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畅谈战舰，宝船将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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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英很郁闷，怎么每次来，你们两个就大白日没羞没躁地过日子？ 顾正臣抽出雕龙戒尺就赶人，丫的，怎么你每次来，都不会挑时刻，哦，毛骧也在啊，你有话要说，先等等，让我揍一顿沐英再说…… 五戎抱着刀在一旁看热烈，人家拿的是皇帝的戒尺，自己一个小小护卫可不敢挡着。 张培，你小子笑什么，找练是不是？ 走，我们两个比划比划来。 张培歪了歪脖子，拳头骨节咯嘣直响：“正有此意。” 毛骧有些摸不着头脑，那里顾正臣在追沐英，这边五戎在揍张培，这是县衙，不是演武场，成何体统…… 沐英看着气喘吁吁的顾正臣，咧嘴笑道：“太子知道我要来，特地让我给你送来点好东西。” “银子？” 顾正臣将戒尺别在腰后，打不了人了，追都追不上，沐英这家伙活该被弄到云南山沟沟里来，简直就是个山公。 沐英摇了摇头：“比银子更好，你还记得送到金陵的那只老虎吗？一坛酒，上等好酒……” 顾正臣又抽出了戒尺，你丫的什么意思！ 别跑！ 一干军士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一个知县竟然追着大都督府的指挥同知，见沐英跑得快，顾正臣转身看向这群好事的军士，怒吼道：“这里是县衙，不是军营，一个个待在这里干嘛，都给我来句容卫外扎营！” 毛骧启受着无辜的怒火，安排千户陈大岳带军士先来句容卫营外。 闹腾归闹腾，闲事照样要办的。 张希婉是不打算出来见礼了，以裁缝大院需要赶工为由连县衙都不呆了。顾正臣郁闷不已，看这情况，今晚上自己还得和沐英一块睡啊，自己十分困难盼来的休闲日子…… 沐英、毛骧坐了下来，顾正臣赶走了要伺候的孙十八、张培等人，然后问：“这个时刻来句容有什么事，不知道我很闲吗？” “是陛下让我们来的。” 沐英端起茶碗。 顾正臣喉结动了动，脸上浮现出笑意：“如此闲碌时节，你们还百里迢迢来到句容，想来是负有重要职责吧，欢迎，欢迎啊……” “你这变脸的速度，御史都难比啊。” 沐英鄙视不已。 毛骧在一旁浅笑，并不插话。 沐英正色道：“市舶司的官员上书这件事你也知道了，不止是宁波市舶司，还有广州、泉州市舶司，都有苦处，就连沿海卫所面对小股海寇不停袭扰也颇感无力。陛下差我来，是想找你索取不沉落的海上碉堡图纸。” 顾正臣微微皱眉：“不沉落的海上碉堡，说到底需要强横的力量来护佑，这里的力量，指的是善战的水军将士与火器。眼下火器改良并没有完成，即使是拿出图纸，也无法实现对大片海域的管控、威慑，无法完成对海寇的彻底打压。” 沐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如此，靖海侯吴祯也给陛下磋议过，只是东南沿海时不时送至金陵的海寇袭扰文书，每隔几日就会触动陛下，少年累月如此，陛下怎能不心有焦急，不火急靖平大海？” 顾正臣低头看着茶汤。 海寇就如同打游击一样，抢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人手还不确定。 出动卫所军士少了吧，可能还弄不逝世这群不要命的海寇，出动卫所军士多了吧，又可能会导致其他地方防御空虚，说不定还会虚晃一枪，这边闹出动静，转身就跑其他地方抢了一把。 虽说海寇闹不出来什么大麻烦，谈不上什么占领土地，威胁大明统治，可总这样捣乱，不说朝廷颜面不好看，就是沿海的百姓也遭其害，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不相符一个大一统王朝的常态，稳定与和平，能安稳过日子，不用担心任何人踹门而入，抢走自己的粮食、财物与亲人，这才是王朝统一之下的常态。 老朱建立了大明，自然也渴望大明的百姓回归静谧的生活，只有这样，才觉得天下大治，他做了个成功的皇帝。 顾正臣理解老朱的心情，看向沐英：“图纸需要几日时光，只不过朝廷未必会答应。” “为何？” 沐英疑惑地问。 顾正臣苦涩地说：“海上碉堡是船。” 毛骧插了一句：“造船便是，咱们大明又不是不会造船。少江里的船多的是，龙江船厂有不少船匠。” 顾正臣看向毛骧，问：“龙江船厂打造的大福船，需要多少银钱？”
毛骧皱了皱眉头：“不甚清楚，大致应不会超出九百两。” 顾正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一艘海上碉堡，所需银钱恐怕八倍或十倍于大福船。” 沐英、毛骧有些震惊。 一艘船，造价竟是如此高昂？ 朝廷在造船这件事上，大部分钱粮都拿来打造马船、粮船，像是只适合海洋的大福船水，则显得缩手缩脚，依旧是以开国之前的船只为主力，修修补补能用就行，每年新造的大福船只能以个位数来论。 要知道，打造大福船，并不只是大福船本身，还需要配套相应的军士，相应的器械，在其构成战力之前与构成战力之后，可都需要继续的钱粮供给。 沐英有些为难，看向顾正臣：“耗费如此宏大，朝廷恐怕无法下定决心来做，户部、工部与中书那里都不好通过。” 顾正臣沉默了会，开口道：“这笔账看似不划算，但所带来的效益却是无法估量的。要说服陛下打造海上碉堡，就需要先算清楚这一笔账。” “如何算？” 沐英期待地看着顾正臣。 顾正臣认真地说：“首先，海上碉堡造价高昂，这是事实。但一艘海上碉堡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十艘大福船。只盯着单一成原本计算，忽视了战力的考量并不合适。” 沐英听闻，原本告急的情绪顿时放松不少。 战力强大，成本高点很正常。 既然能碾压大福船，那贵点，貌似也不是不可以启受。 “其次，一艘海上碉堡可以容纳军士上两千军士，若合理控制空间，减来不用要的配置，甚至可以容纳三千军士！” 顾正臣缓缓地说。 沐英、毛骧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感觉吃惊。 要知道陈友谅的大船，大的也能容纳三千，如此说来，顾正臣的大船，也比陈友谅的大船似乎大不到哪里来。 顾正臣看出了两人的心思，敲了敲桌子：“大明的战船可不是陈友谅的战船可比，陈友谅当年的战船，完全就是运兵船，只要人能塞出去就行。大明要打造的海上碉堡，不是追求单纯的军士数量，而是追求战力，以神机炮、八牛弩为主要杀敌方式，而不是军士短兵相接！” “八，八牛弩？” 毛骧瞪大眼。 你这是不是太夸大了，八牛弩可是攻城时的利器，直接将粗大的木头凿入城墙之上，军士都能顺着木头攀爬上城墙，这玩意用来水战，你这是欺负人到家了啊…… 沐英也有些震惊，神机炮取水战是有传统的，此刻大福船上就有不少神机炮，四百斤粗炸药是标配，可没有一艘船配八牛弩的，这玩意能取水战吗？ 顾正臣认为能，八牛弩这玩意威力多大，不夸大地说，只要弩箭打中，寻常的小船瞬间就会破成木板，哪怕是瞄着人打，那也是妥妥的。 当然，八牛弩威力宏大是有代价的，里面配置的三张弓就不是一两个人能拉开的，至多需要十几号人，还需要动用绞盘。 不过在顾正臣看来，八牛弩之所以笨拙不好用，照样设计上出了点问题，只要将滑轮引入，完全可以精简到若干个人操作，斟酌到海战、水战的实践情况，也不需要当梯子，不需要爬城墙，也不是不可以适当弱化三成八牛弩的威力，实现两至三人的轻便操作。 至于现如今大福船上的神机炮，顾正臣是看不惯的，不说黑七八糟一堆型号，就是单纯的石头弹就令人头疼，那玩意砸到海寇，最多砸逝世一个，砸伤一个，就不能朝着一船人杀伤。 顾正臣看着沐英与毛骧，笑道：“这其三，海寇也好，海外诸国也好，都不会畏惧大福船，哪怕这些战船比他们的小渔船强大多了，可他们依旧不会心怀畏惧。因为他们支出一定代价，依旧有战胜大福船的能力。可海上碉堡的大船，呵呵，就是他们集结了所有的船只，也未必能战而胜之。” 沐英、毛骧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结果很是震惊。 顾正臣直言：“海上碉堡是一种威慑，与生俱来的威慑，如国之重器，只要它在大海之上游弋，那海寇只能闻风而逃，不敢窥视大明。给海寇一个无法战胜的疑号，这就是海上碉堡所传送的最强音。” 毛骧有些火急：“当真有这样的战船？” 顾正臣凝重地点了点头：“陛下需要大海靖平，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钱粮出去。而此刻的投入，是为了异日的产出。希望你们也清楚，封禁大海，根本无法解决海寇问题。敌人要来，始终要来，大明要做的，只能是强水师，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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