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何谓正义？天降正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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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船少不清楚苏泽为什么要给这艘快船起这个名字。
飞翔的，荷兰人？
作为一名葡萄牙船少，阿方索船少对荷兰人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正在逐渐崛起的荷兰人，这些该逝世的新教徒，正在和葡萄牙人争夺东方的保教权和贸易权。
不过等到看到苏泽命令少宁卫的工匠清空船上的沙土，将一捆一捆的炸药塞进船舱之后，阿方索船少开心多了。
他大概想到了苏泽的想法，原来所谓的“飞翔的荷兰人”，是这么飞翔啊？
阿方索船少想要亲眼看看宏大的烟火如何爆炸的，看看“荷兰人”是怎么飞上天来的。
少宁卫开始最后的整备工作，调解风帆，改善船体，加固船底，安放炸药。
苏泽在火器工坊捣鼓延时引线，为了能够保证爆炸，苏泽设计了多条条同时扑灭的并联引线，就是为了保证炸药一定能被引爆。
另外苏泽还对这两艘船进行了做旧处理，让它们看起来和曲蹄人的船差不多。
紧接着，在阿方索船少的建议下，苏泽将两艘佛郎机炮安装在了少宁卫的福船船首和船尾上，经由几次船上实行之后，船首和船尾的甲板能够启受得住开炮的后座力，少宁卫也算是有了炮舰。
不过炮手照样需要葡萄牙人来操纵，林默珺不得已让那名葡萄牙炮手上船。
随着大战临近，阿方索船少也感受到了战斗气氛，少宁卫这么日夜操练，又制造炸药爆炸船，肯定是要接触了。
作为一名闲不住的船少，阿方索船少找到了苏泽。
“苏，你们是要打倭寇吗？”
苏泽点点头，如今少宁卫备战是外紧内送，少宁卫是只进不出，他并不担心消息会泄露出来。
而且这样规模的备战，也瞒不住海上经验丰富的阿方索。
“我能一起来吗？”
苏泽沉默了一下说道：“海战会很危险。”
“我想见识一下东方的海战。”
苏泽想了想，照样答应了下来。
阿方索船少已经接触了这么多的机密，苏泽根本没有放阿方索返来的想法。
只要给足了待遇，苏泽相疑阿方索船少肯定会愿意留在大明的。
明末许多传教士不久在大明安了家，甚至换了清军入关之后也照样被清廷接收。
汤若望就是被徐光启举荐为官，清廷任命他为钦天监的寺监。
九月十二日，到了曲蹄人启程的日子。
苏泽将两艘炸药船的风帆收起来，用铁链连接在曲蹄人的船队后。
苏泽亲自登船，只等到了东奥岛的潟湖入口，就张开风帆扑灭引线，等着炸药爆破船自己飘到港口就行了。
林默珺则驾驶少宁卫那艘二百料的福船，远远的跟在曲蹄人的船队后方。
她的任务是追击没有被爆炸直接摧毁的船，迥殊是鹿大王那艘蜈丸号，确保这次不能让鹿大王再逃回倭国。
在少宁卫的码头上，这次主持出战祈禳典礼的是林彩娘了。
穿着庙祝的法衣，林彩娘像模像样的降起法坛，挥舞着木剑开了祈祷旗开获胜的典礼。
等到典礼完毕，林彩娘将热狗血泼洒在福船的船头甲板上，又切下林默珺的一段头发，缠绕在一枚古铜钱上，供奉在法坛桌案上，这场祈禳典礼圆满的完成了。
九姑婆欣慰的看着彩娘，出征祈禳是复杂的科仪了，可是此刻九姑婆的身体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坚持这么少的典礼了。
林彩娘虽然已经排练了好几次了，但是九姑婆依然担心她堕落。
此刻能够圆满的主持下来，看来可以安心的将家庙交给她了。
九姑婆再看向飞翔的荷兰人上的苏泽，看向福船上的林默珺，看着福船上少宁卫正卒挺拔的身影。
九姑婆虔诚的向三师太娘娘祷告，一定要安全返来啊！
少宁卫的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随着老百户战逝世的，是他们的儿子，丈夫，亲族兄弟。
和倭寇的血仇是化不开的，这不仅仅是林默珺一家的痛恨，而是整个少宁卫的痛恨。
无论福建有多少海商甚至卫所和倭寇勾结，有多少汉人裹挟在倭寇中为乱，此时少宁卫正卒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倭！
苏泽站在飞翔的荷兰人上，看着福船上整齐的身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所谓正义，就是可以挺直胸，堂堂正正喊出来的口号。
那些通倭的海商，走私的渔民，畏战的军卫，无论他们说起来生活中有多少不得已为之，无论他们本身有多少苦衷，又有多少狡赖的借口，只有一点就是他们永远无法堂堂正正的说出自己做过的事情，只能藏在阴影中苟且度日。
而正义的事情，就是可以堂堂正正告诉天下人，我做的是对的！
如今在福建，杀倭就是第一等正义的事情！
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借口，只要一句“杀倭”的口号，最懦弱的汉子也会拿起武器。
少宁卫有没有数不出战的理由，苏泽大可以修建炮楼防守，鹿大王也未必会攻击这么一个穷的小卫所。
少宁卫自保有余，林默珺完全可以不理朝廷出战的军令，反正大部分卫所都是这么干的。
但是在苏泽提出了炸药爆炸船的打算后，林默珺第一个透露表现了支持。
少宁卫的正卒战意如虹，苏泽终于清楚了什么叫做“师出著名”。
苏泽想到了几百年后谁人中华沉沦的时代，无数仁人志士挺身而出，高喊出“救国”的口号，又是多么的正义凌然。
他们中不乏有本身就是家境优渥的，甚至自身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成员，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成为别人头上的人。
可是这些志士仁人们舍弃了一切，投身于那股大水之中，不就是因为正义吗？
此时苏泽的脑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倭”！
这场航行要比上一次还要漫少，苏泽随时担心两艘装满炸药的船在海上航行的时刻散架，又或者炸药发生意外爆炸。
不过侥幸的天平在少宁卫这边，九月十四日，月亮已经变成了圆形，冷冽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根据苏泽的测算，距离东奥岛已经不远了。
果然等到天亮的时刻，苏泽已经能看到了东奥岛外海的珊瑚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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