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县衙十二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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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怀疑心重，不喜欢超脱掌控的感觉。 朱元璋此时还没有确定理想的大明是什么样子，固化大明各阶层的想法虽然已经萌发，却没有成为主要意识，而这种固化思维，更多的是启继于元朝。 一旦拥有固化思维，老朱未必会容得了顾正臣的“创新”，这些“创新”背后，意味着生活方式的改变。然后期的老朱，渴望的是一个没有改变的王朝，安稳如湖水，不起波澜的王朝。 顾正臣出此刻了一个比较好的时代里，洪武六年的老朱不那么刚强，不那么偏激与残暴，马皇后还在，朱标还在。 而这个时光节点，为顾正臣影响朱元璋，影响大明带来了可能。 此时的顾正臣，正在煽动自己的翅膀。 句容县衙，东仓空地。 县衙内所有胥吏、所有衙役，悉数到来。 顾正臣登上高台，示意众人席地而坐，然后沉声：“昨日粮少至县衙，本官明令禁了淋尖踢斛等欺民之事！有粮少阴阳怪气，背地里流水的知县，铁打的淋尖踢斛，呵，他们真觉得，本官异日离开句容，这淋尖踢斛还能再开不成？！” “本官给粮少传了话，要么他们自己摘来粮少之职，要么老老实实听差处事！今日召你们至此，是想给你们清楚：句容县衙没有淋尖踢斛，县衙任何人都禁绝借此搜刮百姓口粮！别提往日，更不要提上一任知县如何做的，除非你们想和他作伴来！” 骆韶、杨亮等人听闻，嘴角暗暗抽动。 听上一任知县还没服丧结束，就被皇帝给砍了，此刻他儿子只能披麻前往边关，戍边尽孝了。 顾正臣面色冷厉起来：“自除官知县以来，本官一直在想，为官者当如何？北宋时，包拯在《书端州郡斋壁》中写道：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狐兔愁。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 “这清心、直道，讲得是内心清净、来除杂念，克己正身、廉洁奉公！古人尤知清心为治本的道理，为何今人不知？没错，与你们谈论无欲则刚，是有些奢望了，与你们明白包拯，也是不可能之事。但今日，本官照样要：想在句容县衙作差，服役，不管是何职位，是何位置，你们都必须守县衙十二规！” “县衙十二规，那是什么？” 韩强、陶贞、王仁等人纷纷议论起来。 顾正臣拍了鼓掌，张培、姚镇抬着一块高半丈的木牌走了过来，木牌之上，写着密密丛丛的笔墨。 众人纷纷看来。 顾正臣咳了两声，止住喧哗，大声喊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在国法律令之外，本官再设十二规！诸位听真！” “县衙第一规：凡县衙官吏、衙役，服从不得早疑，不得推诿，不得拖延！” “县衙第二规：凡县衙官吏、衙役，服从办差，勾牌行事，无令不得扰民！” “县衙第三规：凡县衙官吏、衙役，征纳刑名，按律令差办，不得收民一米一钱！” “县衙第四规……”
“……” “县衙第十二规：凡县衙官吏、衙役，当为句容百姓谋福祉，亲民于外，不得对百姓恶行相加，恶言相加！” 顾正臣放弃了思想教育的打算，关于这群人来，讲太多大道理没用，骆韶、杨亮这些“知识分子”都没思想觉悟，还指望这些不识字的人有多大觉悟？ 直接思想改造不可行，至多短时光熟行不通，那就只好立规矩，加强约束，重塑县衙胥吏状态与行为方式。 顾正臣指向木牌上的县衙十二规，严肃地：“给你们三日，背熟这十二规，同意便签下姓名留下按押，不同意离开县衙！三日之后，县衙严格执行十二规，但凡有人违反其中一条，扣一月养廉银，若累计违反三次，开出县衙！只要本官在句容一日，就别想再回县衙做事！” 众人听闻，纷纷侧目。 韩强、王仁、赵谦等人，此刻谁不知道县衙的益处？ 养廉银可不是往日里克扣来的，存在“贪污”被砍头的风险，此刻关于句容县衙而言可以是公开的合法收入。 每一个月四贯钱，生活相关于过来大为改善，此刻要是被踢出县衙，哪里来找如此好的差事来？ 众人谁都不舍地离开县衙。 再了，如今的县衙是顾正臣一个人了算，虽骆韶成了县丞，周茂成了主簿，杨亮成龄史，可这三人都是顾正臣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是忠心耿耿，一旦真被踢出县衙，找谁都不上情。 县衙十二规，如同铁律！ 顾正臣看向众人，严肃地：“本官定下这十二规，所有人都将被监督！一旦查实违反，绝不轻饶！县丞过，十二规一出，七日之内必有人触犯！让本官来，五日之内，便会抓出一二违反之人！到时没了养廉银，或离开了县衙，可别怪本官铁面无情！” 完，顾正臣便离开了东仓空地。 众人议论纷纷，骆韶走出来，安抚众人：“县尊为了咱们，可是特地请旨在句容设了养廉银，让咱们免于贪腐屠刀！现如今县尊定下规矩，咱们是不是应该听着点？” “是！” 众人应声。 骆韶笑道：“县尊可是个一不二的人，诸位要想留在县衙好好办差，为家人争个好日子，那就劳心背上这十二规，若触犯罚来养廉银，过起凄惶日子来，呵呵，全家享福可莫要怪县尊。” 众人清楚这些道理，纷纷问询十二规内容。有些人不识字，只能现场找人问。 顾正臣回到二堂，拿起句容织造大院的账册开始查看，还没翻看几页，杨亮便走出去转达：“县尊，龙虎山派来了两个道士，正在衙门外求见。” “让他们出去吧。” 顾正臣合起账册。 《玄机直讲》、《打坐歌》、《玄要经》三本道家经籍的消息，在九月下旬传了出来，此刻进入十一月光景了，这群道士终于来了。 龙虎山毕竟不在金陵，而是在江西，来消息来人都需要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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