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激烈会审，提审刘倩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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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和御史台官员陷入了困境，深入追究，顾正臣就拿皇帝当盾牌，不深入追究，就无法定罪。 陈宁启认自己低估了顾正臣，严重低估。 他此刻是罪囚，看似毫无反抗之力，可一旦用力来欺负他，他身上就会冒出尖锐的刺来，像是一只刺猬，令人无处下手。 李俨从未审讯过如此棘手的犯人，在这大堂上出现的人多了，不是惶恐失心、哀求告饶，就是一脸惊惧或强装镇定，可像顾正臣这般傲气凌人，镇定自若，借着审案机会“破案”以自证清白的家伙还真是头一个。 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畏惧，反而笃定如常，刚强的很。 “陛下或恩准你开设了句容三大院，可你如何证实你没有谋取私利？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了盘削百姓，拆家无数，让那些妇人抛弃了育养孩子，更无法照料丈夫与孝敬老人，如此逐利，全然不顾家庭，百姓哭嚎，日子艰难……” 刘惟谦厉声指责，似乎因为句容三大院的存在，句容百姓家已没了活路。 顾正臣盯着刘惟谦，缓缓地问：“斗胆问一句，你有孩子吗？” “自然。” “那你老婆还在吗？” “废话！” “你父母还活着吗？” “闭嘴！” 顾正臣呵呵笑了笑：“刘尚书，你是刑部尚书，你为何不待在家中养育孩子，照顾你妻子，照料你父母，跑来在野廷当官，如此逐名，全然不顾家庭，妻儿哭嚎，父母无助，你难道配为人父，人夫，人子吗？” 刘惟谦愤怒不已，反驳道：“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祖训。我身为士人，自知忠孝不能两全，唯舍孝以全忠，每月俸禄补给家中，以尽父道、夫道、子道，有何不可？” 顾正臣微微点头，转而怒斥：“你是刑部尚书，手中俸禄可养全家，那你可深入过百姓之家，问问老农，他耕五六亩之田，可能够养全家？税赋，徭役，压在百姓头顶，天灾无情，减产绝收并非没有！” “难道朝廷对上元县的流民视而不见，难道你们看不到官道之上哀求的百姓？刘尚书，你来告诉我，只靠着田地，靠着那微薄而可怜的产出，哪一年百姓才能不饿肚子？我给他们补助家用的机会，给他们改善家庭的机会，我有错吗？” “若你们认为百姓活该饿逝世，认为百姓天生就不该吃饱饭，认为百姓只能穷困潦倒，连积存一点粮食、布匹、财帛都不该该！那我认罪！但这个罪名，你们敢判吗？陈宁，你敢吗？” 陈宁自然不敢。 朱元璋起身布衣，穷苦百姓，他大杀贪官，绝不留情，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为的就是减少官员对百姓的欺压！ 这些年来，朝廷一直都在兴修水利，强调休养生息，珍惜民力，所求就是让百姓过得好一点，至多能待在自家的土地上活下来，不到处乱跑。 谁敢说百姓就活该饿逝世的话，老朱会让他品尝下饿逝世的滋味！ 刘惟谦彻底无话可说了。 李俨嘴唇有些干，舌头舔舐了几次，喉咙也有些不舒服，面对强势，话语犀利的顾正臣，在场的官员陷入了被动境地。 陈宁无他法，只好不再言说此事，转而祭出了杀招：“那你与罪臣之女勾搭成奸，违反朝廷礼制，这事你如何说？来人，传刘倩儿！” 顾正臣目光冷厉。 此番刑部、御史台会审，并非公开，而是闭门式会审。 门外围聚了不少好事的百姓，可没有人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培带着顾诚在门外等待消息，胡恒财带了几个伙计停在不远处，随时准备跑返来转达消息。 只是会审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任何消息传出，宗泐出去又出来了，面对张培的询问，只是阿弥陀佛了一句便飘然而来，连什么情况都没说。 张培见衙役带来了刘倩儿，原本没打算出门的张希婉也跟了过来，连闲迎了上来，不等张希婉发问，便说道；“会审还在继续，里面并无消息。” 张希婉冷静地点了点头，对刘倩儿说：“收起你的软弱，是什么便是什么，莫要畏惧。” 刘倩儿重重点头，忍着痛苦与畏惧，踏入了刑部大门。 刑部大门外二百步，清风楼上正热烈。 说书人手持止语木板，啪地拍下，待吸收来众人目光，便撸起袖子开嗓：“话说句容知县顾正臣，还真是文武双全，智勇过人。他以文臣之身，率领句容卫、江阴卫军士三百镇守少江口南沙，一举灭掉数百海寇，名震四方。当时情形如何，容我娓娓道来，海寇猖狂，又有几分狡猾，伪作朝廷运粮船只……” 说书到精彩处，引来满堂彩。
就连酒楼的伙计也不由得出神，被掌柜的拍了一巴掌才想起来该伺候客人了，连闲跑过来，对落座的中年人与年轻人问：“两位客官想用些什么酒菜？” “一壶烧刀子，两个清简小菜便可。” “得嘞。” 伙计没有厌弃点的少，转身便来准备。 朱元璋看着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刑部标的目的的朱标，沉声道：“身为储君，如何能沉不住气？为君者，当喜怒不形于色，城府若渊，岂能因一人、因一事而失了分寸？” 朱标端着了坐姿，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酒壶，给朱元璋满了一杯，在伙计离开之后，低声说：“父皇经历过大小战事无数，一众强敌都倒在父皇脚下，早已练出心性。我即使是修上十年，这心性也未必能比得上父皇。” 朱元璋呵呵笑了起来，刚想说话，便看到毛骧疾步而来。 毛骧站在朱元璋身旁，垂手低头道：“刑部辨别以勾连佛门、道门，巨额贪腐，鞭笞匠人，滥用国法，围观经商，害民害国三宗罪为由，欲治罪于顾正臣。” 朱标告急起来，看了一眼朱元璋，见父皇一直盯着自己，便止住了话，沉稳不言。 朱元璋微微点头，端起酒杯撒了一点酒水在桌上，道：“会审继续如此少时光，想来这三宗罪都敲不定吧。” 毛骧寂然回道：“何止是敲不定，顾正臣反驳起来，连刑部尚书、御史大夫都招架不住。尤其是匠人张九九诬指顾正臣，被顾正臣当堂拆穿，还白白添了一鞭子……” “哦，认真说说。” 毛骧将当时的情况认真阐明。 朱标听闻，连连摇头：“顾师长教师为人仁善，亲民爱民，在宝钞提举司中更有好名声，几个大匠与费提举都为其发声，如今被人无端诬指，背后定有人指使。” 朱元璋抬了抬手：“让亲军都尉府将张九九从刑部提走吧，告诉他们，不惜代价，查个水落石出。” 毛骧应下，转而说：“不久之前，刑部提了刘倩儿。” 朱元璋点头：“让詹同辛苦走一趟。” 毛骧了然，转身离开。 朱标眉头有些忧愁。 说到底，顾正臣不该该出于同情收留刘倩儿，这太容易成为他人攻讦的污点。 哪怕是朝廷宽恕了这些人，没有罪及刘伯钦等人的家眷，可御史蛮横起来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这样做能毁掉顾正臣，至于会不会逼逝世刘倩儿，没人在意。 朱元璋面色有些冰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些官员，有些过分了啊……” 刑部大堂。 顾正臣看着走出去的刘倩儿，见她眼眶通红，眼珠中也没了往日神采，多了血丝，一股戾气从心头降起。 官员无底线起来，比丫的流氓还流氓，地痞还地痞，无耻程度，其他地方根本就找不到！ 刘倩儿见顾正臣精神尚好，也没有挨打，松了一口气，对李俨等人行礼：“民女刘倩儿，见过官老爷。” 李俨瞥了一眼顾正臣，惊堂木啪地一响：“刘倩儿，你身为罪臣之女，竟勾搭朝廷县男，句容知县，委身于杀父仇人，可见你是一贪慕虚荣，不择手段之恶女！” 刘倩儿脸色苍白，抬起头就想辩解，却看到身前一道身影挡住目光，随后便是一声如雷的怒吼：“李尚书，你的牙齿很锐利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陈御史大夫的后槽牙坚忍，我敢揍他，你说，我敢不敢揍你？” 汪广洋瞪大眼，我来，这里面有大事件啊！ 怪不得陈宁半面脸都肿胀了起来，豪情不是摔的，而是被顾正臣给揍的，我的亲娘啊，这家伙也太狠了吧，他不要性命的吗？ 陈宁脸色铁青，这种事能说出口吗？ 自己都对外声称是摔的，你丫的给我拆台，我还怎么在野堂混？ 李俨也吃了一惊，看着煞气逼人的顾正臣打了个发抖。 眼前的家伙不同寻常之人，他敢干国公都不敢干的事，他敢打国公都不敢打的人！万一自己挨他一顿揍，说不得最后吃亏的照样自己…… 陈宁冷着脸，呵斥道：“顾正臣，你休得放肆！这里是刑部大堂，你敢威胁主审官员，我等定会弹劾你，请旨……” “请你妹！” 顾正臣丝绝不给情面，指着陈宁，又指向李俨，扬声恶骂：“你们身为朝廷官员，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既然你们不要脸，打你们脸也是为了陛下分忧！万一传出来，堂堂大明官员，照样刑部尚书，竟是非不分，是非颠倒，恶语相加，大明百姓如何看官府，官府的威严何存，朝廷的公疑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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