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秀外慧中的妻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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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知府？ 赵一悔陷入呆滞之中，脑子有些不够用。 顾正臣走出牢门，回头看向赵一悔，笑道：“赵兄，就此别过，异日再见时，就不是在这里了。” 赵一悔回过神，艰难地躬身行礼：“那赵某就在这里祝愿顾知府，前路安全。” 顾正臣微微点头，看向李俨、刘惟谦，若有所指地说：“这刑部的枷锁不轻啊，锁链也有些沉重。” 李俨、刘惟谦都活着人精了，见风使舵惯了，见顾正臣说这话，哪里不清楚什么意思，连闲招呼狱卒：“给他解开，日后就不需要再戴了。” 顾正臣板着脸：“没这个必要吧，他可是逝世囚……” 李俨直想问候顾正臣全家，让解的是你，不让解的照样你，装什么啊，可此人正得势，惹不起，只好恭维：“逝世囚也无妨事，刑部地牢有规矩，病了的人可除来枷锁、镣铐。” 顾正臣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们看他，似乎已经是病入膏肓，这饭菜上……” 李俨脸色微变，你丫的得寸进尺啊。 刘惟谦呵连闲说：“这饭菜上，自然照样需要多照顾点。” 顾正臣微微点头，对李俨、刘惟谦拱了拱手：“每一个月顾家会送刑部一石粮，权当是他的伙食所用。” 李俨、刘惟谦没有拒绝，反正不少犯人都是家人送粮的，地牢也不能白白养人。 一个衙役快步跑了过来，对李俨、刘惟谦说：“大都督府都督同知沐英递来文书，说沐府拾失的御赐之物已经是找到，全然冤枉了五戎，故此撤销其罪名……” 李俨苦涩地点了点头，沐英这一手玩得溜。 五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与灰土，对赵一悔点了点头，便跟着顾正臣走出了地牢，出了刑部大门，便看到顾母、张希婉、顾青青、刘倩儿迎接，在张希婉身旁，还站着沐春、沐晟。 不等张希婉等人上前，沐春、沐晟先跑了过来，一口一个师长教师。 顾正臣安抚好两个家伙之后，含笑看向母亲，走上前行礼道：“儿让母亲挂忧，实属不孝。” 顾母含笑将顾正臣搀起来，认真打量一番，见没什么伤势，连连点头：“你为奸臣所害，阐明你做的都是奸臣所不乐见之事，为其记恨，母亲为你耽忧，更为你自豪。孩子，为民、为朝廷做好事，免不了受苦，只是日后行事，可莫要鲁莽才是。” 顾正臣点头答应。 母亲深明大义，老婆可就没那么大度量了，趁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刻，狠狠掐了自己两下，算是耽忧的代价。 张希婉的幽怨是有道理的，回金陵一趟原本是享福的，伴伴家人过安稳日子，结果呢，顾正臣日子都过到刑部地牢来了，这天大的压力，自己单薄的肩膀扛得很累，很怕。 顾正臣看向顾青青，她终于有点大姑娘的觉悟了，以前哭起来都用自己的衣襟擦眼泪，此刻都知道保持距离了。 刘倩儿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对顾母说：“娘，照样将正臣哥接回府里说话吧。” 顾母连连自责，这可是刑部大门外，不是叙旧的地方。 至泉州县男府大门外时，沐春、沐晟带着五戎返来交差，泉州县男府上下免不了一片欢腾、庆贺。顾诚返来了，胡大山、胡恒财也跑来问好，张和休沐了，梁家俊也抽时光过来看看…… 入夜，烛火摇晃。 张希婉收拾着行囊，对顾正臣说：“也不知陛下如何想的，句容十分困难有了起色，竟将你调到泉州，听父亲说，前往泉州的路两千多里，还需要翻山越岭，殊为不易。” 顾正臣见张希婉将自己的衣物也收拾到了箱子里，皱了皱眉，道：“这次来泉州，你留在金陵。” “什么？” 张希婉觉得听错。 顾正臣怕张希婉耽忧，上前拉着张希婉的手，轻声说：“我来泉州任知府，只是受陛下所托，调查泉州市舶司前提举赵一悔杀人案，一旦查清楚了，便会返来。如此远的路程，夫君可不想夫人跟着享福。” 张希婉摇头：“我是你的妻子，你来哪里上任，我就应该跟到哪里，哪里能星散两地，我不答应，母亲、父亲都不会答应。” 顾正臣知道张希婉外柔内刚，一旦有了主意，很难说服，便说道：“你想，以夫君的才干，到了泉州还不是分分钟破案，说不得停个半个月就返来了，你若跟着，在路上颠簸一个月，还没休息过来便要返回，身体可吃得消？” “分分钟，是什么？” 张希婉微微歪头。 顾正臣有些郁闷，说闲事呢你还抠字眼。 “总之，夫君不会在泉州久留，早则三个月，早则半年，那里临海，冬日湿冷得很。”
“我要来。” “那里有蚊虫，这么大，咬一口疼上半个月，叮在脸上好久都消不了肿。” “要来。” “你来，跟着来了，句容裁缝大院、织造大院咱们不管了，那些妇人就让她们自己折腾吧，孙娘连个账目都算不清楚，改日把县衙吃亏了，也和咱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那可是几千妇人，全指望跟着裁缝大院、织造大院过好日子。” “不管了，反正你要跟我来泉州，干脆把裁缝大院、织造大院停了，反正也没个人照管她们，赶回家来耕田得了。” “这个，要不，夫君我不来泉州了……” “当真？咳，我是说，你怎么能不跟着夫君呢，泉州那里多好。” “也是哦，那就把裁缝大院、织造大院关了吧。” “啊——” 顾正臣被彻底打败了。 张希婉噗嗤笑出声来，将箱子里自己的衣物取了出来，轻柔地说：“夫君此行怕是有些危险，所以不想让希婉跟着，对吧？” 顾正臣惊奇地看着张希婉，自己可是什么都没说。 张希婉瞥了一眼顾正臣，低头整顿着箱子：“皇帝手中多少能臣干臣，为何偏偏选择了夫君？句容之治正是关键时刻，远火局那里明显离不开夫君还要下这样的调令，只能阐明泉州的事很是棘手。郭家一案，案中案，案连案，环环相扣，曲折复杂，夫君破之，名声在外，这次陛下用夫君，阐明此案难度应不下郭家一案。” “郭家说到底，仅仅只是一县大族，算不得什么。可泉州府那里，大族不少，根深蒂固的更多，又是海寇常犯之地，想来更是危险。夫君不让希婉同行，定是出于安全斟酌。希婉不一同前往，是不想拖累夫君，让夫君专心，夫君不该该瞒着希婉才是……” 顾正臣鄙视了张希婉的聪慧，她虽是一介女子，可也是秀外慧中，见她拆穿，顾正臣也只好上前，一把将张希婉拥在怀里，低声安慰：“抱歉，夫君不该该瞒你，是不想让你耽忧。此行危险是有，但你也知道，这一次夫君不是知县，而是知府，位高权重，谁想动夫君，照样不容易的事。” 张希婉想说什么，终化作了用力的拥抱。 夫君决定的事，很难改，他愿意用这种方式和自己磋议，已经是难得。 “你留在金陵，每一个月抽几日来一趟句容，或是让顾诚将账册带来，裁缝大院、织造大院总照样需要你看着点。” 顾正臣安排着。 张希婉点头答应，既然顾正臣都不留在句容知县宅了，那自己也不便少住其中，偶尔短住几日也无妨，毕竟顾正臣照样句容知县。 翌日。 顾正臣还没睡醒，便被人吵醒。 张希婉看着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顾正臣，嘴角含笑：“方才小荷送来话，说宫里来人通告，让夫君黄昏前入宫。” 顾正臣拉过张希婉，带到怀中：“既然是黄昏前入宫，这么早送疑干嘛，不知道我们很闲。” 张希婉挣脱顾正臣，连闲说：“陛下是让夫君黄昏前入宫，可东宫让夫君早点过来。” “这一家两口，还真折腾人……” 顾正臣抱怨不已。 老朱有一堆孩子了，朱标你孩子也在肚子里了，不知道我还没孩子？ 为了孩子，加上又是离别在即，张希婉此刻很粘人，这一天天晚上可辛苦了，老朱家也不让人多睡会。 没办法，朱标有请，不来不行。 顾正臣很不情愿地起来，收拾稳当之后，带着张培前往东宫。 别看顾正臣来过刑部地牢，可亲军都尉府的腰牌并没收走，进皇宫和来东宫可以先出去，不用等转达的人跑个来回。 带刀舍人周宗见顾正臣哈欠连连，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道：“你总不会带着这副脸面来见太子，这样很容易——嗯，挨揍。” “谁揍我？” 顾正臣愣了下。 朱标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不打人的那一种。 周宗咳了声：“难道没人告诉你，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还有靖海侯吴祯都在等你吗？” 顾正臣愣了下，我来，这群猛人竟然返来了，为毛转达的人不提一句，让自己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帮我弄方湿手帕来。” 顾正臣决定清醒清醒，徐达、吴祯自己见过，李文忠和冯胜可照样头一次见，这群大佬聚在东宫，恐怕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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