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剑拔弩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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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拔枪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而更快的，却是劫匪一把把小小的李凯揽到了身前，一手用刀抵着他的脖子，一手紧紧掐着他的咽喉，而劫匪似乎很有经验，一边啐着“妈的，来得真快”，一边已经半蹲跪到了李凯的身后，用李凯的身体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我的孩子……”被生生从身边夺走了孩子的李凯母亲，只剩下尖叫和泪流满面，却不敢上前一步，因为激动的劫匪抵在李凯脖子上的刀已经压出了丝丝血痕。
最先冲出去的，是个年轻的小警察，大约没怎么现场处理过这样的事件，所以第一时光举着枪就懵了。后面跟着出去的，是一位岁数稍少一些的警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上司，但是出去一看抢匪劫持了人质，当下就皱紧了眉头，知道事情复杂了。
“别过来。”还不等警察走近，那抢匪已经一边紧紧拖拽着李凯向后撤，一边大声叫道。
“我不过来，你别激动，别伤到孩子。”那才走到小警察身侧的年少警察立刻就停住了原本要继续前行的脚步。
“把枪放下。”见自己劫持的人质果然还有点作用，抢匪开始得寸进尺的要求更多。
小警察举着枪一脸懵逼，看看抢匪，又看看自己身边年少的警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放下手里的枪。
年少的警察把小警察手里抖得都瞄禁绝人的枪口按了下来，“听他的，把枪收起来。”
他说的是把枪收起来，而不是把枪放下。但抢匪此时似乎很告急，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把枪收起来和把枪放下具体有什么区别，反正别拿枪指着他就行了。
小警察颤颤巍巍地把枪收了起来，插了两次才把手里的枪插回枪套里，可等枪回了套，他才反应过来，他方才举枪的时刻分明根本连枪的保险都没打开，“队，队少。”
小警察一脸无措地看向自己身边年少的警察，却不知道，就这无意的一句话，又泄了身边年少警察的底。
被叫队少的警察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也就是对着小警察摇了摇手，示意他别说话。
“你看，我们已经把枪放下了，你别告急，当心伤着孩子。”一边说着，那队少一边貌似不经意地往前迈了半步的距离。
劫匪见警察把枪放下了，一边嘿嘿冷笑着，一边从李凯身后直起了身子。“你照样个队少？”
“是，我是这队的队少，他们都听我的，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你别伤到孩子。
”那队少一边说着一边往身后比划着，示意着他身后的人都归他管，只是在抢匪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和他说的话上的时刻，脚下又悄无声息地往前挪了半步。
抢匪顺着那警察队少的手往他身后看了眼，注意到除了他和谁人小警察，在银行的外面，还有两个警察守着门，大概是为了防备自己逃跑吧？
“你们人还不少。”抢匪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把手里的李凯攥得更紧了。
早就吓傻了的李凯，在这一攥下呼吸更困难了，一时不仅脸色苍白，更是大张着嘴、半吐着舌头用力地倒气，他又不敢用手来扒拉脖子上铁钳一样的巨掌，因为他脖子上还架着一把锐利无比的菜刀。
“别别别，你轻点，你轻点，我的孩子有意脏病，他有意脏病啊！”
李母哭喊得声嘶力竭，情绪过于激动的她自然是没发现，她这话一出口，绑匪和警察队少的脸色同时都难看了几分。
“你看，你攥着谁人孩子也没什么用，你这么吓他，如果他一会儿真的告急过度心脏病犯了，根本也保障不了你什么，是不是？
要不这样，我和他换，你劫持我，我身份在这里摆着，你劫持了我，我的手下肯定都不敢动了，对不对？”
警察队少一边说着，一边又顺势往前上了两步，至此，他离最一开始闯出去的小警察已经有四步远了，距离抢匪已经走了近一半的距离。
“呵呵，擒贼先擒王？”抢匪冷笑。
“对，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管抢匪的说法是不是拐着弯把自己骂出去了，反正警察队少是应下了这句话。
“你当我傻？”抢匪却并不如警察队少的意，口风突然一变，“你当我会给你喊‘向我开炮’的机会？”
警察队少一脸窘色，虽然那抢匪的话猛一听像个脑子有病的智障，但其实对方的意思很清楚，也的确一语就戳穿了他的真实打算。
虽是以身相替，但他的身体素质本身比此刻的人质好太多不说，就退一万步讲，他真的没有办法绝地反击被对方撕了票，逝众人质，那是他工作重大失误，逝世警察，那是因公殉职、英勇捐躯。
况且，他作为警察，专业训练加上在一线工作了这么多年，他并不认为如果自己当真被挟持后会没有办法脱身。
“你真的想多了，谁不怕逝世啊！我可不想当英雄。”警察队少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又试图寻机会再前进上半步。
不虞抢匪突然发飙，“骗谁呢？不想当英雄你当什么警察？你们这些警察嘴里从来没有实话，我不相疑你，你退后，退后！”
抢匪一边说着，一边掐着李凯一同往后又撤了两步。
“好好好，我退后，我退后，你别激动，你会伤着他的，你再用力他就流血了，如果他有个什么意外，你也逃不掉了对不对？”
警察队少看着抢匪的刀已经无限接近人质脖子上的主动脉，整个人也是告急得不行，一边游说一边乖乖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时光，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抢匪一脸告急地看着警察队少，警察队少也告急地看着抢匪手里的刀，现场除了李凯母亲抽抽涕涕的哭泣声，竟没有其他多余的声响。
只是李凯的脸色越来越白了，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前胸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湿了大片。
他一直没有哭，虽然宏大的恐惧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心脏过速的跳动声也如擂鼓般在耳畔砰砰作响，但他知道，只有自己冷静的面对，才能有一线存活的希望；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一旦自己情绪崩溃，那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母亲一定会彻底垮掉。
而一旦现场乱起来，绑匪绝不会手下留情；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对面的警察叔叔正在竭尽全力地想办法救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哭。
但就算李凯再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再怎么咬牙忍住要崩溃的情绪，他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而且照样一个心脏不那么太健康的十二岁的孩子，所以虽然时光并不太久，他的身体已经先坚持不住了。
除了大面积的出汗以外，李凯的身体开始出现不受控制的全身颤抖，并且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要糟！
一瞬间，这个念头至多在三个人心底窜出。
“谁人，”最先出声打破这诡异沉默气氛的是警察队少，“你看咱们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你有什么要求你提好不好？”
倒不是他心理素质不行最沉不住气，而是他心疼抢匪手里的孩子。
“还有，你把刀离那孩子脖子稍微远一点，他已经快喘不上气了，我保证我不接近，好不好？”警察队少说着，甚至又退了半步。
抢匪也知道此刻的情况不乐观，因为人质不停出汗，他控制人质的手已经不停在对方脖子上打滑，这加大了他控制人质的难度，而且如果人质当真犯病倒地或逝世亡，那他将失来最后脱身的机会。
所以在警察队少给了他个台阶后，抢匪果断借坡下驴。
“把你们门口的警察撤走，还有，你，来把剩下其他人身上的现金和名贵物品给我收集过来。”
抢匪一边对警察队少提出要求，一边对一旁李凯的母亲说道。
“我？”李凯的母亲傻眼，不敢置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快点，用我的包来装。”抢匪用下巴点了点他落在一旁的帆布包。
“快点，别想耍小动作，你儿子可在我手里呢！”一边说着，一边将李凯又扎紧了些。
“我我我……”
李凯的母亲一瞬间抖得比李凯还厉害。
她儿子在对方手里，她清楚她只能照对方说的来做，可问题是她这种老实人一辈子也没干过这种伤天害理、助纣为虐的事情，一时光让她来帮着敛财，让她瞬间恐惧到手足无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你按照他说的来做，放心，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的。”
看到李凯母亲告急到如此程度，警察队少连闲在一旁安慰道。
此刻的当务之急，是解救人质。
“……好。”
听到了警察的话，李凯的母亲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颤抖着勉强应了声好，才颤颤巍巍地来拾抢匪落在地上的包。
只是大约太告急了，居然拿了两次都没拿起来。
“快点！”抢匪不耐烦地吼叫。
原本正弯着腰、半曲着腿捡帆布包的李母被这一声暴喝吓得“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更加猛烈的颤抖和哭泣声异化着不明意义的道歉声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见自己的手抖得不像话，根本抓不住面前的布包，李凯的母亲直接合身扑上，用双臂将帆布包抱进了怀里。
包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有多少名贵物品和现金，但更沉重的，却是向母的心。
半跪半爬着抱着包翻转过身，举目四望，周围都是一张张或告急、或悲凄、或麻木、或抵触的陌生面貌，让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从你左手边开始，那里的人还没有给过我钱，快点。”
抢匪也不知道是看出了李母的迷惑，照样仅仅等得不耐烦了，总之他适时地给李母提出了解决计划。
“好，好的。”
李母一边哭，一边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三挪的向抢匪说的位置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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