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中原与南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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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与娥皇来到陶唐的天文台，这里是当年他住持修建的，是钦命羲和四人制定赶赴四方制定四时历法的地方。
这里上查天文，仰观星辰，俯瞰天下四季更迭，向更远处眺望，依稀可以望见，那名为“岁月”的景致。
帝放勋不无感慨：“千百年来，无数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过，千百年后，还会有没有数的人们继续在这里茁壮成少，山与野，哺育了原本是弱小者的我们，自人皇出汤谷，分九河以来，人族便不再饱受迁移之苦。”
“我二十九岁时，叱咤风云，四帝见我，也惧我威严，唯唯诺诺，僬侥氏来朝见，贡没羽，那时刻，天下大定，四方不再兴起兵戈，自我兄少...不，自帝挚时代的动荡，终于被我平定。”
“后来，过了良久良久，大羿射下九只金黑，那一年，景星见于翼。”
帝放勋负手，站立在那数十根宏大的石柱之林前，光辉透过石柱，淡淡的光晕与金色的气浪，垂落在他的身上。
这时刻，一切正如从神话中描述的那样。
“我治理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与不治，到了近些年，大水频发，有些部族之中，开始流传谣言，说是昔年颛顼帝绝地天通的过错，故而诸神离来，如今天地要降下怒火。”
“后来，四帝又返来了，他们不再像是过来那般唯唯诺诺了.....”
“直至如今，我看到了这首歌....”
“或许我在梦中，看过这首歌....这首歌来自遥远的南边，但我却感觉它很熟悉，因为那正是我一直所追求的东西啊。”
娥皇听完，恭敬道：“帝曾游首山，闻《击壤歌》.....”
帝放勋的容颜舒展，他笑着，却不知道带着什么寄义：“首山是大治了，中原也是大治了，但是边陲之地呢？”
“击壤.....好歌，天下太和，大众无事....但也仅仅是怡然自得的无事而已。”
帝放勋道：“南边人不足十万，这首歌中，我看到的，以及业所回报的，祝融所叙述的，那是一个欣欣向荣，江河日下，不停发展与进步的土地，从原始受昧一步步与中原看齐....”
“你知道吗，南边的谁人农村合作社？”
娥皇道：“曾听大兄说过的。”
帝放勋道：“你知道，谁人合作社，最开始创办的时刻，他们定下了什么样子的远大理想吗？”
“很质朴，很简单，但却充满希望与激情的理想。”
“生活的变化，日复一日不会变化，难免会让人感到厌烦，单调，再怎么有力的祭祀之词，也会被旁人敷衍，但是只要让大众感觉，每天都有进步，那么他们就会焕发出无穷无尽的动力。”
“就像是奔跑不息的大河与大江！它们哺育无数的部族，奔跑着，冲向东方的沧海汪洋！”
娥皇眨眼，帝放勋道：
“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歉岁，谓之天府！”
“使南边.....仓禀实，而，知礼节！”
这些话语，光是说出来便仿佛在身躯中充斥着无穷的力量，娥皇看向那天文台，此时日辉移动到石柱的夹缝中，照耀下来，从她抬起的指尖中流淌过来。
像是云雾与烟火。
“但是在陶唐看到的天下，听着这句话，和在曾经蛮荒且充斥瘴气的南边，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帝的声音响起来：“谁有勇气，对着一片蛮荒落后，原始受昧的山野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他为什么有自疑，能够做出这么宏大的改变？”
“自古以来，即使是神农氏，也不曾做到。”
“人，不知饥馑，不知歉岁！”
帝放勋的语气包含着无限的憧憬与慨叹：“不曾注意的地方，开出了绚烂辉煌的山野之花，并且美不堪收....”
“如果天下的部族，那些新出生的孩子，能够鄙人一个时代，仰着头询问自己的阿父阿母，问他们‘什么是饥馑与歉岁’、‘什么是水灾与大旱’.......那时刻，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治！”
“有的人坐在这个位置....”
帝放勋向娥皇诉说道：“把天下的一切变成自己的私利.....业在南边，听闻了一个恐惧的未来，他甚至对此深疑不疑。”
“家天下，这是一个漫少而复杂的过程，但此刻已经有了雏形......”
娥皇一字一字的听着，她越听越是心惊，便也越是不敢说话。
“即使禅让的行为进行下来，但是只要心中有私心存在的人，他就会联合那些可以得到利益的部族，把天下的共主之位夺来，于是天下的子民再度陷入衣食困顿的情况，而他们，却可以高坐在山巅，饮用那些民脂民膏....”
“吃的五谷稻粟是大众的肉，喝的美酒玉露是大众的血，不是一个人会这么做，也不该该把一切的过都推给发动家天下的谁人人。”
娥皇终于忍不住了，询问道：“帝，可担心的是四帝.....”
帝放勋忽然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帝挚，治不动天下么？为什么四帝敢纠集别人，来阻挠他吗？”
“因为我也是既得利益者。”
娥皇不敢说话，帝放勋则是叹道：“当我站在帝挚的位置上，我才知道我要做什么。”
“阿父...不，帝喾，他不忍禅让而传位给自己的孩子，少兄帝挚，于是这就打破了禅让的规矩，在禅让之中，也有既得利益者.....”
“四帝所挑唆天下许多部族叛逆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帝挚有蚩尤氏的血。”
这个并不是秘密，帝挚是邹屠氏所生，邹屠氏就是娵訾氏，这一支，就是当年三分的蚩尤后人之一，当年迁邹屠于中原，迁九黎于南地，迁穷凶极恶者入有北之乡。
而这个，关于帝挚来说，成为了让他统治动荡的又一个拐点。
帝放勋背过身来，太阳的光辉垂洒在他的后背上。
“娥皇....你觉得姚重华究竟怎么样，能不能启继我的位置，让这个‘家天下’的雏形，消散在世间？”
帝已经生出疑问，而娥皇深吸一口气，言道：“帝当有自己的定夺[无名 ]，能就是能，不能，便不会授以天下！”
这就是肯定了重华的材干与德行了！
帝放勋忽然问道：“那我若是把你嫁给他，如何？”
此话出，娥皇却是不假思索：“若利于天下，当嫁。”
帝放勋看着她，最后叹了一声，言道：“罢了！利天下者，又岂只一人也！”
他的目光抬起，遥遥望向辽远的标的目的！
“期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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