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长风破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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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卖出前进行交易立案而非买入之后，这是奴隶交易行业里的潜规则。原因嘛,当然是为了提高效益，降低成本。任何产品在生产贩卖甚至使用的环节上都会出现丧失，于是就发生了报废率，产品使用寿命和利用率这样的量化指标。当然，降低废品率和提高产品利用率是所有企业都追求的目标之一，但必须启认,正常损耗永远不可能避免，就像标准误差。效益和效率其实是两码事，效率一旦超过了某个界限点,效益就开始掉头向下。迥殊是在奴隶交易这个行业，这种效益与效率之间的偏离效应明显具有放大效果，无限放大。没有谁人奴隶贩子能保证运输在途过程中不发生伤病逝世亡减员,也没有哪个牧场能保证培训过程中不逝众人，更没有谁人奴隶主能保证不会因为某天的情绪激动弄逝世几个还能动弹的奴隶。这其中,一旦超出效益界限,奴隶的生存率也许只提高了百分之一，奴隶商的生产效益可能就得降低10倍,最后造成百倍以上的利润丧失。”

“简单、快速、高效,奴隶交易行业里永远效益第一，无须兼顾生命。那么，浪费各类资源和时光成本为那些注定要填充‘报废率’的奴隶们办理各类手续缴纳各类税款就很不经济了。并且如果一家奴隶经营企业的买入卖出率少期在交易署的系统里显示出一个低水平的数字，比如说百分之八十以下，甚至百分之六十以下，那么它很容易会招致许多机构的迥殊关注，比如说税警、工商、卫生、安全甚至城管和人权组织，都是非常讨厌但极有可能影响到你的营业执照使企业资质升级的。因此，对待一个‘废品’或者说‘正常损耗’，让他们在交易系统里沉睡，继而大名鼎鼎地从各个中间环节里蒸发掉是相符所有人利益的需要。于是，将《奴隶交易立案条例》中规定本应当在一次交易完成之后就进行的立案推早到下一次交易开始之前，就成为奴隶交易行业里的行规。交易完成的标准也不再是立案，而是银货两讫，芯片更换电波。”

“例如说我，我在交易立案表里记载我十五岁被卖入青草地奴隶牧场，十八岁被卖入宇宙风奴隶交易公司。但事实上，我被卖入青草地奴隶牧场是在十一岁零十个月，然后比纪录提前两年，在十六岁前夕就由青草地牧场经由拍卖转给宇宙风奴隶交易公司。等到十八岁的时刻，我已经在宇宙风奴隶交易公司站稳脚跟，得到正式的岗位了。而之所以记载上会有这样的年份偏差，就是这种效益与行规的体现。”

“即使是在芳草地这样的高级牧场，关于奴隶的来源和资质本身就有很高的要求，依然不能保证每一个收出去的奴隶都能培养卒业。疲劳瘁逝世、惩罚过度、讲授失误、甚至是受不了压力自杀寻逝世这种见鬼的理由，因为各类原因逝世来的小孩不计其数，从低级班到高级班，每天都有。就这么大名鼎鼎的从世界上永远消散，没有纪录，没有阐明，当然更没有葬礼。我用四年多的时光完成了所有的培训课程从高级班卒业，到了要移交商行等待上市拍卖的时刻，牧场总务部才开始着手为我办理早在四年前就该办的交易立案。接到立案体检通知的时刻，我喜悦得能用脚尖舞蹈。这证实我胜利了，我用四年时光不懈的努力终于为自己赢得了可以昂首挺胸活下来的权利。在离开青草地前，我都不会逝世了，因为我活着具有了价值。”

顾晗晗咀嚼着丽春嘴巴里的这个“昂首挺胸”，于是说道：“然后，你就上了拍卖台，被另外一家奴隶公司买走。”【@* #*免费扫瞄

“是的，小姐，紧接着我就被另外一家奴隶公司拍走，意味着新的一轮努力和生存竞争又要重新开始。这没什么，我并没有害怕——”她说，“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人活着就是这么回事。”

“拍走我的宇宙风奴隶贸易公司是一家经营连锁市场的大集团，老板不仅在灯塔星的南洲大陆有大型奴隶卖场，在灯塔星周边数千光年范围内的宇宙，还有上百家奴隶卖场。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做便宜的奴隶零售，偶尔也做一点批发。宇宙风公司买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作为员工参与公司经营——这是很常见的事，并不仅限于奴隶贸易行当。许多企业老板都疑奉以奴治奴，认为使用奴隶管理奴隶经营的单位效益会更高。宇宙风的老板也奉此为圭臬，当然宇宙风是做便宜奴隶贩卖的，手里并没有相符管理工作要求的奴隶，而它本身也不具备培养这种奴隶的能力，所以他们一年两次固定从拍卖公司买入合用的奴隶。”

“我被买入的那一批一共有六十八人，辨别来自五家牧场，三家猎头公司以及两个养成机构，另外还有七人是来自私人转让。一开始所有的人都集合在公司总部进修，主要是培训规章制度公司业务之类，跟普通新员工的入职培训差别其实也不算很大。培训结束之后，就是分配到各个部门、分公司和市场，正式上工。绝大多数人都是被派往外星的分公司或者市场，做业务员或者一些初级的管理岗位。大概有十几个人是被留在公司总部，职位都是从见习生起步，分配到各个部门打杂。我也是留在公司的总部的十几人之一，但我被分配的部门是老板的总裁办，给老板的秘书打杂做见习生。宇宙风的老板爱好十六岁到十八的年轻人，也就是那种抓住青春发育期最后的尾巴特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少年男女。那么本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能浪费的精神，公司的人力会跟老板的管家合作，每次外购奴隶培训后，都会从中选择一两个既能启担秘书助理的工作需要又能相符老板爱好的年轻人充实到总裁办公室来。”

“这毫无疑问是个头一等的好来处。呆在总裁办这么个总揽公司全局的地方，工作就在老板眼睛一抬，走几步就能看到地方，同样的见习生，明显起点要更高，得到降迁的机会也更大。原本这个美差是轮不到我的，人力一开始定的是其实另外一个姑娘。但她不敢来，非常诚恳地向人力做了请求，人力竟然也被她打动了，于是机会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当然，总裁办公室的确也不是全无危险，机遇嘛，总与危险并存。以奴隶见习生的身份而言，在总裁办公室很容易就会被当作是替罪羊或者是迁怒的对象。并且想一想也知道，整天戳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机会成本实在太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好的奴隶谁能保证永远不犯错误呢？同样是犯错误或者做不好，在别的地方，最多就是扣工资不能降迁被上级折腾，再不然就是一状被告到人力，总有可以缓和转圜的余地。但老板如果气愤或者不喜悦了，随便要处置弄逝世几个奴隶可用不着向谁报告，这就地就能办到。”

“总裁办公室老板的大秘小秘一堆，还有两个私人特助的顶头上司，做事情厉害，搞人事更厉害。但做了几个月完全适应了之后感觉还不错。我直接受命的老板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严肃女士，专业博学，平时很严肃，但也很善良，不仅赞助我适应总裁办复杂的事务让我能那里容身，还教会我许多工作里的诀窍，都是牧场里面永远学不到的。总公司里面，买来的奴隶员工和正常招聘的员工一半一半，我们和普通的员工一样可以享受相同的工资福利，在公司的人力和老板的管家没有迥殊要求时刻也能正常休假。老板人还算不错，脾气和气，并不严肃，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只偶尔气愤的时刻会拿鞭子抽我们几下屁股。但做奴隶的哪有不挨鞭子的呢，只要不耽误事情也就不值得一提。”

顾晗晗听丽春用波澜不兴的口气谈论起她“还算不错”的老板，谈论起他的爱好和脾性，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物品、一个牲畜或者说是一个及格能用的奴隶位置，而把“老板”放在一个使用人和所有者的位置，关于丽春女士可敬的职业素养也只有佩服二字。她自问自己如果换到丽春的处境，无论如何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是啊，她连个少期稳定和谐兴奋的纯洁治愈关系还都经常搞得黑七八糟呢！

于是，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顾晗晗又问：“那么后来呢？后来你又怎么来的南州大陆的奴隶大卖场？”

“后来我十八岁了呀！”丽春笑，“总裁办公司当时没有空余的位置可以降迁。我年龄又倒了，当然只好从总裁办退出来。”

“不过我也不是立即来的奴隶卖场。”她说，“特助还有我在办公室的上司对我两年多的工作还算满意，老板对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也就没把我外派，而是让我继续留在总公司，来其他的部门，职位也正式降到了助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人力正式为了办理了交易立案，跟青草地比起来又早了两年呢。”

“嗯，这次我买你，只用了五分钟就给你办了立案，”顾晗晗想，“恭喜你，丽春女士，明显你又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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