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意人--葛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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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香，幽远绵少。 孙二口在地窖里闻到栀子花香，阐明地窖距离栀子树不远。 杨谷仓进入二堂。 顾正臣没有绕弯子，直接询问：“你原是清真观的道人，对清真观的环境应十分了解吧？” 杨谷仓点头：“这是自然，自建观时起，我就在清真观中。” 顾正臣微微点头，问道：“清真观可有种有栀子树？” 杨谷仓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正臣，回道：“县太爷，栀子是一种重要的药物，治心烦懊恼，烦不得眠，心神颠倒，在道观之中多有种植，清真观自然也有。” 顾正臣略是寻思，然后看向杨谷仓：“清真观的栀子多种植在何处？” 杨谷仓虽然不解顾正臣为何对栀子如此上心，照样认真地回道：“前些年一直种植在后院西厢，那里开出一片空地，专种栀子。每年都会采一些栀子寄存至一旁的库房与地窖之中，有时还会拿出一些缓百姓病症。” “地窖？” 顾正臣拿出一枚铜钱，轻小扣打着桌子，严肃地说：“你明知朝廷禁止卜筮，还收人财帛卜筮，后被人揭发，为遁藏县衙抓捕，逃入武城山中，罪加一等。按律令，你应被逮捕送至京师。现如今，本官不得不将你逮捕归案。” 杨谷仓苦涩地点了点头：“县太爷，这些年来我受尽苦，不想再逃了。” 顾正臣喊道：“来人！” 张培、杨亮等人走了出去。 顾正臣下令：“逮捕杨谷仓归案，立即备马车，随本官一起来清真观。” “来清真观？” 杨谷仓不明所以。 既然被抓了，直接关到监房里来不就好了，干嘛还让自己多跑一趟？ 顾正臣呵呵笑了笑，目光闪过一道精芒。 虽多人劝阻，顾正臣依旧在夜间出了县城，王良、赵海楼带了十个军士驱马在侧跟从，此外还有孙一口。 马车缓行，顾正臣靠着窗便睡了过来。 一个半时辰，马车进入贺庄地界，张培唤醒了顾正臣。 顾正臣下了马车，安排道：“王千户，你带两名兄弟守住槐树口，今晚无论是谁从此经由，都给扣下。” 王良应道：“顾师长教师放心。” 关于顾正臣的命令，王良等人彻底执行。 毕竟出京时，沐英交卸得清清楚楚，一切听顾师长教师调遣。 顾正臣带人至清真观外，又安排两人守住清真观后门，才命杨亮敲门。 铁环叩拍门的声音，传出许远。 郭宁听到声响，起身走至窗边，透过缝隙看着对面的清真观门口，灯火之下，是县衙的衙役！ 忽然，一双眼睛出此刻郭宁眼前，郭宁惊呼一声，后退两步摔在地上。 “郭大夫照样好好睡觉，莫要有什么动作的好。” 姚镇站在窗外，冷冷地说。 郭宁浑身冒冷汗，连声答应。 清真观里有了动静，一个道士在里面询问，听闻是县衙之人，就想先来转达再返来开门，谁成想围墙之上冒出了两个脑袋盯着。 赵海楼冲着道士喊道：“县衙查案，再敢耽误，治罪于你！” 道士无奈，只好开了门。 张培先一步进入清真观，顾正臣带人，直奔后院而来，道士想阻挡，却被推搡至一旁。 刚至后院，葛山人有些衣冠不整地跑了出来，看到来人是顾正臣，不由得一惊，脸色难看地说：“县太爷，这里是清真观，深夜带衙役而来是为何？” “查案！” 顾正臣走向葛山人，看了一眼葛山人所在的房间，挥手道：“搜！” “谁敢！” 葛山人心急，挡在门口，看着顾正臣喊道：“县太爷不给个缘由就擅闯清真观，大肆搜寻，难不成欺我道门不成？道门受辱，神乐观不会无动于衷！” “神乐观？” 顾正臣凝眸，拿出一张卷宗，展开在葛山人面前，徐徐开口：“本官知道分寸，自不敢轻易获咎神乐观。只是，身为朝廷命官，调查案件乃是知县职责所在，清真观道士杨仓谷违反朝廷禁止卜筮之令，后逃亡深山之中，现如今已逮捕到案，然其犯案工具，犯案之地，犯案所得，尚未查清，本官带杨谷仓至现场认罪，有何不妥？” 衙役当即将杨仓谷押上前。 葛山人看到杨仓谷脸色大变，惊呼道：“杨真人，你，你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杨谷仓盯着葛山人：“我沦落为这副模样，你当真吃惊吗？” “这是何意？”
葛山人冷对。 杨谷仓眼神之中带着憎恨，顾正臣可能说的没错，自己在清真观卜筮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给揭发了，是谁揭发的自己？ 这些年来，杨谷仓一直都想知道答案，此刻看来，自己走了之后，清真观就彻底为葛山人控制。 顾正臣说“受益者最大”是谁，谁就有出卖自己的动机。 此刻看来，葛山人就是最大受益者。 杨谷仓懒得与葛山人废话，侧身看向顾正臣：“县太爷要查案，我自是积极配合，只不过我毕竟离开清真观数年，还请县太爷多些耐心。这一间房，好像是我当年卜筮所用。” 葛山人看着杨谷仓伸手指向自己的房间，火急地喊道：“杨真人，你卜筮所用房间在东面！” 顾正臣抬起手：“葛山人，本官带犯人盘查现场，你若无端阻挡，当视为对抗县衙！来人，搜！” “不可！” 葛山人火急，伸手想要阻挡，张培抬手一掌，将葛山人打退几步，随后带人闯入房间之中，不久里面就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还不止一个。 张培带人走出房间，带出了三个女人：“县尊，在房间里发现三个女子，三人躲在床榻之下，被抓了出来。” 顾正臣看着面如逝世灰的葛山人，冷冷地说：“夜深人静，葛山人还不忘与女子传送阴阳平衡之道，当真是令人敬仰，来人，抓了！” 葛山人见事情败露就想逃走，还没跑出几步，一根绳套便落在脖子之上，整个人重重后仰摔下，若不是侧了下身，估计性命难保。 顾正臣走了过来，看着尚在挣扎的葛山人，俯身道：“葛山人，莫要惊慌，都是生意。” 葛山人瞪大双眼，似乎十分惶恐。 顾正臣了然，起身下令：“清真观道士葛山人刁奸妇女，带走审讯。另彻查道观所有房间，将全部道士带至县衙问话。” 知县发了话，衙役与赵海楼等人自是卖力，打开一间间房，将道观上下二十七名道士全部控制起来。 令人吃惊的是，不止是葛山人“阴阳”妇人，还在三名道士房里，搜出了三名妇人。 顾正臣脸色铁青，这群穿着道袍，实则兽性的家伙，堂而皇之地在清真观行龌龊之事，当真是令人只震惊。 杨谷仓不敢相疑这一幕，前些年的清真观并不是如此！ “县尊，找到地窖了。” 张培匆匆走来转达。 顾正臣命人带上葛山人与孙二口，至西跨院北面一角，衙役打着火把，一旁正是低矮的栀子树，有二十余棵之多。 经由栀子树，不到十步就看到了一处地窖，移开地窖之上的木门，里面漆黑一片。 顾正臣看了一眼赵海楼，赵海楼命人在周围找寻，果在屋后找到一个少达三丈的木梯，木梯为竹木，是两个竹梯拼接而成，四个人脱手，才将其放入地窖之中。 军士喊了几次，地窖内都无动静。 “下人！” 顾正臣开口。 赵海楼找来绳子，缠在腰间，命军士拉着，缓放绳子，然后手持火把，咬着大刀，便下了木梯。 杨仓谷看着深深的地窖，疑惑不已：“之前地窖只是一丈深，只放了些许杂物，冬日寄存一些蔬菜，如何变得如此幽深？” 顾正臣看向神色告急的葛山人，平和地说：“因为这里住着一位生意人。” 葛山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赵海楼进入地窖，挥着火把看了一圈，喊道：“里面没人。” 顾正臣看向孙二口。 孙二口清楚什么意思，当即下了木梯，至地窖之中，借着赵海楼的火把认真看了一圈，又熄了火把，仰头看着入口，喊道：“没错，当时我就被关在此处。” 顾正臣看向葛山人，目光中充满杀气：“葛山人，不，应该称你为生意人更合适吧？从县衙中买走的流放、徒刑罪囚，都被你转至此处安置，然后寻找时机送到武城山之中，本官没说错吧？” 葛山人避开顾正臣锐利的目光，辩解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顾正臣呵呵笑了笑：“不知没关系，返来的不止是孙二口一个人，在这地窖里被羁押的罪囚，不在少数吧？再说了，如此深的地窖，仅放梯子都需要四个人，不知道这四个人里面，除了郭杰的人之外，道观里还有谁，总不会只有你一人吧？” 葛山人脸上的肉直抖动。 顾正臣看向姚镇、杨亮，下令道：“彻底搜寻清真观，尤其是葛山人经常在的地方，一寸寸敲打，我相疑一定会找到账册之类的东西。要知他是个生意人，少不了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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