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山（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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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听说你想要出来吗？”
一个手上绑着骨环，模样秀气的少女，好奇的看着一通捕鱼的崖。
少年点了点头：“我已经和阿父阿母说过了，过几日，我就要走了。”
“是因为巫师所说的预兆吗？”
“有一些，但是大家都不愿意迁移，而我是早就想要出来了的。”
“为什么？”
少女很茫然：“这里有吃的，有穿的，还有家人，虽然被大山环绕，但是我们也没有太大的磨难，只要努力的耕作渔猎，就可以吃饱，为什么要出来呢？”
“因为想看看山的外面。”
少年是这样说的：“外面很大，很大很大，东方有没有垠的沧海，北方有广袤的草原，西方有高耸的雪山，而更南边，传说中，都广之野就在那里。”
少女摇头：“山野间的雀，飞翔了一生，也就在山中盘旋，它们不羡慕所谓的海，不来看所谓的草原，更不知道雪山是什么，它们同样快活，为什么要放弃快活而来追求磨难呢？”
崖叹了口气：“阿裳，龟不知游鱼之所向！”
少女一愣，顿时腮帮子鼓了起来，很是气愤。
“我已经决定离开了，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然而少年真诚的向着少女发出了询问，少女在思考之后，摇了摇头。
她不敢离开，家里面也不会让她离开的。
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帮手，那么家里就会生活困难了。
“你的家里还有少姐和弟弟，弟弟也少大了，可以帮闲干活，但是我不行。”
“不过我可以等你返来。”
崖是早就知道，阿裳不会和他离开的，于是少久的沉默之后，崖拍了拍少女的头。
等，是肯定等不到了，山有多远，火渡河要顺流多久，才能见到青水？
这些都不知道。
过了几天，放弃了朦胧爱情的崖，踏上了离开的旅途，和他一起走的，没有人。
大家都在等，部族要一起迁移，那肯定是大事情，而崖和他们不顺路。
“每隔十几年，总会有一些激进的小孩，想要走出大山，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呵，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数十年前，谁人巨人闯出去，杀逝世了上千的族人，外面相似他的怪物，又有多少呢！”
关于崖的离开，许多人冷笑着说出了相似的话。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只有这里才是桃源。
但是阿裳却谨记着崖的那句话，龟不知游鱼之所向矣。
黑龟是不会知道游鱼要来往何方的。
在崖离开之后，火渡湖的部族依旧如同往常，日复一日，眼看着就要冬来春来。
在大家放松了警惕的时刻，山的外面，闯入了许多人。
这些人自称来自一个天神之部，他们战败了这里的战士们，把其中的许多人吊逝世或者斩掉了脑袋，在完全胜利之后，他们宣布，这片山野成为他们的附属，而重新被人所惊恐的，是血祭的事情。
年轻的孩子们将被带走，作为奉献给天神的血食！以表达诸部的忠诚。
【荐血以歆神！
“自颛顼帝之后，天地之间哪里还有血祭之神啊！”
这是老巫师的控诉，然而战败他的那位巫师，冷冷的告诉他，这位天神，比颛顼的时代更老，是诸人族之先祖。
这句话，让老巫师他们，清楚了之前先祖的预言。
这个巫师受着脸，声称得到了天神的赐福，变成了永生不逝世的身躯，而在他那厚重的麻衣与兽皮、鸟羽的掩饰下，所应当有的，不是血肉之身，而是干瘪如干尸一样的躯壳。
“我们的部族是无数部族的异化，我们此刻自称为‘暑’！我们的天神号称‘祖’，是诸部该敬重之先祖，得先祖祭祀之后，便可以获得永生不灭的躯体！”
这些部族，有些是被解救出来的奴隶，有些则是迁移将灭的小部族，他们被谁人“天神”所指引，聚集起来，并且他们的巫师，真的获得了少生不逝世的身体。
古老的血祭神重新出现的事情，暂时还不被南大荒的许多部落知晓，因为越是偏僻的地方，血祭的行为就越是频繁，这来源于众人愚昧与对所谓“天神”的害怕、敬畏。
相比起玄蛇的行为，因为玄蛇根本上是一只野兽，故而它可以说“我夷狄也”，毕竟野兽本身就不具备道德，如果不是吃了神鹿和不逝世草，玄蛇根本活不到此刻。
而且，颛顼帝虽然扫荡了血祭的行为，但是帝挚时代，修蛇、九婴等怪物，亦或是异兽、巨神，还掀起了动乱，同时就伴随着血祭的遗风。
微小的动荡，犹如暗火般，在南大荒的内部燃烧，这些血祭的部族，开始攻占抢夺一些小的山野，而不敢向中部等大山野迁移，因为厌火、羽民等大国就在其中。
“这个女子不错，可以作为天神的侍者！”
谁人如木乃伊一样的巫师，指向了阿裳，而在整个部族都被控制的情况下，火渡河上，已经充斥了鲜红的血。
阿裳看向远方，那是甘植树的标的目的，眼看春来秋来，甘植树就要开花了。
于是部族被裹挟着离开，成为奴隶，而火渡河这里，萤火虫们不再飞翔，屋舍倒塌，木柱倾斜，只剩下甘植树，还静静的屹立在此。
天地间，凄惨一切，从这一天之后，当春来秋来，这株甘植树，再也没有开花，也不再曾结果。
部族的人们远来了，但是却不是以他们梦中的形式离开的，他们再也没有了前路，向着深渊战战兢兢的行走，留在火渡湖的，只有每年飞而复息的流萤，以及那株五百年的甘植树。
这株大树在等。
在等着离来的人们，重新返来的一天，它相疑可以等到，因为它可以活上几千年，总有一天，会有人返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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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渡的水流淌，波浪顺流，那浩瀚的青水出此刻崖的眼中时。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走出来了。
走出了那古老而令人迷茫的群山！
当他看到辽远的旷野时，不知道向何方行走，他抬起头，天空中的飞鸟都在翱翔，他向前走着，来到了比翼的旷野，夜幕降临下来，二八神人们出此刻他的面前，在旷野上的三盘星火前跳起舞蹈，唱诵着古老的歌谣！
他看到附近有烟火，有部族居住在这里，部族的人们告诉他，那些影子是二八神人，他们为黄帝司夜幕星时，前几年，星火被窃，岁月失时，三苗攻北，神人们北上寻火，后来有北地的巫师来到这里，重新扑灭了星火，于是，辽远的旷野，再度知道了时光。
崖看着当地部族使用的一些耕具，他瞪着眼睛，从没有看过那些东西。
而关于外面的部族人来说，崖这个少年，就像是两百年前的穿越者一样，他的认知都是障碍的。
“你说这个？这个叫做犁！从厌火国来的，而厌火国是从北地的南丘，得到的！”
那部族的年轻人，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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