼此关照，称兄道弟，顾正臣不能一棍子下来，两头都给敲了。 自己此刻势单力孤，老朱说给自己调来一个人，自己还没见到。别到时刻，帮手没到，自己先被人家联手给玩逝世了。 “来渡口，坐船前往晋江城。” 顾正臣没有走万安桥，而是选择前往万安渡口。 渡口处，有黑篷小船，也有稍大一些的船，小船一趟二文钱，稍大些的船一趟三文钱。 大船缓动，碾出波光。 日出东方。 顾正臣凝视着太阳，它从东海黑暗的深处降起，开始一点点驱散人间的阴霾。 晋江城，该放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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