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消失的尸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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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坚持，众人也只好跟在她的身后，一路穿过石林，顺着蜿蜒的巷子走进后山，走了半个时辰，有几名身着单衣的婢女被山风吹得瑟瑟发抖。
沈淑怡见状不忍，问道：“还要多久呀？不然我们先返来，明日白日再来。这大晚上，又冷又黑的。”
李夫人不答，只是向山中走。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光，李夫人走到一块石壁下，指着石壁喊道：“就是这里了！林氏在梦里说她的尸首就在上面！”
僧人举着火把凑近了石壁，上面竟绘着一只通体暗黑褐色的老豹，它卧在一棵松树旁，眼角至嘴角有一道贯穿伤，瞪着深灰色的眼睛，张着大嘴似乎随时要从壁画上跳下来，扑向众人。
有几名胆小的婢女此刻已经跌坐在地上，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名老僧则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照样个小和尚的时刻听人说过，之前著名画师酒后登山，在山中绘了一幅豹图。酒醒后他也忘记绘在何处，看这石壁上的画不似新作，贫僧猜测大概这就是那幅豹图了。”
开含辞上前，细看那壁上的豹子，的确颜色暗淡，有几处甚至已经开裂剥落，但是这画师真的功力是极好，将这豹子的神韵也画了出来，远远看着竟如一头真豹。
“李施主，找到了！”
僧人爬到了石壁之上，对下面的人高喊。
开含辞注意到此时李夫人的眼中透着兴奋，面上却故作悲伤，在火把忽明忽暗的照映下，表情显得格外古怪歪曲。
“劳烦高僧帮我把林氏的尸骸抬下来吧。”李夫人边说边用帕子拭着眼角，悲伤道：“她到底是我们李家的人，我将她的尸骸带返来，对老爷也算有个交卸了。”
被称作“高僧”的老和另有些为难，结结巴巴地说道：“夫人慈悲，只是此地并无林氏的尸体。”
“什么！”李夫人不可置疑地吼了以后，推开了丫鬟自己踉跄着爬了上来。
石壁上的树枝倒了一大片，地上有着两道被拖行的血渍，但的确连林氏的一个手指都没有。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夫人喃喃道，言语中都是怒气。
老和尚还只当她是担心林氏尸骸无存，在一旁劝解道：“夫人，八万四千法门，皆有一心而起，心向内净，犹如虚空。林施主既已托梦给你，你也寻到了此处，她便也会知足感念夫人的功德，不拘是否能将尸骸寻回。”
李夫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两下，看着众人都望向她，连闲应道：“是了，是了。是我痴念太重，没有看破。白日我再带人来祭拜一下，回吧。”
说着她跌跌撞撞地走下了石壁，失魂落魄，不似来时的意气风发。
沈淑怡想要伴她，也被她拒绝，推说想一个人静静。
开含辞望着李夫人的院门，心里隐隐觉得她没能带回林氏的尸骸，怕一会儿还有动作，只好强撑着精神守在窗边。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李夫人当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探出了半个身子，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后，快步走了出来。
开含辞担心被她发现只敢远远地跟着，一路行至慧远闭关的房间。
李夫人犹豫着轻叩了三声房门，唤了声“三郎”，房门打开慧远向外探头瞧了瞧，将李夫人拽进了房间，又迅速地将房门关上。
开含辞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边，幸好这窗是纸糊的，开含辞舔了下手指，轻轻将窗上糊的纸戳开了一个小洞。
慧远搂着李夫人，安慰道：“她可能是真被后山的野兽叼走了，我冲她刺了三道，流血就流逝世了，放心吧。”
接着，二人在挂着佛经的榻下滚做了一团，李夫人一改往日的疯癫与跋扈，满脸娇羞地依偎在慧远的身下，情到浓时，慧远突然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三郎，你受伤了？”李夫人声音又尖又细，似是被捏住了嗓子。
开含辞打了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此刻宁愿自己跟李穆白的暗卫换一下，自己就是逝世在山上也比在这里活享福强。
“我返来的时刻摔了一跤，碰到了猎人设的机关，不碍事。”慧远轻抚着李夫人的头发，接着他又将唇贴在了她的耳垂，轻轻说了些什么。
李夫人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子，又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没人看到你吧？”
慧远轻笑着搂住她的腰：“当然，我穿了夜行服，还受了面。好了，柔儿，马上就要天亮了。”
开含辞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听下来了，挪着步子往外走。
李景瑜正在四处找她，拉着她激动道：“你来哪了？此刻人赃并获了！是不是可以给他们抓起来了！”
开含辞困的要逝世：“哪有这么简单，小王爷。你猜猜她为什么一开始咬定林氏是与那小掌柜私奔了？你没发现这两天夫人身边少了个人吗？”
李景瑜追问道：“谁呀？我倒是没有注意，跟此案有关吗？”
开含辞哈气连天地说道：“有关有关，你看明天谁被我炸出来就知道了。小王爷，求求你让我返来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还要唱戏那。”
第二日清晨，林氏托梦，李夫人夜访后山寻尸骸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金椤寺。
留宿的香客们人心惶惶，围坐在正殿里，等着路修好便第一时光离开。
这座古刹已经连续逝世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豹妖吸干了脑髓，另一个失踪了两日，只留下了两道血痕，尸骸无存。
殿内不乏好事之人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那李员外家的小妾是被豹子精给叼走的，要了个稀巴烂，连尸骸都捡不返来。”
“哎哟，谁还不知道呀。我还听说那豹妖见到有人寻到它，直接一个转身，躲进了山壁里，变成了一幅画。他此刻已经吃掉了两个人，还要再吃九十八个人，凑够一百个人就可以飞降了！”
“怎么？它还要吃人啊，那咱们快走吧。只是可惜了李员外的小妾，生得那叫一个美艳动人。那身材，只可惜我不是那豹妖，不能试试她的滋味。”
“李员外的小妾真有这么香艳？刘兄，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此尝非彼尝啊，嘿嘿嘿……”
开含辞没忍住重重一拍香案，引得众人都看向这边，她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寺院乃清静之地，在佛祖的眼皮子下面，各位照样嘴上积德为妙。”
开含辞睡醒时，李夫人早就回到了房中，此刻正拉着沈淑怡的手，大声地哭诉：“这林氏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豹子精抓了来，害了性命，连个尸骸都没有，我返来如何跟我家老爷交卸呀。”
开含辞轻轻拍了拍李夫人的后背道：“夫人莫急，我有办法让您交卸。保证员外郎不会因此事为难你。”
李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什么办法？”
开含辞微笑着看着她，说道：“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豹子精伤人，是有人蓄意而为，杀了林氏然后嫁祸到神鬼精怪身上！只是这凶手不止一人，我目前尚未查明从犯，未免打草惊蛇，暂且无法将凶手的身份告诉大家。”
刚才编排逝世者的几人问道。
“若真是人为，为何不将凶手说出来，他再出手杀人怎么办？大家此刻岂不是也有危险！”
“哎呀，我看就是豹妖所为，这小娘儿们在这混杂视听，我们照样赶紧想办法下山，万一今夜豹妖再来可如何是好？”
开含辞挑了挑眉，说道：“谁都不许走，凶手就在这里。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府衙，明日就会派人上山缉拿凶手，到时刻，一个都跑不掉。”
说罢，开含辞扫视了一圈大殿里的香客和僧人。
李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余光偷偷看向了刚出关的慧远。
李穆白站在正殿外，这个时刻仍有兴趣凭栏远眺，开含辞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道：“王爷可否帮我个闲？”
他嘴角又勾起一抹笑，说道：“有人不是说不会有求于本王吗？不到一整天的工夫，这已经是第二回了。我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开含辞想了想要不要那石林听见的东西威胁他，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照样算了吧，万一惹毛了他，他先下手除了自己。
李穆白看着她摸自己的脖子，难道她是想将脖子洗洁净送给自己，可自己又不是那吸血的魔鬼，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确有几分破案的本事，日后若有需要，还请你能帮我查案。我帮了你两次，你也还我两次，这样便扯平了。”
开含辞松了口气，查案？那可太好了，别说是两件了，有多少她就查多少。
谈妥了条件，开含辞转身往大殿里走，却在门口被人叫住，一回头，是绾月轩的小掌柜。
“这位姑娘，敢问林娘子真是被奸人所害吗？若果真被人所害，能否告知鄙人凶手是谁？尸骸先下在何处？”这小掌柜眼睛微微肿起，似是哭过。
“抱歉，目前我还无法告诉你。”开含辞淡淡说道。
小掌柜听完一抱拳，眼眶又红了起来。
开含辞见状说道：“我知你对她或许还有旧情，只是莫要忘了，当初是你悔婚在前，致她后来入府为妾，才有今日这一劫。”
小掌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跟我夫人磋议过，可让她嫁过来做贵妾，是她自己贪慕虚荣，宁肯做年过半百男人的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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